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你不是很喜歡我這般稱呼你嗎？”靈沅款步上前，手指輕輕勾起她耳畔的一縷發絲，將其順至耳後，柔聲說道。
婉月聞此，眼中掠過一絲驚詫，旋即抬眸望向她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心中滿是難以置信。
她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道：“你記起了？”
靈沅淺淺一笑，搖頭。
“並未。”她故作神秘地說道。
婉月眼中分明閃過一抹失望，又覺自己竟因她一句話而失了態，趕忙斂目，朝她躬身行禮。
似乎又恢複身為守墓人的自覺。
“這裏雖是神墓，也是在等待有緣人，既然你前幾次都拒絕了我，那麼這次你是否做好準備了呢？”
婉月不再是方才與她隨意嬉鬧的模樣，態度陡變，畢恭畢敬，且敬業至極。
靈沅笑而不語，她本欲試探一下婉月對自己的態度，未料真的探出了些許端倪。
結合淩霜對自己的容忍以及婉月的態度轉變，似乎皆在昭示著一件事。
雲沅似乎並未如眾人所言那般仙逝。
此刻下結論為時尚早，靈沅在未確定之前，暫且將此事擱置一旁。
依著玉簡上自己所寫的內容，此乃她第十三次來此地。
而實際上，自己已被係統重啟不下二十次了。
初次之時，自己從未聽聞過什麼係統之聲，卻依舊依著劇情發展，然而就在某個節點，她望著宗門的弟子逐一飛升，甚至連她的弟子亦飛升之後，她終於察覺到了異樣。
她似乎被困住了，被困在了情愛之中，明明曾經的自己絕非這般離了情愛便無法存活之人。
漸漸地，她發現自己所經曆之事並不真實，一旦心生懷疑，她便不斷在現實生活中加以驗證。
最終，自己發現了一個秘密，她仿若話本子裏的一個角色，而自己所有的行動軌跡與生活皆已被設定。
這一發現令她難以接受，於是她開啟了反抗之旅，首次做出了與腦海中既定內容相悖的決定。
而正是那一次偏離劇情的設定，自己便被重啟了。
第二次，她在曆經與三個男主的糾葛後，當要為其中一個男主甘願獻出自己的心髒時，她猶豫了。
僅僅就這一猶豫，她才洞悉了一直在腦海中不斷蠱惑她的聲音究竟為何。
也正是在這時，她第二次覺醒，覺醒的瞬間，她親手將男主了結。
那是她首次聽到係統的咆哮聲，下一秒，她便再度被重啟。
再次醒來，她依舊被封印了記憶，依舊按照係統的安排，依舊規行矩步地走著劇情。
直至她被冥九燼困於魔界時，她在他意亂情迷之際毫不猶豫地將其斬殺。
這一次，她又被重啟了。
遺憾的是，自己未曾聽到係統的聲音。
當她再次重啟至閉關這一節點，在大師兄朝她靠近時，她未按照劇情發展做出反應，隻是望著充滿違和感的大師兄提出了疑問。大師兄似乎因她的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首次對自己的做法產生了質疑。
而無需她出手，不出所料，大師兄也覺醒了，緊接著，她再一次被重啟。
下一次，她的性格依舊未曾改變，且因自己的影響，不但大師兄覺醒了，就連二師姐也被她所影響。
而後，他們又重新開始。
在她不斷的試探之下，她似乎找到了辦法，那便是師尊一直未曾改變，也就是說，這裏唯有師尊未被係統控製行為與內心。
緊接著，她便發現師尊來萬劍宗是在找尋著什麼，直至她發現了淩霜的存在。淩霜乃是完整的神，她首次發覺係統無法在淩霜的距離範圍內隨意控製他們的思想和行為了。
接下來的幾次重啟，她想了諸多辦法救出淩霜，但是無一例外，皆以失敗告終。
直到這一次。
而她總共被重啟了二十次，前七次途經荒穀時都未曾進入這空靈幽穀，唯有第八回時，她才被恢複了些許仙力的婉月拉入了秘境。
她曾經揣測，或許是婉月力量尚未恢複，加之係統刻意地隱匿，致使她一次次路過卻未能發現的緣故吧。
而每一次她都未繼承神墓所有的東西，是因為覺得時機未到，所以便與婉月約定，待時機成熟便來繼承雲沅上神的傳承。
當時的她未曾想到婉月真的能記起她，從第八回開始，每次被重啟失去記憶，路過荒穀時，都是婉月運用力量將她拽進來，每一次都要問她一遍這個問題。
靈沅未曾料到神墓不受時間控製，也不受係統的重啟影響，便一次次拖延，隻是為了能在下次被迫重啟時，婉月能再次將她拉進來，然後記下自己這些被重啟抹掉的記憶。
一次次的積累，在上一次被她全部融入玉簡之中。
這一次，靈沅覺得時機已然成熟。
她鄭重地看著婉月。
“我覺得這次時機已經成熟了。”靈沅朝婉月微微一笑：“來吧，婉月。”
婉月聽到了與以往不同的答案，微微一怔，但僅憑著守墓人的職業素養，她很快便反應過來，躬身做出請的手勢。
“那麼便請站在中央的位置，我送你去神墓的最頂端，那裏已經有四個候選人在等待，你便和他們一同進入神墓當中吧。”
婉月見靈沅麵露疑惑，便解釋道：“神墓不止有我一人守護，空靈幽穀還有四個守墓人，他們分別可以選擇一人送往神墓頂端，你們其中誰能得到傳承，便要看神墓的選擇了。”
靈沅這才明白，然後她朝婉月點了點頭。
“我準備好了，勞煩小月月送我上去了。”
婉月微微朝她躬身之後，隨意地揮了一下衣袖，靈沅隻覺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化，頭暈目眩過後，自己便來到了一處白色的虛空之處。
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而偌大的虛空處分別有三個人打坐，他們緊挨在一起正在打坐療傷，感應到有人靠近，他們紛紛睜開眼看向來人。
“小師妹？”
靈沅愣住了。
竟然都是熟人！
“宋師兄？三師兄，四師兄！”
這不是六長老的弟子，孟翰飛的大師兄，宋君安師兄嗎！
還有她那出去曆練從未回過宗門的三師兄和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