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度的反應速度，遠遠超過烈陽。
烈陽捫心自問，也無法做到吉度那般，在相隔數千米的情況下，幾乎瞬發擊中被引爆的黑天印記。
“我好像，壓根沒有學過這等武學……”烈陽自嘲的笑了笑。
極境小隊各有所長，炎關上將擅長臨陣指揮，以及近戰收割。論起遠程攻擊，綠綺、秦廣，都遠勝於他。
武學是沒有，了解到的遠程武器倒是不少。
作為一個修行者，烈陽其實並不知道星海世界的“鄙視鏈”，可是他對那些操作複雜的武器裝備，還是存在排斥。
“我能不能學習羽神族絕技？”烈陽詢問伊九。
“當然！”伊九輕笑，“且不說主人擁有頂級的聖光天賦，哪怕主人修為盡散，有我和小安在，主人也能成為六翼熾戰神！”
“我……”烈陽一時語塞，總不能說，自個兒的天賦是假的吧？
“咳咳……”他終究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伊甸花園內的伊九也不是傻子，去欺騙一個七級科技生命，不是自欺欺人麼？
“我的聖光天賦，是偽造的。”烈陽忐忑的道，“你肯定早看出來了，我不是羽神族。”
“唔……”伊九眨了眨眼，認真的道，“我知道呀，主人不是羽神族，可是主人……確實有聖光天賦呀。”
“哈？”
烈陽大驚。
——
所謂“聖光天賦等級”，通常被認為是“羽神族血脈等級”。
烈陽曾在熾水城經受過“白金九層塔”測試，通過《黑天訣》，偽裝了四級聖光天賦。
他本以為自己的“聖光天賦等級”，全靠黑天坑蒙拐騙，卻未曾想到，黑天隻是引導了他的潛能。
而非“賦予”！
至於是否“羽神族”，人家白膚金發，看你這黃膚黑發，壓根就不用測試。
哪怕自稱擁有伊家血脈，並帶來了“伊洛因之劍”，那歸根結底還是個“串串”，哪怕黑天偽造了純正血脈，也不會有人相信。
話雖如此，倒也不可低估了羽神族的兼容性——作為星海世界最強大的種族之一，羽神族存在異常嚴格的等級機製，以及堪稱嚴酷的種族歧視。
但是，羽神族絕對不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他們也會任用異族人才，特別是像……烈陽這種情況特殊的家夥。
現在用，不論烈陽表現得如何，都不妨礙以後卸磨殺驢。
因為，他是黃膚黑發！
至於“聖光天賦等級”——
“是一種信仰。”伊九詳細解釋，“主人麵向正義的一麵，信仰越堅定，聖光天賦等級就越高！與血脈品類無關。”
“正義……”烈陽闖蕩星海多年，看到了無數的光怪陸離，知道星海萬象，許多事情不能用“正義”、“邪惡”去界定。
烈陽不會自命不凡，自詡為“正義”。
所以，伊甸之翼所說的“麵向正義”，讓他有些錯愕……
“什麼是正義？”
烈陽想到這些年的經曆，心裏不免苦澀，“我是正義的麼？”
伊九見他擺著一副苦瓜臉，忍俊不禁的安慰說：“主人的正義等級，特別特別高呢！”
聽到這番話，烈陽心裏五味雜陳，下意識問道：“那……彼岸帝君呢？”
“彼岸帝君——”伊九謹慎的道，“曾發起形體之戰，聯合噬靈族征伐靈魂維度——致使戰火遍布星海，生靈塗炭。”
“但是帝君建立星海聯邦，掌控靈魂維度之後，星海世界再無大規模戰爭……”伊九盡量作出公允的評判，“數百億年來，最大的戰事，為安天闕艦隊與星魂艦隊戰至兩敗俱傷。”
“星海世界的整體發展，越來越快。”
“低級文明遭遇的不法入侵，以及主動性毀滅，都越來越少。”
“星海聯邦的律法，正從成員國，逐漸傳播到星海的每個角落。星聯維和的軍警，保護著遵從星聯律法的文明。”
“所以——”伊九知道烈陽的心事，但是作為主人的助手，她永遠不會說謊，“彼岸帝君所達成的境界，已是‘至高正義’。”
……
“至高正義麼？”
烈陽聽到伊九的結論，並未感到多麼驚訝。來到星海五年，他不瞎，也不傻。知道去分析數據，知道一個身份地位越高的人，其秉性也就越複雜。
於自己，也是一樣。
在辰國、蒼狼國締結盟約，共建狂沙城之前，在蒼狼國百姓眼裏，烈陽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
無數雪原家庭，因烈陽而破碎。
可是，對於辰國，烈陽就是新一代武將的標杆，是天降的正義，是阻擋北境風雪的熊熊烈火！
而這一切，並不在“聖光天賦”的判定條件之內。
“誰定義了‘正義’？”烈陽感觸良多，仿佛有所感悟，又仿佛踟躇不前，“在我的世界，正義都很主觀。”
對己方有利，即為正義！
於此，伊九的認知當然更多，她感知到主人雜亂的心緒，於是簡而言之：“良性的秩序，完美的規則，即為正義。”
“呼……”烈陽聽之一愣。
旋即鬆懈發笑。
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所糾結得許多東西，都是因為知識匱乏，而無法形容。連內心都無法給予一個準確的定義，又如何去追尋？
在打破舊秩序，定義新規則的路上，勢必存在陰暗的手段、血腥的征伐！
但是，隻要達成了更好的秩序，更好的規則，終將獲得星海的認可……
至高正義的彼岸帝君，即是如此！
如此看來，獲得聖光法則認可的正義，倒是沒那麼迂腐。
——
“九兒，如果我殺了帝君，又不能讓星海變得更好，豈不是……會成為惡人？”烈陽想到其中的矛盾，不禁調笑。
“確實。”伊九也很無奈，但她本身具備正義屬性，有責任規勸主人“從良”，“所以呀，主人以後一定要慎重，不能衝動。”
“得得得，你都快成我媽了……”烈陽不客氣的點了一下伊九的眉心。
伊九撲哧笑聲：“那可不行，主人就是主人，可不能亂叫！雖然現在主人很弱小，但是九兒相信，主人總有一天，也能達成‘至高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