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和烈陽混熟,越覺得這家夥是個二皮臉,且沒什麼性格。丟掉炎關上將的包袱,作為朋友,他和同齡的中二青年沒多大區別。
冷千霜也不是真個要為難他,既然烈陽的態度十分好,亦很快露出笑顏,果然是相當好哄了。
烈陽和路人打聽了絕靈鬥場的方位,一邊尋找,一邊嘀咕道:“雲州三隻手的實力,似乎要在截江劍之上……霜兒,你可得悠著點。”
冷千霜哼笑道:“悠著點什麼?你怕我下毒手,在絕靈鬥場把他殺了?”
天劫聖女說起反話來,別有一番幽默。烈陽連忙道:“別別別,人家是烏家大少爺,金貴得很。”
“他金貴,我就不金貴了?”冷千霜相當倨傲,“敢得罪我,就得做好隨時去死的準備!”
“行行行……”烈陽認輸,可不敢得罪了天劫聖女,“依你依你!”
他當然知道冷千霜在開玩笑,極境戰隊難得融入江湖,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以曆練為主,勿要惹是生非。
——
雲州城南部的絕靈鬥場附近,穿著淡粉裙裳的顧雪站在當街,俏生生的四處張望。
她的頭發還有些濕漉,像是剛洗完澡,剔透細膩的肌膚在夕陽下透著誘人的粉紅,吹彈可破,令人想要伸手一試。
路人多有注目者,都在好奇,這是哪家的丫頭,出落得如此水靈?
看著又覺得很麵生,多半不是雲州本地人——既然不是本地人,且是個漂亮的小丫頭,就有可能遭到本地人欺負!
“小姑娘,你是在等誰?”一個充滿猥褻意圖的聲音傳來,顧雪愣了愣,偏頭一看,才發現一名人模狗樣的年輕公子哥停在了身側。
“沒,沒等誰……”顧雪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眼裏閃過幾分警惕,下意識的遠離幾步。
年輕公子哥卻緊跟兩步:“在下烏夢月,敢問姑娘芳名?”
他在道出自己姓名時,臉上是明明的自信,嘴角勾起一抹自認為俊逸的微笑,仿佛麵前的俏蘿莉已是自己的盤中餐。
在雲州,誰不知烏家?
誰敢得罪烏家!
有路人見了烏夢月,連忙往遠處躲,如避瘟神一般。原來這位烏公子仗著家族勢大,橫行鄉裏,尤其好色,常做些欺男霸女之事。
由於烏家是修行者家族,烏夢月欺負之人又都是尋常百姓,倒也不害人性命,玩弄別人的妻女,還給予些錢財風口。
那些受害者敢怒不敢言,隻好忍氣吞聲,苟延殘喘。
官府本就不想招惹烏家,一些冤屈又沒了苦主,故此對烏夢月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烏夢月恰去絕靈鬥場押了堵住,正想先回家吃個飯,晚上再過來尋樂,不料偶然一瞥,看見顧雪這般清麗出塵的小姑娘,哪裏按捺得住?
“小女子姓顧。”顧雪沒有說出全名,仍舊保持警惕,卻也聰明的沒有觸怒對方,反而故作鎮定的笑笑說,“烏公子有事?”
烏夢月心裏嘿嘿一笑,視線早在顧雪身上打量數遍,青澀的身段曲線,仿佛透著無窮的魔力,令他欲罷不能。
有事,大大的有事!
“我家在雲州城裏新修了一處園子,請了些朋友今夜聚餐。”烏夢月隨口胡謅,顯擺似的道,“偶然遇見顧小姐這般天仙佳人,不知是否有幸,邀顧小姐到園中一敘?”
雲州城裏寸土寸金,普通人奮鬥一輩子都買不下一處房屋。能在城內修院子,非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若是換了別的本地小姐,怕是巴不得主動躺到烏夢月床上去,還深怕烏公子不開心。
然而事有不巧,烏夢月偏偏搭訕到了顧雪——
“多謝烏公子美意。”顧雪保持了禮貌,但話鋒一轉,退後幾步道,“我還有別的事呢,不然……下次吧。”
“……”烏夢月臉色變了變,他忽然發現,眼前的小姑娘可不是什麼傻白甜,她明擺著不樂意,在想法子開溜呢!
我烏夢月看上的姑娘,還沒一個跑得掉的!
“顧小姐——”烏夢月眼看小蘿莉就要走遠,忽而冷笑一聲,神魂威壓呼嘯而出,輕而易舉的將她壓製在了原處,“你這是急著去哪兒?”
“……”顧雪在劫鎮時有過被趙千風壓製的經曆,此刻麵不改色,連忙求助的看往某個方向。
隱在暗處的某位大叔正打算出麵解圍,不過好巧不巧,隨著幾個人影進入視野,大叔示之安慰的笑了笑,傳音道:“小丫頭別怕,你家公子來了。”
“唔……”顧雪眼前一亮,連忙往街道上一看,果然見到五名穿著絕靈鬥場製服的年輕男女快步走來。
正是烈陽、陸雨等人!
