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烈陽不是很理解師父的話：“這世間的法則，本就是不公平的。”
“……”風老張了張嘴，本還想繼續說，卻意識到討論這個話題還為時過早，機緣巧合收到的徒弟，現在還弱雞得很。
他又歎了歎，轉而道：“你的黑翼雖強，但火羽不利潛行，你多看看說明書，嚐試把火羽隱去——我們在會心之地的行動，務必迅速隱秘。”
烈陽也考慮過這個問題，黑翼火羽明著擺出來肯定霸氣威武，但平時飛行趕路，則是缺乏隱蔽性。
“好！”他應了師父的叮囑，又有些疑惑起來，“師父說，黑天之中藏有無數奧秘，說明書裏的功能我都試過了，除了黑翼，還有黑盾，仿虛界的內空間……除了這些，似乎沒別的了？”
風老其實也一知半解，聳了聳肩道：“我那位朋友把黑天交給我時，沒有仔細介紹。隻說此物專破丹田靈眼，可以找個丹田無法修行的廢柴做實驗。”
“……”
烈陽額前一黑，無語的道，“合著我成廢柴了哈？”
“沒有黑天，你可不就成廢柴了？”風老壞笑著道，覷得寶貝徒弟有些失落，才哈哈大笑，“其實我朋友是說，找個機會把黑天打進彼岸君王的身體，事情方有轉機！”
“哈？”烈陽滿臉懵逼，“師父的朋友怕是個臥底吧？”
烈陽或許不知，對他來說，黑天是救命的神器。可是對於擁有超強靈眼的彼岸君王，黑天卻是一大殺器！
黑天，專破靈眼！
風老擺出一副“我懂個屁”的表情，撇撇嘴道：“可是我失敗了，沒奈何撞見了你，恰好你小子丹田被廢，我萬念俱灰之下，就把黑天給了你。”
“不是應該重拾生活的信心，才給了我黑天嘛……”烈陽很不滿師父的調侃態度，“怎麼就萬念俱灰了？”
“好好好，是機緣巧合，我覺著咱倆有緣。”風老也不忍心調戲太過，語氣輕鬆的說，“你的牛脾氣很對老子的胃口，嘖嘖，為了取神器，你他娘的連手都不要了——皮開肉綻，隻剩白骨，你不疼啊？”
“操，當然疼啊！”烈陽鼻子一橫，“可是我能忍啊！”
——
師徒倆一路瞎扯淡，也算緩解了行路的無聊。
車廂裏兩位國色天香的妹子隨著車子搖晃，既然無法休息，隻能偶爾挑開車簾看看窗外的山水，或者彼此細細交談，說些女生間的體己話。
冷千霜曾帶傷上陣，在鴻臚寺之會上幫了陸雨的忙，加上冷千霜幹練老成，加上這一次的雪城之行，兩人的關係早已情同姐妹。
“他父親，有說讓你們什麼時候成親麼？”陸雨試探的問。
冷千霜嘴角噙著好看的微笑，搖搖頭：“還沒，說時局不穩定，我若跟烈陽成親，辰帝就會認為烈焰軍聯合天劫宗，會導致局麵惡化。”
“唉……”陸雨微微歎息，“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卻要考慮那麼多。”
冷千霜玩笑道：“你不也一樣？”
“唔？”陸雨心裏一顫，鳳目眨了眨。
卻聽見冷千霜說：“無論七公主嫁給誰，肯定會引起天下震動呀。”
陸雨心裏一鬆，對於婚事，她其實是有些恐懼的。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陸尋進獻給辰帝，若非烈陽幫忙，她已經是辰帝後宮的妃子。
或許能得到更為優厚的修行條件，但那不是陸雨想要的。
“我不想那樣……”陸雨苦笑，“在我心裏，感情一定是純粹的，隻有喜歡，不能有別的目的。”
其實幾乎所有女生，都會這樣想。
冷千霜莞爾，打趣的看著七公主：“那……你有沒有遇到喜歡的人？”
“我……我不知道。”陸雨卻看向窗外，那些路過的風景，轉眼便忘記了。作為北境雪原最耀眼的明珠，追求者無數，但是陸雨除了和擎雲較為親近，甚至沒幾個同輩的朋友。
“雪魂衛的大統領，對你是真的很喜歡呢？”冷千霜故意道，或許有心機，或許是善意的提醒。
“擎雲哥哥麼……”陸雨搖搖頭，“最好如此吧。”
她沒有辯解什麼，隻是希望那些青梅竹馬的記憶，能夠永遠純粹。但是越長大，越能看見表象之下的本質。
擎家掌控蒼狼國半數軍隊，倘若擎雲能夠拿下天賦頂尖的陸雨，對擎家日後的發展，有著不可估量的好處！
以擎家往常的作風，不排除取代陸家的可能。
冷千霜隻是表麵高冷，內心其實極為敏感，她看陸雨的表情，就知道擎雲沒幾分希望，於是玩笑道：“那……烈陽呢？你們並稱南陽北雨，我其實……還挺慚愧的。”
