欒易麵露異色，瘴氣如此濃鬱，即便自己也隻能在邊緣區域的上空能看清楚一點地麵的情況。要說低級弟子，即便有凝丹期修為，飛行在沼澤上空都要膽戰心驚地保持五百米的高度，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地麵才對。
“應該不是正陽真人的屍體。我過去看看，你們安守本分等我消息就好。”
欒易匆忙啟程，不是那幾名弟子見到海市蜃樓一般的幻境，就是有人下好了套要對付太上長老。以那位前輩的智慧和對此次事件置身事外般的冷漠，應該不會這麼衝動才對。難不成太上長老是故意的？
太托大了！欒易嘴角抽了抽，但願三百裏外不要有什麼事情發生才好。
峨眉派和自己關係不大，這名太上長老很和自己的胃口，要是他出了意外，欒易難免又要愧疚難當。
把一個老人家給弄丟了，欒易都沒臉回去將荷雅了。
三百裏距離說長不長說遠不遠，一離開後方的休息區，欒易便駕馭五行遁術，速度立馬飆升。
“老頭，你給我等一下！”緊趕慢趕，總算在兩百裏開外把老家夥給追了回來。這家夥別的不行，就是飛起來比一般金丹初期的修士速度快多了。這才不到半個小時呢，三百裏路都要被揮霍光了。
“你不是去強闖天淵閣了嗎，居然還能活著回來，真是奇跡啊。怎麼，半途中放棄掉了？”太上長老明知有問題，反正不急於一時。自然願意半途中停下來和欒易聊上幾句。
“你怎麼知道的？老前輩，跟蹤別人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就你那點小心思，我會不知道？這一百多年飯難道白吃了啊！”太上長老吹胡子瞪眼，“你小子追上來又是什麼打算，想跟我一起去見證下橫屍當場的正陽？”
“咳咳。”欒易劇烈的咳嗽幾聲，那好歹也是你晚輩吧，這麼說話不是在咒著他早點死嘛。“真是沒一點作長輩的自覺啊。正陽真人的話應該還活得好好的吧。”
“不一定，也許死的就是正陽那小家夥。”太上長老出乎意料地搖頭，神色無比凝重，“千裏沼澤中時常會出現幻想，被人碰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幻想大多數是真實世界的投射，所以正陽小家夥極有可能已經死在了地道裏麵。”
“那我跟你去看看。”
太上長老略微點頭，兩人停留片刻試了試瘴氣的毒性便橫移了幾十裏。
正陽上人的出事地點，足足有百米厚度的瘴氣毒性猛烈。金丹期高手的真元都隻能勉強和瘴氣抵消。
進入金丹期沒有多久的太上長老，體內的真元十分稀少。潛入其中十米便精神低迷地飛了出來。
此地的瘴氣毒性劇烈，即便處在瘴氣之外的天空中，欒易都感覺不好受。濃鬱的瘴氣將地麵的情景全部遮住了。靈覺和神識麵對瘴氣會徹底失效。
欒易和太上長老使盡手段。甚至不顧一切地使用攻擊法門想要將濃厚的瘴氣暫時打穿。
隻是事與願違，千裏沼澤從古至今一直被人們列為禁地，；連正統門派的高手都不願意踏入。肯定有其深層次的原因，幾百年來沼澤一直沒被人入侵，那是因為但凡闖入的高手，都因為過分托大而至於非命了。
從七點左右，天空便一直陰沉沉的。到了現在，空間一下子明亮了許多。
伸出手去，幾片美麗的雪花落在欒易手中，又迅速融化。才稍稍降低一米，透過擴散出去的瘴氣，連雪花都變了顏色。
“不行，這裏的瘴氣太濃鬱了，就算是我們也待不過十分鍾。老頭不要再找了，我們先回去商量對策也不遲。”
“不必，老夫想起來一個傳聞。就在這裏等就可以了。”太上長老抬頭向遠處望了一眼，見到雪花洋洋灑灑，不久便有鵝毛大雪飄落。從下方飛了上來，親手在自己的雙肩上點了幾下，居然把身體的兩條主要經脈給封閉了。
眼中光芒閃爍，太上長老的身上微微有腐爛的氣味散發出來。定睛看去欒易便發現在他周身有一道道淺黑色的瘴氣在纏繞著。
太勉強了，在下麵呆這麼長的時間，連經脈都已經被瘴氣被入侵了。太上長老的狀況被欒易看在眼中。如果不是這場雪下的及時，在下麵多待一分鍾，瘴氣就會深入骨髓。到時候不管誰來都回天乏術。
通過肩膀的穴道將一身的修為封印了七七八八。從太上長老的丹田中有一股熱流緩緩向身體的各個地方傳輸過去。這是由金丹淬煉的極其精華的真元之力。和平時修士所使用的真氣不可同日而語。
真元所到之處，失去了可以侵蝕的對象的瘴氣已經開始破壞他的經脈。兩種強大的力量相互碰撞，由丹田淬煉出的真元遠遠不斷地供給過來，讓太上長老自身立於不敗之地。
突破了第一關，強大的真元瞬間洗滌了太上長老的全身。在他皮膚表麵，一層漆黑的散發著惡臭的黏糊液體從毛孔被擠了出來。
這些就是瘴氣鑽入修士身體後，借由真氣而誕生出來的變異性瘴毒。
欒易吃了一驚，這太上長老也真是夠拚命的，差一點就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老家夥排除了侵入的瘴毒，站立在半空中，緩緩修複著經脈的損傷。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損傷的修補不會花去多長時間。
“前輩，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裏還有什麼傳聞嗎？”第一次可以欣賞修煉界下雪的美景，卻是在千裏沼澤這種神秘的地方。不免讓欒易有些掃興，要是太上長老立即決定打道回府，他會好好感謝一番。
“哎，沒錯。千裏沼澤曆來有許多傳聞。這投影真實世界的一部分形成幻境就是其一。老夫在南疆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下雪了。要不是今天突然下起雪來，這傳聞都差點被我給淡忘了。”太上長老口無顧忌，一邊回複，一邊抽出經曆和欒易歎氣了逸聞。
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說。潔白的雪花對千裏沼澤的瘴氣有封印的作用。雖然傳說不大現實，但有記錄以來的確一直有人發現在數九寒天大雪紛飛的日子，千裏沼澤的瘴氣毒性會急劇降低。
“不僅如此，就連視野都會開闊許多。看那邊，明明是中心區域。我們這個角度看過去，這個高度上就連中心都逐漸變得明朗起來，已經能看到模糊的邊界了。”順著太上長老所指的地方看過去，以前厚達百餘米的瘴氣現在連一百米高度都沒有了。著實令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