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嘿，能憋住就好。”風老的話似乎有點別的意思，“就怕，你憋不住哇！”
“憋不住又怎樣，叫苦叫疼？”烈陽的性格不是一般的倔，非是倔強之人，也沒他那般驕狂，“老爺們一咬牙，什麼苦痛忍不過去？”
“嘁，個小屁孩裝什麼硬漢呢？”風老哼道，“要不，我再把你皮剝了？”
“別……”烈陽一邊笑，一邊疼得嘴裏直哆嗦，“師父剝過一次了，別來第二次。”
“老子肉身盡毀，眉頭都不皺一下。”風老自吹自擂起來，“現在隻不過給你強化一下黑天，你就疼得直哆嗦？真是個廢柴！”
“哈哈——”烈陽苦中作樂，氣息逐漸粗重，“再廢柴，還不是您的徒弟。唉師父，黑天還有其他作用麼，幹脆一次給我弄齊全？”
“想得美！”風老啐道，“個臭小子盡想好事，黑天的來曆非同小可，其中奧妙連為師都沒有完全參破——為師要是早弄清楚了，也不會敗給那烏龜王八蛋。”
也就見不到烈陽，而靈眼被破的烈陽，也就再無翻身之日。
他見徒弟憋得渾身直冒冷汗，臉色漲紅，微歎的道：“也是考慮到黑天和彼岸世界的聯係，若是過分使用，怕會引來那個位麵的強者！”
原來如此……
烈陽想明白緊要之處，也就不再苛求。在具備對應實力之前，最好還是藏著些。
他心裏好奇：“師父，彼岸世界的人，有多強？”
“……”風老眯了眯眼，這個問題，勾起了無限回憶，“彼岸世界的強者麼……隨便一個彼岸神兵，隻需動動手指頭，就能消滅星塵大陸上的所有生命！”
烈陽嘴唇動了動，沒有驚歎，隻有凝重。
那個級數的戰鬥力，已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在烈陽眼裏，祖父烈飛已是絕強，一招烈焰焚天覆蓋百裏方圓，可將天地化為人間煉獄！
可是百裏方圓之於整個星塵大陸，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片區域。
哪怕是神級強者，不見得能有百倍的攻擊力。
“彼岸神兵，要比巔峰狀態下的師父弱不少吧？”烈陽認真的問。
“哼，算你小子識相！”風老得瑟的抖了抖肩膀，“彼岸神兵在老子眼裏，就是個戰五渣！得是他們的老大，才夠格跟老子一戰！”
烈陽心底暗笑：師父你就吹吧，豈止是夠格跟您一戰，都把您打得肉身盡滅了——等於轟殺至渣吧？
“師父，你為什麼要和他們戰鬥啊？”烈陽很好奇。
“也不為什麼……”風老得瑟沒三秒的表情沉凝下去，眼裏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他要滅我的世界，我便滅了他！”
烈陽心裏一顫，去年底偶遇風老時，恰逢他肉身盡毀，敗落於此，豈不是說……
“師父，那你的世界？”烈陽關心的問。
“不知道……”風老垂首長歎，“很多年前，我和長輩們有意見分歧，獨自去了彼岸世界闖蕩，試圖扭轉局麵。其實我也經常回家，和親友團聚，直到有一天，我在彼岸世界辦完了事，忽然發現回不去了……”
烈陽意識到了什麼，很可能，是風老的世界已被彼岸王者毀滅！
風老輕輕咬牙，愴然笑聲：“所以，我才撕破臉皮，和彼岸王者決戰！結果卻輸了……”
說著，又是一歎：“贏了又如何呢？我的世界也回不來了……我的親人，我的朋友，都回不來了！”
……
烈陽感慨萬千，不知如何安慰。
風老不僅肉身盡毀，還家破人亡，所有安慰的言語，對比殘酷的現實，都顯得蒼白無力。
“那……”烈陽轉而問，“彼岸之王，為何要毀滅你的世界？”
“嘁——”提起那生死仇敵，風老便表露出不屑，“跟你的辰帝試圖消滅烈焰軍，是一個道理！”
烈陽恍然點頭，見師父能穩定情緒，也就不多安慰：“師父你放心，有朝一日，徒兒一定替你報仇雪恨！替師父的親友，報仇雪恨！”
“扯遠嘍……”風老哈哈笑聲，把那些仇恨重新埋下心底，恢複了輕鬆，“哎哎臭小子，你不疼了麼？”
“疼，疼死了！但我憋著吶！”烈陽齜牙咧嘴，滿臉苦笑，“黑天是什麼來頭啊？”
“我和彼岸之王決戰前，一個前輩送我的！說是汲取寰宇精華煉製的超級法寶，可以壓製彼岸之王的黑洞之眼，結果卻失靈了，除了在他腦殼上砸了個包，屁用沒有。”
“靠？”
風老很是隨意的撇撇嘴：“靠什麼靠，便宜你這臭小子了。”
“好吧……”烈陽攤攤手，察覺到渾身的痛覺在快速消退，極端觸感後的酥麻，讓他一下滾倒在地，渾身像是被碧翠的青草刺穿，“師父，弄好了？”