“嗯?”烈陽一行不趕時間,本來走得不快,但是隔著老遠就看到顧雪遭人欺負,這才快步靠近。
烏夢月哪裏想到,一個全無修為的小姑娘,會和一支鬥場戰隊扯上關係。
還沒反應過來,釋放出的神魂威壓便慘遭吞噬,一股強勁的魂力,竟然反過來將他壓製!
顧雪渾身輕鬆,連忙躥到烈陽身側,嬉笑著招呼:“公子!三姐、七姐、二姐!十一哥!”
烈陽看顧雪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麵色不善的看向眼前之人,張口就是一句:“敢動我的人,活膩了?”
烏夢月猝不及防吃了暗虧,腦子如針紮般的疼,冷不丁聽到對方說出這番話,竟不怒反笑,譏誚的道:“嘖嘖,敢跟我這麼說話,也不知是誰活膩了?跟老子裝嗶還戴麵具,有種你取下來啊!”
“……”烈陽等人表情一愣,心情都有些精彩。
顧雪生怕給公子添麻煩,悄悄在他身後說:“這人叫烏夢月,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沒事,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烈陽的底線被觸碰,哪裏還管你烏家夢到了啥?也不和這種人嗶嗶,地玄上境的神魂洶湧咆哮,直衝對方識海!
炎魂狂嘯!
烏夢月僅有啟靈上境的修為,哪裏扛得住烈陽接連的神魂攻擊,頓時覺得頭上像是砸來一座山,七竅中迸出血來。
他慘嚎一聲,當場仆倒在地。
如此簡單粗暴,引得不少路人暗暗叫好,但是懾於烏家威勢,皆不敢太過表露。又難免擔心的看著烈陽,他如此對待烏家公子,怕是命不久矣!
烈陽一招讓烏夢月喪失反抗能力,而且並未就此罷手,猛的一腳踹在烏夢月的臉上,烏夢月被踹得滾摔出四五米外。劇烈的疼痛,令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嘴裏噴出的鮮血中,還夾著散碎的牙齒。
正待掙紮時,卻被跟進的烈陽一腳踏在胸前,哪裏還能動彈?
“烏夢月?”烈陽殺氣騰騰,指尖閃起炎光,火之靈刃發出呲呲的聲響,“想死想活?”
烏夢月哪曾見過這陣仗?
被擊倒時就已經陷入懵逼狀態,那也就罷了,萬萬沒想到對方還敢踹自己的臉!
踹也就踹了,這會兒還依依不饒,一副要殺人的架勢!
“你,你是誰?”他不信對方敢在雲州城內動手殺人,一邊咳嗽,一邊含糊不清的咆哮道,“敢動我,你們都得死!”
“那你就是想死咯?”烈陽眼裏閃過幾分刻薄,指尖輕揮,一道火之靈刃霎那間將烏夢月的肩窩洞穿,汩汩的鮮血呲呲冒出,而離火的灼燒,讓傷口的疼痛直線飆升。
場麵異常血腥。
烏夢月渾身一哆嗦,感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見對方完全不懼自己的威脅,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動了真格,哪裏還敢硬撐?
這類紈絝公子本就是軟骨頭,逞強得了一時罷了。
連忙縮了脖子,嘴唇哆嗦不停,聲音打顫的道:“想活,想活!”
“哦,想活啊?”烈陽冷冷一笑,挪開了腳,“跪好了,向這位顧小姐賠禮道歉。否則,老子滅你全家!”
炎關烈陽,從來都是霸道之極!
雲州城烏家或許勢力龐大,但其頂尖強者,了不起有一兩個洞天下境——能強得過挽誠將軍?
別說挽誠將軍,現在的烈陽、陸雨恐怕都能錘得他們滿頭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好意思,本將軍就那麼霸道!
哪怕烏夢月猜想了一些橋段,但仍舊低估了烈陽的霸氣,讓烏家嫡係公子當街跪下跟人道歉?
簡直不當人!
這不是打臉,這是拿著狼牙棒往烏家的臉麵上一通爆錘!
“大俠,這……”烏夢月的求生欲望似乎不那麼強,剛表現出猶豫,又一道火之靈刃穿透了他的另一邊肩窩。
淒慘的嚎叫,令人不寒而栗。
絕靈鬥場附近是官府的重點巡邏範圍,隻不過瞅見這情景,誰敢上前?
對方逮著烏家少爺血虐,無論實力、背景如何,定然是個鐵頭娃——巡邏的官兵實力偏低,腦子卻都不笨,那鐵頭娃敢堂而皇之的痛打烏家公子,傻子才去觸那個黴頭!
烏夢月被嚇破了膽,此刻哪裏還敢心存僥幸?忙不迭的討饒,果真被烈陽逼著跪在當街,給顧雪磕頭道歉。
隻不過因為失血過多,道歉的話還沒說完,烏夢月顫顫巍巍的身子就軟倒在地,當場昏死。
——
烈陽“嘁”了一聲,正想離開鮮血橫流的現場,一個蒼老而陰狠的聲音,仿佛從地縫中傳來:“豎子當街行凶,哪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