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霜被靈沅哄好後,又在她的糖衣炮彈中隱去身形守護在她身邊。
外麵的皇後帶著一行人搬開堵在門口的石柱,衝過來,一下子抱住了躺在搖籃裏安然無恙的靈沅。
鳳儀宮中,皇後哭得肝腸寸斷,全然沒了平日裏的端莊儀態,身子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
她的淚水肆意流淌,哭得不能自已,並非僅僅因為長樂公主險些遭遇不測,更多的是後怕皇帝因此怪罪下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皇帝匆匆趕來,神色緊張焦慮,一進門便直奔長樂公主而去,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查看公主是否安康。
確認公主無恙後,他猛地轉身,怒目圓睜,對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大聲訓斥。
“你們這群狗奴才,是如何當差的!”皇帝的怒吼聲響徹宮殿。
接著,他又將怒火轉向禁軍統領,怒喝道:“若是查不出來是誰埋的炸藥,朕就砍了你的腦袋!”禁軍統領嚇得麵如土色,連忙應命,趕忙吩咐手下之人去追查真相。
瞬間,宮女太監們被如狼似虎的侍衛拉了出去審問。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皇帝這才發現昏迷在一旁的太子。
他氣急敗壞,抬腳就踢向跪在旁邊的大太監,吼道:“還不快傳太醫!”
大太監惶恐至極,連滾帶爬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去喊外麵候著的太醫。
一時間,鳳儀宮裏人人自危,慌亂不堪,個個都膽戰心驚,生怕皇帝的怒火殃及自身,被砍了腦袋。
太子季凡一和貼身太監冥九燼被小心翼翼地抬到了偏殿。
數十位太醫魚貫而入,個個心驚膽戰,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們依次上前,為太子和冥九燼把脈,整個偏殿彌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氛,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皇帝坐在上方,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太醫們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唯恐診斷有誤,觸怒龍顏。
終於,在漫長而煎熬的等待後,太醫們發現太子殿下並無大礙。
這一瞬間,他們如蒙大赦,齊齊鬆了口氣,趕忙向皇帝稟報。
皇帝緊繃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那仿佛能將人凍僵的寒氣也稍稍收斂。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了半夜。
服侍著太子殿下和他的貼身小太監喝完藥,太醫們才如釋重負地散去。
皇帝和皇後在確認太子平安無事後,這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寢宮歇息。
第二日。
在這鳳儀宮之中,皇帝正前往太和殿去上早朝,而皇後則移步前殿,接受著諸位嬪妃的跪拜請安。
然而,在偏殿裏的季凡一,卻隻覺鼻子一陣癢癢。他先是用手輕輕扇了扇,可那股癢意卻如頑皮的孩童,依舊執拗地逗留在那裏。
他終是不耐煩地睜開了雙眼,怒聲嗬斥道:“誰——啊!”
季凡一猛地大叫一聲,雙腿迅速並攏,朝著後方猛力蹬去,後背緊緊地靠在了床頭,臉上滿是驚恐,眼睛直直地盯著眼前那位紅衣白發的大魔頭。
“你……你……”他的嘴巴哆哆嗦嗦地打著顫,害怕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別逗他了。”
季凡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連忙轉過頭去,便瞧見床榻前放置的搖籃之上,長樂公主正扶著搖籃的邊緣,微微眯著眼瞧他。
“長公主!”他仿佛在汪洋中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急切地求助喊道。
淩霜雙手抱胸,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他那副沒出息的模樣。
靈沅望著季凡一那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委屈,眼眶也漸漸泛紅,她趕忙止住:“打住,你別先哭。”
她朝著季凡一介紹道:“首先呢,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呀,是我的契……”當對上淩霜那雙仿佛要殺人般的眼睛時,她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仔細斟酌一番後說道:“守護神?”
淩霜這才收回了那雙淩厲無比的目光。
靈沅也隨之鬆了一口氣。
接著又說道:“他之前是為了找我,所以才把你們綁架到了荒穀。他對你的冒犯,我在這裏向你道歉。而且我們保證能夠帶你出去,絕對不會讓你白來這一趟!”
她高高地舉起小胖手發誓,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所以,你還願意跟我們合作嗎?”
季凡一在聽到他們相識的時候,心中頓時湧起一種被欺騙的感覺,再想到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些委屈,當下便滿心不滿,想要朝著她宣泄出來。
可是,當看到站在一旁,氣場強大到讓人無法忽視的淩霜時,他瞬間就像泄了氣的皮球,蔫了下去。
“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呢。”他無奈地默認了繼續合作。
畢竟,他如今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不是被幻境之靈收割靈魂,就是被這個紅衣白發的大魔頭追殺。
他哪裏還有選擇的餘地啊!
“所以呢,你要讓我幹什麼!”季凡一耷拉著腦袋問道。
靈沅聞言,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那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精明的算計。
“嘿嘿,你這個太子的身份還是有點用處的,追隨你的官員數量眾多,所以讓你的官員去說服皇帝,同意我們去明月山。”
他滿心不解:“為何要去明月山?”
“淩霜說那裏可能會是幻境之靈的藏身處。”靈沅把淩霜的猜測告知於他。
“哼,要我說直接一劍砍死這裏所有人,掘地三尺把它找出來不就好了!”淩霜冷哼一聲說道。
季凡一打了一個冷顫,他終於明白為何長公主這般嗜殺了,他們不愧是主仆!
他下意識地把淩霜當作了她的下屬,畢竟這所謂的守護神一說,怎麼聽都像是在敷衍小孩子,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不行,我試過,它會很快再次凝結出一個新的幻境。”靈沅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
“那就凝結一次破一次,本尊就不信它有多少力量可以消耗!”淩霜滿臉不屑地說道。
季凡一聞言,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上一次死亡的場景,連忙反駁道:“萬一還未等你耗盡它的力量,那些修士的神魂受損了怎麼辦!”
淩霜斜睨了他一眼,完全不在乎地說道:“本尊才不管他們的死活,神魂受損那是他們自己沒用,幾次死亡就嚇得驚了神魂,那還修什麼道!回家做你們的凡人去吧!”
“你……你!”
季凡一明顯被氣得不輕,“你”了半天,也沒找到反駁的話語,氣得他直接甩袖,不再去看淩霜。
他再次認同他們不愧是主仆,這種全然不顧人死活的想法,當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