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心裏一跳，連忙記下：“多謝提醒！”
子芊怕他們緊張，嘻嘻笑聲：“放心啦你，爺爺替你們找了個幫手，已經去危險星域提前準備了。”
“唉？”烈陽好奇的眨了眨眼，“誰呀？”
子芊卻道：“老陽你別問，多的我也不知道。”
“好吧……”烈陽搖頭苦笑，隻好把注意力放到菜單上。既然這裏是芊兒的地盤，他也犯不著客氣，挑了些硬菜點上。
席間，烈陽隨口提到：“上次在秦家密境一城北郊，是破曉前輩把我胖揍了一頓吧？”
“咦？你知道了呀！”子芊忍俊不禁，那對她來說，似乎隻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不曾想卻把烈陽嚇了個好歹，“爺爺想考你進境，才忍不住出手試探啦。”
烈陽啞然搖頭：“攻擊直衝著旁人去，破曉前輩也是個狠人吶。”
子芊卻不以為然：“爺爺向來如此，那幾年在茶樓時，還不是盡拿你的故事說來說去，往你傷口撒鹽？他還樂在其中呢。”
“好吧……”烈陽無可奈何，轉而說起陳年往事，“很久以前，我就聽說過破曉前輩，帶著小孫女芊兒一同遊曆天下，你的爹娘呢？在這兒？”
子芊表情變了變，搖頭道：“我沒見過爹娘，爺爺從沒跟我說起。”
烈陽腦海中浮現出破曉道人的模樣，隻要把那胡茬子剃幹淨，跟子芊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或許他根本不是爺爺，也許就是爹？
這事情無關緊要，烈陽並不多問。既然子芊是好心提醒，又在異國他鄉重逢，無論如何都是大喜之事。
於是放鬆心緒，歡心相聚。
當夜一直聊到很晚，直到分別之時，子芊眼中才透出些憂慮，在傳音魂域裏道：“星海凶險，你們一定要小心！”
顧雪起初對她還有些警惕，熟悉之後，發現兩人還挺聊得來：“芊兒放心吧，我們能從星塵大陸衝出來，誰都有一身本事！”
兩相作別，徹夜繁華的商業街頭，子芊久久駐足，直到分辨不清幾名親友的背影，才緩緩收回視線。
唇邊無聲低喃：“奈何江湖路緣，惟願同去同歸……”
旋即裹緊了風衣，腳步稍顯沉重的走回餐廳，徑直去了住處，這是一間稍顯局促的小屋。裝修還算精致，她走到床邊，咖啡色的鞋子在地板上劃了一個圈，帶出一條金色的絲線。
旋即稍稍用力的一頓，子芊身形一落，來到一處獨特的空間——這是一件安靜的臥室，裏邊有淺淺的呼吸聲。
子芊開啟床頭燈，床榻之上，躺著一名五官俊朗的中年男子，細下一看，才發現這就是剃幹淨胡子的破曉道人！
他呼吸微弱，臉上血色盡失，看起來受了頗重的傷勢。
察覺到子芊回來，破曉緩緩睜開眼，眸子裏神色平靜，慘白的唇邊勾起一絲笑意：“吃那麼久，聊得還挺開心？”
子芊看他傷成這幅模樣，歎聲道：“事情都交代了，能否闖過那一關，要靠他們自己。他們有生命之靈，要不……”
話沒說完，就見破曉微微搖頭：“我的傷不要緊，目的已經達到，不能浪費烈陽的精力。”
“唉，你也是……”子芊坐在床沿，橫過一塊小桌板，擺出一些飯菜點心，“羽神星有柳阿姨坐鎮，你何苦去挑戰羽皇？”
“嘿嘿。”說起這個，破曉反而沾沾自喜，“我的傻芊兒，柳阿姨再厲害，也隻有一人之力，倘若彼岸神殿的頂尖強者來援，如之奈何？我雖重傷，卻布下星河劍陣，讓大部分頂尖強者不敢輕舉妄動，烈陽也就輕鬆得多。”
子芊小心伺候他吃東西，疑惑道：“星河劍陣已成，我們……真的要像彼岸帝君一樣麼？羽神國雖有錯，但是百姓無辜啊。”
“……”破曉笑歎，“星河劍陣是佯攻，目的在於拖住羽神國的大部分強者，給烈陽爭取成長時間。但是……”
他眸子裏閃過幾分寒光：“倘若他們想擴大戰爭，想開啟全麵戰爭，我一定會激發星河劍陣，崩碎星河！哼哼，這是羽神族罪有應得！”
“若不是羽皇那王八蛋，豈有今天的困局！”
“豈會逼得我啟動‘破曉’計劃？”
“他敢湮滅蒼雲宇宙，我不敢滅他羽神國？”
“嘁，也不問問老子的名號！咳咳……”
子芊見他動怒，連忙輕撫他的胸口，轉而發笑的哄他道：“好啦好啦，你是蒼雲宇宙鼎鼎大名的長樂君子，是我最最親愛的父親大人子舟！羽皇就是彼岸帝君的狗腿子，咱們不氣啦。”
烈陽還真的蒙對了，行走江湖的爺孫，其實是父女。
子舟見女兒眼中藏著擔心，轉而笑了笑：“傻丫頭，戰爭從來都很殘酷，二十五年前決戰狴皇，上千億人因此喪命——我們不想重蹈覆轍，不想成為像彼岸帝君那樣的屠夫，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烈陽身上。”
