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欒易心中湧起了恐慌。他急忙貼著牆壁饒過棋盤,向著離棋盤最遠的洞底跑去。

一邊跑欒易一邊回頭,“現在不來,鬼知道待會會不會追上來!”欒易咬牙切齒地說到,腳下抹油地跑了幾十米,終於躲進了一間旁室。

“鬼穀子我跟你無冤無仇,連拜都拜過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再找上我了啊。”欒易在心底祈禱著,坐在了角落中。雙眼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門口,生怕那三個金黃色的圈圈飛進來。

一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一個小時,五個小時……欒易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沒有鍾表,隻曉得外麵光暗交替了一次,應該已經過了一整夜了。

“呼——還好沒找上我。”欒易摸著胸口,大大鬆了一口氣。都過了一天了,那光暈應該已經消失了吧。

就這樣,欒易輕手輕腳地摸向了洞口,一顆心都吊到了嗓子眼。洞中一片寂靜,點點的光華從遠處射來,讓欒易有種走向鬼門關的感覺。

靠在一塊凸出的石壁後麵,欒易壯起膽子探出腦袋,就瞥了一眼他就急忙縮回頭。

“好像有點不對啊。”轉念一想,欒易才覺得剛才自己看到的場麵有些詭異。旋即欒易深吸口氣,再次探出去看了眼。這一次,欒易才看明白那怪異的感覺來自哪裏。

在欒易癡癡地目光下,三圈淡金色的光華給人流動的液體感,正緩緩地繞著棋盤轉動。此時,棋盤就像一個原子核,周圍有著三個電子軌道。淡金色的光暈將空間完美地分成了三份,以棋盤為中心,各不相幹。

難道昨天下午到現在,這些光就一直保持著這個樣子嗎?欒易躲了一天,並不知道在自己躲起來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此刻見到光暈不來攻擊自己,他也沒放鬆警惕。這三道光暈現在就是堆在欒易家門口的三顆原子彈,欒易不知道它們有沒有被人按上定時裝置。

觀察了半個小時,光暈還是毫無變化。欒易卻不放心,輕手輕腳地就地坐了下來。“我就和你耗在這裏了,要是過了今天沒出問題。那我就過去。”欒易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離他還是十多米遠的光暈對話。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欒易摸著肚皮,臉上苦笑不已。這都已經餓了兩天了,這樣下去不用等光暈來弄死自己,自己就會變成餓死鬼。

一整天都沒動靜,應該不會有事了吧。心裏默默安慰自己,欒易盡量貼著牆壁挪了出去。直到欒易挪動到洞口,雙眼一直注視著的棋盤都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這讓欒易大為放心,看起來這棋盤好像出了什麼問題。可能是能量耗盡了之類的,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攻擊自己。

抱著這樣的想法,欒易伸出手將洞口掛著的一根藤蔓植物的嫩枝給扯了下來。嚼樹葉,啃樹皮,忍著喉嚨毛毛糙糙的感覺,欒易愣是把這些東西給嚼爛咽了下去。

“呸,還不如剛摘下來的中藥!”一口吐掉那些嚼不爛的纖維類東西,欒易倒是有些懷念當初在華春風神秘山穀的日子。光是吃地裏拔出來的中藥,也比這些藤條水嫩鮮美地多了。

提心吊膽強打精神兩天,填飽肚子的欒易精神鬆懈,腦袋一歪就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發現棋盤依舊沒有動靜。欒易便重新開始了日常的作息。每天以草木為食,渴了可以吮吸到一小口斷莖上冒出的汁水。雖然不抵用,比畫餅充饑好得多。

第三天半夜,石洞中的一聲巨響將欒易從美夢中拉了回來。被大自然鬼斧神工之力撕成兩半的石洞,自它頂端那一米多寬的裂痕中照進來皎潔明亮的月光。欒易抬頭一看,這一天已經到了農曆月半,一輪明月當空。

“怎麼月亮的顏色好像不一樣。”欒易自言自語,忽然四周又傳來了剛才的轟動聲,這才讓欒易從欣賞月色中清醒過來。

“什麼情況?”

回答欒易的,是逐漸變形的月光。在欒易難以置信的注目下,透過大裂縫的那一道月光緩緩變化,兩端的光芒逐漸收縮。半分鍾後,所有的月光就如探照燈一般全部照射在了期盼了上麵。

又是棋盤!欒易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貼著牆壁回到了前一天自己躲藏的石頭後麵。隻露出腦袋來觀察現場的變化。

月光單單籠罩在棋盤之上,皎潔的月光緩緩蛻變著。宛如一層一層的紗衣不斷飄落到棋盤山,奇妙無比。與此同時,棋盤上的三道光暈一環扣住一環,幾道血紅色的光芒自棋盤上的星點升騰而起。

血光交織在一起,在月光的襯托下詭異地可怕。

“先天地生,浩然長春。一陰一陽之謂道。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天旋地生,其益無方,凡益之道,與時偕行……”

幾句源自《周易》的話被胡亂拚湊起來,以棋盤為中心發出悠遠的傳誦聲。欒易從未讀過《周易》,隻覺得這些古文又是陰陽又是天地的,肯定有過人之處。搞不好是鬼穀子留下來的什麼修真秘籍也說不定,欒易豎起耳朵傾聽,一字一句全部暗暗記錄在心頭。

隨後棋盤旁邊出現一個白色的模糊虛影。虛影分不清男女,隻是繞著棋盤走來走去,有時候點一點頭,再抬頭望望天。半響之後,虛影忽然加快了速度。欒易隻覺得眼前一花,棋盤都被虛影給包圍了。每一個虛影都做出不同的動作,唯一相同的就是從不離開棋盤周圍。

月光散去之後,血光也收斂下去,消失在棋盤表麵。欒易驚覺而起,轉身就做到自己躲藏的石頭前麵。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塊石頭。

剛才虛影即將消失前,手指衝著自欒易指指點點。以為自己被虛影給發現了,欒易嚇得臉色煞白,躲在石頭蜷縮起來。

“這個是——”中指與食指摸索著石皮剝落後留下的痕跡,“鬼穀神功……正氣篇?!”

黃德軍給我的鬼穀神功裏麵根本就沒有這些內容!欒易猛然醒悟,果然鬼穀神功和自己想的一樣,根本就不是用來強身健體的。

石頭上工工整整的篆書刻著百餘字,每一個字剛勁有力,透露出一種站在高山看天下的恢弘氣勢。難道這個是鬼穀子留下來的東西嗎?欒易心頭一驚,鬼穀子演化《易》,莫非剛才神秘的聲音是當年鬼穀子以強大的功力留下來的。如此一來,關於鬼穀仙洞的一切就能解釋地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