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夢辰瞅見烈陽發飆，不著痕跡的衝君小晚使了個眼色，兩人便默契的向前走去。
“哇！”君小晚走遠幾步，回頭瞅見四名魂族天才被烈陽教訓得戰戰兢兢，不僅咋舌，“老烏……原來師父的脾氣這麼大吖！”
“可不是……”烏夢辰仿佛猜到了什麼似的，心裏憋壞的道，“你師父，炎關上將來的！當年鎮守炎關，陣斬敵將無數，曾經率領炎風十八騎把敵對的數萬大軍生生殺個通透——脾氣不大才怪！”
這話也算不得抹黑，臨到那時，沒有心頭的一團怒火，恐怕發揮不出全部實力。
“哦哦。”君小晚早知道師父曾經是個守關將軍，隻是不曾了解，烈陽竟是如此霸道的悍將。
她倒是不在意師父的性格，想起烈陽曾經說過的話，好奇的看著烏夢辰，有些訕訕的喚聲：“老烏……”
九靈窟第八層的挑戰區通道，似乎變成了兩人的幽會之所，道旁木縱的兄弟各自眼觀鼻、鼻觀心，隻當做沒聽見。
“哎呀你放心，有我在，你師父以後不敢再凶你了！”烏夢辰大包大攬的拍了胸脯。
現在的君小晚明白了當初烈陽的苦心，還真就不大害怕他凶巴巴的樣子，她所在意的是：“師父說……你本來的性格，不是現在這樣。”
“……”烏夢辰臉上一黑，腳下一頓，幾乎就像拔出手中亡靈之劍，回頭砍人，“我說這幾天為什麼左眼皮一直跳，原來是烈陽這鱉孫在背後說老子壞話！”
君小晚忍俊不禁，眼神脈脈的說：“哎哎哎，問你話呢！以前的你……是什麼樣？”
“以前……”烏夢辰臉上僵了僵，其實……這個問題他很不喜歡，甚至感到恐懼。
因為，烏夢辰最害怕的事，就是回憶往昔。
他看向身側的君小晚，再三猶豫之後，才喟然歎道：“以前的我，是雲州城烏家長子，與截江劍鳩淺、劍皇何歸，並成為星塵大陸年輕一輩的三大劍客。”
“鳩淺在玄江上遊，何歸在玄江下遊，而我在玄江中段。”回首當年，烏夢辰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講，“我們在各自的地盤裏，幾乎打敗了所有同輩，連天下第一正派浩辰宗，都曾邀請我們前去交流劍術。”
“在浩辰宗上，我小勝何歸一招，對戰鳩淺也占據上風，從此被譽為小輩三劍客之首……”烏夢辰眯了眯眼，不知是傷感還是懷念，“那一年，我十六歲。”
君小晚對星塵大陸所知甚少，但是也能猜出，當年的烏夢辰，定然也是整片大陸精彩絕豔的人物！
“那你一定很驕傲吧？”君小晚滿眼羨慕。
“是啊。”烏夢辰又是一談，臉上的笑意變得譏誚，“當年我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小輩第一人，或者說在那一兩年間，我確實是。”
“隻不過……”
烏夢辰搖搖頭，想起某個實力可怕的家夥：“我的驕傲還沒持續一年，就被冷千燼打破。”
“他一人一劍來到雲州城，憑天劫宗威懾，令我族之人不敢輕舉妄動——”烏夢辰回首往事，感覺就像在做夢，“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隻用了不到二十招，便將我擊敗。”
那一年，烏夢辰十七，而初入江湖的冷千燼，才十五歲。
君小晚貝齒咬唇，有些訝異的道：“那個叫做星塵大陸的地方，居然有這麼多厲害的人物麼……冷千燼，現在一定是非常厲害的劍客吧？”
“哈哈……”烏夢辰神色複雜的笑了笑，“冷千燼擊敗我之後，成為江湖上公認的小輩第一。可是沒到一個月，你師父在狂沙之地陣斬蒼狼國上將三員，威震天下！”
江湖上的小打小鬧，怎抵得上沙場國戰？
烏夢辰抬手指了指路口處“大發雷霆”的烈陽，心態已經好了不少：“那家夥成了天下第一。我呢，接連落敗，哪裏還有半分驕傲之心？尋常在家閉關打熬筋骨、磨練劍術，出門在外，也都謹言慎行……”
“噗……”君小晚難得聽到烏夢辰的故事，清脆的笑聲，“老烏，你還謹言慎行呢？”
烏夢辰鼻息輕哼，擺出一副江湖老鳥的表情：“那當然，以前大家還以為我棄武從文了——打擊太大了嘛。”
“那倒是。”君小晚咯咯輕笑，“眨眼的功夫，從第一名被擠到十名開外，最後連超一流都算不上——所以老烏，你當初怎麼不去專心念書呢？”
“咳咳。”烏夢辰終究是來自文明落後的星塵大陸，思維跨度遠遠比不上君小晚，一時被問得滿臉尷尬，不知如何作答。
正有些迷茫的考慮“讀書”相關的問題，烈陽、顧雪卻已經跟了上來。
君小晚稍有些擔心的往烈陽身後看去，生怕那幾名聖魂學院的高材生當場撕破臉皮，卻意外的發現謝離、滄炎正有說有笑的並肩而行。
看白露、芷清喜上眉梢，哪裏像是剛剛遭到嚴厲訓斥的模樣？
“哎？”君小晚、烏夢辰一頭霧水，麵麵相覷。
“師父師父！”身姿高挑的魂族女戰士連忙追到烈陽身側，好奇的問，“你剛剛不是還在發火麼？怎麼這會兒就……”
君小晚一頭霧水的回頭看眼身後幾人，百思不得其解：“破鏡重圓？”
“咳……什麼就破鏡重圓？”表情鬆懈的烈陽額前一黑，“跟你師娘學的典故，可別用錯了地方。”
“哎呀，意思差不多就好了嘛！”君小晚拉住烈陽的胳膊開始撒嬌，“師父父快說快說！”
烈陽哭笑不得，一時拗不過身側可愛的徒弟：“四位同學是聖魂學院的高材生，咱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我就說，隻要滄炎同學答應替我做一件事，就原諒他了。”
君小晚更迷茫了：“答應替你做一件事，還能這麼開心？到底是什麼吖？”
“小晚，天機不可泄露。”烈陽莞爾笑聲，便不再理睬徒弟的追問，腳步悠哉悠哉，向著九靈窟第八層的終點走去。
君小晚還想從滄炎口中得知答案，可是那家夥哪裏肯說？
“老烏……”君小晚沒轍了，本心單純的她，哪裏有這些家夥套路多？一時隻能求助烏夢辰，“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烏夢辰隨意的一笑，拍拍君小晚的肩膀，“等著瞧好吧，你師父肯定要在聖魂國，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