“唔，那還差不多。”子芊心地善良，也沒經曆過任何殺戮，歎息道，“如果秦叔叔當年成功了，便一切都好了。”
子舟調整一番心情，狡黠的道：“也許這一切，都在你老秦叔的算計當中呢？”
“唉？”子芊不明所以。
“你想啊，老秦叔在彼岸世界挑戰彼岸帝君，又沒帶一個幫手。”子舟分析起當初的細節，“他是莽，可是不至於無腦。難道你老秦叔不知道彼岸神殿強者無數，十二彼岸神兵對帝君忠心耿耿？”
“再加上周圍有無數附屬國的頂尖強者，根本不可能贏嘛。就算贏了，也會掀起星海全麵戰爭。”子舟說著還笑起來，似乎覺得那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沒準，你老秦叔，就是在引彼岸帝君上鉤？”
“……”子芊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然而百思不得其解，無論怎麼算計，觸怒彼岸帝君都很愚蠢吧？
除非……
子芊俏目一顫：“爹，難道說，那個計劃也……”
“哎嘿嘿……”子舟咧嘴發笑，露出兩行森白的牙齒，點頭，“閨女，不然你爹負責的計劃，為什麼叫做‘破曉’！”
——
辰曆一千零六年底，烈陽在戰爭學院的最終排名，定格在了並不出彩的五百一十二位。除了極境三隊烈如煙等人進入一千八百名，其餘隊伍都在一千八百名至兩千名之間。
更靠前的一些學員本還想看笑話，殊不知烈陽等人早已達成目的。
戰爭學院封榜之日，極境戰隊集體出現在成就榜前，各自看掃眼排名，錄下一份珍貴的記憶魂境！
旋即來到相隔不遠的另一片小區，澄澈的朝陽下，雕琢精美的噴水池帶出絢爛的彩虹，幹淨整潔的校區看起來十分舒服。
克勞德、維克托、蓋亞、加裏奧四人早已到位，他們本就是明星學生，這會兒有許多女生前來圍觀，甚至送上禮物和鮮花。
他們這一行將會直接進入聖羽艦隊，屬於榮耀畢業，亦有不少學院導師前來相送。安心公會更不必說，在這片熟悉的噴水池旁布置一番，好似節日會場，場麵十分熱鬧。
“伊蘇！”維克托老遠看見烈陽，連忙上前招呼。
“維克托、米娜。”烈陽跟他們夫妻打了招呼，又跟到場的幾名導師行禮，表現得十分謙遜，看起來還是以克勞德等人為主。
安琪最信任的四人，經過一年苦修，各自都取得了不小進步。
然而大家把注意力轉向烈陽等人時，紛紛瞪直了眼，古拉導師愣了好一會兒，才走到烈陽身邊笑聲問：“伊蘇，你夫人白羽……好像晉級神王了？”
陸雨收獲三靈神風，成功踏入《吟風訣》第四重，在四級風元素的帶動下，靈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她躋身神王，成為不朽的存在！
“唉。”烈陽好像還不大高興，故作愁眉，“以後不知道要跪多少搓衣板……”
各自心領神會的幽默一把，古拉導師也不再多問。
除了葉靜怡受天賦限製，還在神兵階段努力，烈如夢、陸薇、辰萱、解語、虞菲、綠綺、莫相依都超過了五級神士！
秦克敵、秦雪、秦廣、秦霜、白仙兒、顧雪、陸挽誠、嶽錚、烈如煙，皆達神將！
再加上不朽神王陸雨，以及堪比不朽的烈陽，如今的極境戰隊可謂星光熠熠，擱在英才無數的戰爭學院，亦是最頂尖的團隊！
圍觀的導師、學員都驚歎不已，這群異族學生進入戰爭學院之前，甚至有幾人連二十級都不到。
短短一年半過去，竟有半數超過四十級？
不過回想他們付出的努力，在挑戰任務中的優異表現，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其實算不上奇怪。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
隨著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噴水池畔聚來的師生越來越多。無論往日如何，能夠加入羽皇艦隊，皆是了不起的榮耀，值得大家祝福。
人群中，有刻薄的導師艾靈頓，有曾經的同班同學奧拉夫。伊利斯、艾弗裏特、凱文等人也來相送。
“伊蘇……”特別是艾弗裏特，經過聖鬥場的一戰，態度緩和了不少，隻不過習慣沉著個臉。
他來到烈陽跟前，凝重的道：“我聽說星海裏有特殊狀況，而你們的新艦隊，一定會去那片星域執行演練任務！你給我，照顧好安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