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兄台不要在意。我也就是隨意一問而已。”那人哈哈一笑,接過店家送過來的涼麵,大大地撈了一筷子送進嘴中。吞咽下去之後,不禁大呼酣暢,臉上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嗬嗬,看我自己都情不自禁地笑了。剛才倒是我小氣了,讓兄弟見笑。”
“小事一件,我怎麼能放在心上呢。”欒易謙虛地回應。
眼前的人也不過是過眼雲煙中的一人,自己不宜和他走的過近。稍稍說上幾句話,把事情揭過也就可以了。欒易心中是這麼想的,先前他經曆了大起大落,也兩度身受重傷,幾度在死亡的邊緣線上徘徊。自從下山之後,就迷失了方向。
這些天一直向西行走,隻是為了遠離天淵閣的勢力範圍而已。欒易的心中,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
向西走,走地更遠一點。這就是欒易希望的全部了。
至於修煉,成為一個散修之類的事情,欒易從來沒有去想過。
“我說兄弟,雖然我前麵說的話有些看不起你。可是誤會不都解除了嗎,你總不能因為這麼點嫌隙就對我這麼冷淡吧。”那人吃了一會,見到欒易對坐在麵前的自己自從剛才開始就視而不見,略微有些惱怒,“正所謂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修煉界那就是一個大江湖,江湖裏麵行走,多交幾個朋友才是正道!”說著手指著其他幾桌上的人。
“你看看他們,剛才都不是一起來吃麵的。很明顯他們一個個都不認識,可現在呢,一頓麵的功夫,就能聊地這麼興起。就是這個道理!”
欒易隨意地瞟了一眼,毫無精神地點了點頭。“我不行走江湖,這些事情暫時還不需要。”
“嘿,你這個人真的好奇怪。我叫孫構,是一個散修,要不要做個朋友?”
“散修!?”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過,欒易正好將盤中的涼麵吃了個幹幹淨淨。稍稍休息一會,整好以暇後,欒易這才慢條斯理地問道:“難道這世上散修那麼多嗎,怎麼隨隨便便都可以碰得到?”
“嘿嘿,你還別說。我告訴你,這路上走著的,十個裏麵至少有七個是散修。”
“還全民修煉了?”
“那是,《修煉界大全》這本書又不貴,大凡普通人家,就算是個乞討求生的人,也全部看完過。大家修煉上一招半式,不僅能夠防身。要是資質不錯,搞不好還有些成就。那時候可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你說這種不賠本的買賣,誰會不做呢。”
“那其他的人呢?”欒易不由得好奇起來。
“你不會是哪裏牢籠裏麵放出來的吧。”對方用懷疑地眼神打量了下欒易,確信欒易不會是一個門派弟子後,這才耐心地給欒易解釋道:“還用得著說嗎,又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修煉。有些人沒條件,有些與生俱來就是不能修煉,還有些可真的算是窮酸秀才死要讀書,打死也不願意修煉。這些人差不多有三層。”
這樣的解釋的確沒錯,看起來也應該是這樣。這一點光憑路上人的精氣神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嗯,原來是這樣。那不知道路上走著的這些人都有些什麼修為呢?應該都很不錯吧。”
“這我可看不出來。”孫構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覺得欒易真是個奇怪的人,居然連這些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不會是從棺材裏麵爬出來的老妖怪吧,看樣子還真有點像,整個人吃完之後就是麵無表情的。真是晦氣了。“大家都半斤八兩。差一點的剛剛踏進誠心正意,好一點的可是有養氣凝神的境界呢。聽說這個鎮上有個商會,好像還有辟穀境界的超級高手坐鎮。手下還有幾個是歸元境界的。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咳——咳——”欒易一口清茶差點從嘴巴裏麵噴出來,“辟穀境界的超級高手?!”欒易差點有砍人的衝動,這也太誇張了點吧。天淵閣裏就算是服侍自己的兩個少女似乎也有築基期的實力吧。這可比辟穀高出了兩個檔次啊。
就這,還可能在天淵閣的弟子裏麵排不上號。
要說辟穀是超級高手,那可絕對是天大的笑話了。
隻是,一到修煉界就被接到天淵閣這種修士聖地的欒易又怎麼會知道普通人想要修煉是有多麼困難。
單說《修煉界大全》上的基礎功法,雖然是人人都能修煉。但這功法卻是一種早就被修煉界拋棄了的方式。在各大門派的基礎功法中,從來沒有誠心正意、養氣凝神這兩個境界。
但凡那些功法,都是直接教導弟子吸收第一縷天地精華之氣。然後因此為引子,每天修煉。不出旬月,資質高的就已經可以成為歸元初期的修士了。
紫氣畢竟數量隻有那麼多,如果全民都去修煉,沒人分到的連現在的十分之一都沒有。那樣修煉,要搞到何年馬月。
所以,和提供最雞肋的基礎功法一個道理,《修煉界大全》上對於東升紫氣,天地精華隻字不提。
凡人修煉,也就大多停留在誠心正意、養氣凝神上了。
當年孔丘那個偽聖,就不知道在這境界上卡了多久。
歸元境界,對散修來說,的確已經是登堂入室,可以在一方做個山大王什麼的了。
說到底,這是所處的環境不同,所以認識也不同。欒易一開始處於的程度太高了,一下子掉到千丈深淵,難免會不大適應。
“當然是超級高手。整個鎮上,就那麼一個辟穀期的人,你說厲不厲害。我敢肯定就算是天淵閣的長老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呢!”孫構侃侃而談,對辟穀期高手充滿了敬畏。
搞得欒易都不忍心告訴他真相打擊他了。
孫構不屑地說到:“那些門派弟子當然不是什麼好貨色,雖然有好一點的心法,資質也比我們好。但修為不過如此,我們散修出門在外,挖掘晶礦,探索遺跡也碰到過不說門派弟子。被我們當場擊斃的多了去了。”
皺了皺眉頭,欒易對此沒有多加評論什麼。孫構口中的擊斃,想想都知道恐怕不是什麼一對一的成果。
“殺人,就那麼好嗎?”良久,欒易才放下水杯,幽幽地歎了口氣。
“優柔寡斷的修士都已經死了。我不殺人,人卻殺我。修煉界本來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就連那麼儒門弟子暗地裏不還是坐著燒殺擄掠的事情嘛。”孫構嘴角露出一絲嗜血的殘忍,看地欒易背上寒毛豎起。“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呢。難道兄弟就這麼見外?”
“欒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