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曼的表情逐漸變化,嘴角的嘲諷,隨著烈陽的話語,快速變成了出離憤怒。以至於……
捏緊的拳頭有些發抖。
“哪冒出來的野小子,好膽!”卡斯曼怒目圓睜,張口冷斥。
他的拳心氣流激蕩,覷得烈陽的位置頗為靠前,心裏一發狠,在指揮魂域裏道:“一組準備……”
就在卡斯曼想要下令突襲,拿下烈陽時,不料對方的下手速度更快!
當時變生肘腋,卡斯曼剛要下令出擊,烈陽身後猝然躥出數道虛影,各執利刃,一齊攻了過來。
“你們在找死!”卡斯曼怒火中燒,此時他也下達了攻擊指令,順帶還在指揮魂域裏補了一個字:“殺!”
正打算向後略退,讓身後的幾名同伴出擊。
然而詭異的一幕隨即出現——卡斯曼身後的六名同伴,明明占據修為優勢,按說落後一瞬出擊也無大礙。
但是六人啟動之時,愕然的發現,自己的靈魂,似乎和身體失去了聯係……
烈陽絕技,魔藤禁錮!
麵對超越一境的魂域禁錮絕技,六名考生壓根沒有掙紮的餘地,當即被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如此一來,數米內的戰圈,形成了短暫多打少的優勢局!
就算對方人多勢眾,卡斯曼也難逃被圍毆的命運。
“嘁,就憑你們幾個?”卡斯曼處變不驚,身上金紅戰甲閃爍起瑩瑩寶光,手裏寒光一閃,正對上穆塵、吳奎的聯合一擊!
砰砰!
短促的一瞬,雙人合擊竟被擊開,各自奮力施展拳腳,對撞出肉眼可見的能量衝擊波。終究是大本營的總指揮,卡斯曼的實力異常強橫!
在遭到多人偷襲的情況下,絲毫不落下風!
然而——
咻咻!
卡斯曼被穆塵、吳奎糾纏,側翼忽有兩道銳利的鋒芒疾掠而至,直切卡斯曼腰腹——徐寧、葉英的夾擊也到了!
“嗬,就這點本事?”卡斯曼反應奇快,單手駕馭的三尺利刃,竟如銅牆鐵壁般牢不可破。
穆塵也沒有想到,這家夥竟能從容應對己方的四人夾攻,他心裏急切,因為眼前的機會隻有一次!
如若連偷襲都不能拿下卡斯曼,整支隊伍的處境將會異常艱難!
電光火石之間,穆塵居然棄了手中兵器,直往卡斯曼身上撲去:“嘿嘿,咱們的目的是逮人!”
卡斯曼的修為等級大幅度領先,即便被強大的修為禁製壓縮了優勢,拉扯出空間戰鬥,還真有可能擊敗千醉五人小隊。
穆塵自認不如,卻也不是傻子。
你是很強,但是我往你身上一掛呢?
在場的都是不朽神王,武學造詣非同小可,不知多久沒有用過這樣的伎倆——這哪裏是神王之戰?
簡直潑皮無賴街頭亂鬥嘛!
可是,往往是不入流的招式,在極端的情況下越好用!
情急之下,卡斯曼試圖用手中利刃逼開穆塵的位置,穆塵哪裏管你三七二十一?拚著被一刀刺穿腰腹,牢牢抱住卡斯曼的右臂。
吳奎、徐寧眼見機會難得,頓時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卡斯曼擒下!
——
攻破大本營南門,陷入了騷亂。
營地內的考生眼見自家老大被擒,頓時暴怒的叫罵起來,橫亙在峽穀裏的高牆,眨眼的功夫便被收起。
一場群毆,似乎在所難免!
隻不過在衝突爆發之前,卡斯曼的修為慘遭封印,被吳奎、葉英二人押在陣前,徐寧手舉長刀,正架在卡斯曼的脖子上。
如此彪悍的情景,亦是逼得營地內的考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穆塵為了在短時間內拿下卡斯曼,腰腹被對方一刀刺穿,也失去了戰鬥力。
烈陽早就令人備好擔架接應,前頭剛剛擒下卡斯曼,己方已經接應下重傷的穆塵——他身體裏還有尚未煉化的生命之靈,隻需稍作處理,就能快速恢複。
“你這家夥……”烈陽看著擔架上的穆塵,搖頭笑道,“剛才你們,不是這麼商量的吧?”
“咳咳。”穆塵忍著疼,臉上卻露出久違的笑意,“沒想到卡斯曼這麼強……我總不能讓曲小舞去和他拚刀子。”
烈陽“嗯”的點頭:“你先安心休息。”
正想示意安置傷員的考生把穆塵所在的擔架移到陣中,穆塵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攀住烈陽的手。
“唔?”烈陽愣了愣,“怎麼了?”