“主要脈路皆替你打通，黑天絲線已經引導完畢，按說是可以了。”風老的語氣充滿了不確定，“你等會兒，我再看看說明書。”
烈陽眼前一黑：“師父，您能不能靠點譜？”
“哎嘿，有了！”風老似乎找到了什麼，啪的打個響指道，“你張開神魂，我把黑翼的啟動方法傳給你！”
“嗷……”烈陽待身上的酥麻消退，翻身站起，看眼身側趴著的小風，笑著揉了揉它的腦瓜子，“我沒事，你待著就好。”
“喵嗚……”小風的叫聲透著擔心，大眼睛撲閃撲閃，定定的看著烈陽。、
恰在這時，識海之中出現了一束強光！
“這是……”烈陽直感覺頭痛欲裂，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但他的臉上浮現出狂喜之色，當即按著風老的指示，意識包裹黑天，操控黑天絲線，離火之靈衝過特定的脈絡循環，一個奇異的陣法，在烈陽體內形成！
隨著離火之靈的運轉，烈陽的肩胛、背脊釋放出熱力，特殊的空間波動，讓烈陽感到奇妙不已。
丹田內的黑天，循著烈陽的操控，震顫空間，竟在數息之內，在他的後背勾勒出一對造型剛硬的黑翼！
黑翼色澤如墨，翼展超過三米，和烈陽的身體通過特殊的空間法則連接，因此並不會出現戳破衣服的尷尬情形。而黑翼沒有羽毛，看起來像是一雙骨翼。
但是——
風老一直悉心觀察，覷得烈陽在極端時間能就完成了大半操作，嘴裏嘖嘖兩聲，卡著一個時間點道：“火來！”
轟！
烈陽猛一捏拳，色澤嫣紅的離火之靈，從背後的秉風、天宗脈門順延而出，讓這一對黑翼迅速變得豐滿！
散碎的火靈隨風飄灑，震撼的場麵，讓小風都坐直起來，好奇的睜著眼。
青山綠水間的黑翼火羽，就像黑暗中現身的殺神！此刻的氣勢比起黑雕李應，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感覺……”烈陽沒有急於嚐試飛行，而是繼續熟練黑翼火羽的操控之法，興奮的道，“就像多了一套飛行經脈，消耗也不大。而且——還很帥！”
風老微微一笑：“帥就先不談，以後還有更帥的——趁著左右無人，飛飛看吧！小心，別把腦殼撞飛！”
“得嘞！”烈陽甩了甩手腳，幾個小時的劇痛，幾乎讓人當場崩潰，換了陸雨、冷千霜這樣的妹子來，絕對扛不住。
他完全恢複知覺，快速適應黑翼，此時的表情，就像男生得到夢寐以求的玩具。
和局勢無關，和實力無關，就是單純的喜歡！
烈陽稍稍屈膝，黑翼輕微扇動，霎時間火星四射，氣浪翻飛！
稍一發力，衝霄而起！
“喔——耶！”
“爽！”
“真他娘的爽爆了！”
烈陽恣肆狂嘯，被衝臉的風壓吹了一通，覺得神清氣爽，為了保持視野，連忙聚出靈力麵罩。
他沒有離開草坪區域，就在周遭來回翻飛，適應黑翼的速度，嚐試各種體態，開心得像是個孩子。
問君何時歡？衝霄得意時！
可是與風老提到的“相對飛行”有所不同，烈陽在周遭兜兜轉轉，感覺自己能夠飛起來，和黑翼扇動其實沒多大關係。
很平穩，並沒有鳥兒飛行時的“躍動”之感。
迅猛靈動，不會被山裏的橫風影響。
這是“絕對飛行”的特征！
風老及時作出講解：“黑翼通過特殊法則與黑天連接，並和你的神魂意識產生共鳴，其飛行的本質為法則之力的‘絕對飛行’，但你可以通過黑翼，來開發更多戰鬥方式！”
譬如——
烈陽的神魂精準到黑翼的每處細節，在他的掌控下，黑翼隨心所欲——翼骨彎折處，轉化成銳利的箭頭，邊緣部分，則是銳利的刀鋒！
而黑翼上的火羽，則是可以化為噴薄的離火之海！
“師父，我腦袋上裝個鑽頭，豈不是無敵了？”烈陽哈哈大笑，想法十分跳脫。自靈眼被廢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嗯，想法不錯。”風老也被他的情緒感染，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如此衝殺地震，定能所向披靡——就怕你頭鐵，撞上什麼硬東西的話，脖子豈不是折了？”
師徒倆的玩笑之間，烈陽快速適應了黑翼的飛行，以及收放。
再度回到小風身邊時，已經日行中天，到了吃午飯的時刻。
“喵嗚？”小風舔舔雪白的爪子，歪著腦袋，擺出笑眯眯的表情。
心情大好的烈陽正打算從虛界中取食物，山坳的拐角處，卻傳來一片窸窣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