生生搶在他們關係緩和之前，在烈陽心裏占據了一席之地。
冷千霜嘴上說慚愧，其實心裏很驕傲。
或許自己的修行天賦比不上陸雨，實力也稍遜一籌，但是我有烈陽！
這不能算心機，隻是女生間無法避免的比較。
“看見你們在一起，我也很開心啊。”陸雨的笑容很平靜，公主的氣度，遠非江湖俠客所能比較。
她輕輕的道：“你知道麼，我和他第一次相見，是在劫穀中心的草坪——挽誠、葉百曉向他發起進攻，幾乎要了他的命。”
“後來在紫竹林下，烈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逼走了荒雪巨猿。”陸雨想起那些曆曆在目的過往，唇邊的笑意充滿了幸福，“後來在鴻臚寺，才成為朋友。”
兩人相殺的劇情，早已廣為流傳，冷千霜感歎道：“越是如此，感情才越是珍貴，白仙兒怎麼對他的，你也看見了。”
陸雨愣了愣，不知白仙兒跟自己有什麼關係。聽烈陽說是有空間之靈，但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她不是很想考慮這些事：“琅琊苗鄉的姑娘，對感情向來是極為勇敢的，烈陽把仙兒帶進隊伍，多半是允了——霜兒，你嫁給烈陽，可得有你好受。若是不好好管教，他怕是能娶回來十個八個！”
冷千霜本意是逼問陸雨的態度，不料七公主反將一軍。
“唉……”冷千霜心裏五味雜陳，“烈陽諸般都好，但是要求他專一，恐怕是不可能了。且不說仙兒對他心心念念，顧雪、虞菲，還有鎮北將軍府的烈如煙，包括秋先生安排在烈陽身邊的綠綺姑娘……”
冷千霜伸出手指頭，一個個數起來，卻發現一隻手還不大夠，恨的壓根癢癢，卻又不敢聲張：“七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陸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並沒有往心裏去，咯咯笑聲：“三姐你得未雨綢繆，烈陽又不是我丈夫，我才懶得操心。”
“哼！”冷千霜皺了皺鼻子，伸手就往陸雨纖細的腰肢間摸去，“還不一定呢！”
陸雨吃了她的撓，一時癢得驚叫起來，蒼狼七公主豈是那麼容易被欺負的，當即展開反擊，兩位妹子鶯鶯燕燕，在車廂裏鬧成一團。
前邊駕車的某人聽得心裏發癢，偶爾偷瞟一眼，發現膚白勝雪的兩人拉扯得衣衫不整，露出些旖旎光澤來。
連忙收回目光，暗念清心咒。
隻不過腦海中又滿是玄脈山崖下替冷千霜擦洗身子的畫麵，霜兒的身材嬌俏婀娜，小腹平坦，腰肢圓潤纖細，。
“橫豎都是鍋裏的肉，不著急，不著急！”烈陽幾個呼吸間竟連耳朵根都紅了起來。
——
車廂裏，姐妹倆鬧了一回，冷千霜扯開了陸雨的衣襟，瞅見她身上的皮膚白裏透紅，有晶瑩的光澤，羨慕的道：“北境苦寒，也不知你的皮膚是怎麼保養的……我天天苦練，比你粗糙好多。”
外頭的烈陽偶然偷聽，頓時納了悶：霜兒的皮膚明明十分好了，陸雨的難道更好？沒摸過，不清楚沒抱過，不知道……
陸雨莞爾道：“我平日都用極北之地的火蓮甘露擦身子——可以去死皮，磨角質。喏，送你兩瓶，用完了我再給你。”
“火蓮甘露？”冷千霜完全沒聽說過，極北之地不是萬裏冰封麼，怎麼會生長火蓮？
她見陸雨取出兩個散發清香的水晶盒子，連忙擺手道：“七姐，這是你們皇家之物，定然極為珍貴，我如何收受得起……”
陸雨和烈陽是一般的性格，對身外之物從不小氣：“你和烈陽都對我有恩，我們也都是好朋友，兩瓶火蓮甘露而已，霜兒你就收著吧。要是……要是烈陽剛好喜歡呢？”
到底是皇家公主，從容的調侃了天劫聖女，便把兩盒火蓮甘露塞到她手裏。
“……”冷千霜被她這麼一說，頓時燒紅了臉，想起自己內外衣裳都被烈陽緩過，在玄星城時還曾相擁而眠。
距離那最後的界限，也隻是時間問題。
於是不再推辭，把火蓮甘露收進了虛界：“那就，謝謝七姐了。”
兩女的較量，似乎以陸雨全勝而告終。
隻不過冷千霜心思急轉，忽然笑嘻嘻的道：“烈陽喜不喜歡，你先試試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