穆塵發力之下,致使腰腹傷口迸裂,殷虹的鮮血汩汩淌出。他疼得冷汗直冒,卻咬牙忍住。
穆塵想借此機會,問烈陽要一個承諾,但是猛然發力時,又覺得有所不妥。
“沒,沒事。”穆塵身子一鬆,氣息顫顫的放開了烈陽的手。
有些事,本來就不該問。
問了不該問的,反而更加危險。
——
烈陽深吸一口氣,目送穆塵被歸入傷員擔架隊列,這才回頭看向陣前。
攻坡大本營由十佬家族的嫡係小輩組建,聚集的皆是死亡宇宙最頂尖的小輩天才。短暫的騷亂之後,他們已經推選出新的指揮官。
烈陽撤掉魔藤禁錮,卡斯曼的六名隊友正待往前衝時,徐寧揚刀暴喝:“敢!”
卡家考生氣得耳鼻生煙,恨不得把徐寧挫骨揚灰,奈何自家老大在對方手上,倘若一時衝動害了卡斯曼的性命,恐怕很難跟家族交代。
其中一名皮膚白淨的男子哼聲道:“別以為,隻有你們掌握了生命之靈!你敢傷害卡斯曼,就是與我家族為敵——到頭來,非但殺不死任何一人,哼哼,怕是會賠上你們整個千醉學院!”
大家的身份資料都不是秘密,看過一眼就能對號入座。
徐寧曆經生死,存亡關頭,早已激起了凶性,瞪著對方吼道:“卡斯利,你猜我能不能在你動手之前,把卡斯曼打得魂飛魄散?”
“你!”卡斯利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奈何被抓了人質,他也奈何不得。
烈陽看見徐寧的情緒頗為衝動,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掃眼對方陣營道:“想談,就派個人出來談,想打——你們盡管動手,我先斬了卡斯曼。”
就玩橫的,怎麼滴?
卡斯利從來都是在別人麵前耍橫,今番被人踩到臉上,又怎會忍氣吞聲?正要上前跟烈陽爭吵時,原來的副指揮接替了卡斯曼的位置。
“你想怎麼談?”這是一名身材顯胖的國字臉男子,寸長的頭發根根立起,看起來十分精神。
烈陽就站在跪倒的卡斯曼一側,嘴角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小老弟,怎麼稱呼?”
“……”國字臉額前一黑,魂族語言裏,很少有“小老弟”這種奇怪的句式。不過查詢烈陽材料,發現他是來自偏遠山村,有些地方口土話,倒是不足為怪。
為了讓烈陽放鬆警惕,國字臉順著道:“小老弟我叫做周棟。”
陣前的烈陽、顧雪齊齊一怔,旋即嘴角不約而同的抽搐幾下,好不容易才避免笑場——自稱小老弟是幾個意思?
唉,魂族人的腦回路真難懂!
“周老弟,我隻想帶人通過此處,向前攻坡。”烈陽直言道,“隻要你們放行,我們就是朋友。”
周棟也不是省油的燈:“烈老哥想當然了——你既然不願加入大本營,最好就地駐紮,待我們攻上‘亡靈瀑布’,再繼續跟進。”
“咳……”烈陽故作尷尬,“周老弟,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周棟攤手道:“如果老哥是真心救人,就在此紮營,好生照料傷員——衝擊亡靈瀑布的任務,就交給小老弟我。待我們打通路徑,再帶你們一並通過。”
還別說,這小子看起來憨厚老實,說起話來挺有水平。
烈陽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眼下天色已經全黑,隊伍裏的近百傷員需要靜養,於是攤牌道:“那行——我把卡斯曼放了,你也放我通過,如何?”
周棟不敢掉以輕心,他故作無奈的道:“烈老哥,你們偷襲在先,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事兒你們理虧,若是當成交換條件,就算進了聖魂學院,你烈老哥的名聲也好不到哪去。”
“嘶……”烈陽似乎被他說服了,嘴裏嘀咕道,“也對?你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周棟故作友善的道:“烈老哥,您不如先把卡斯曼放了,至少先表達一下誠意——待我們打通前路,也才有理由帶你們一起離開呀。”
“昂,行!”烈陽果真把手一揮,對身側之人道,“吳奎、葉英、徐寧,快放人!”
“不能放!”吳奎當時就急了,咬牙切齒的道,“放了卡斯曼,這些家夥一定會把我們殺了的!”
不說別的,按卡斯曼的性格,怎能咽下胸中這口惡氣?
烈陽卻好像作出了決定,板著臉道:“我說放人,沒聽見嗎?現在立刻解開封印,把人放了!”
吳奎、葉英臉上一僵,縱有一萬個不願意,但也不敢違拗烈陽的意思,隻好不情願的解開封印,放開了人質。
“……”
卡斯曼哪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封印解除時,當即對上烈陽,手裏寒光迸現,直抵烈陽咽喉!
“雜碎,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