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雪城一直有種說法，就是明威將軍趙絕影陣亡之後，雪城飛將萌生似誌，戰力也大不如前。兩年來的斬獲，還沒有以前兩三個月多。
在蒼雲帝國與諾魯克帝國決戰之中，趙靈雎對陣同為啻幽的祿無悔，居然還受了不輕的刀傷，多虧柳絕情及時殺到，才解決了戰鬥。
要知道在兩年以前，趙靈雎通常會越級斬殺敵將，修為弱勢，表現強勢！修為持平，幾乎呈碾壓局。
若是修為領先，就是赤裸裸的屠殺！
故此，有江湖人士總結，弱勢當均勢打，均勢當優勢打，優勢當勝勢打，那才是名傳天下的雪城飛將！
“果然是，回來了啊……”秦飛想起關於雪城飛將的種種傳說，心裏很是高興。立即收縮源級護盾，硬接了來自趙靈雎的弑神眼。
無比震撼的蘑菇雲騰起，衝到九霄雲外。
爆炸，再一次升級！
天耀城上空，已經看不到新春佳節的朝陽，取而代之的，是火燒一般的天空，黑雲滾滾，熱浪衝湧，無數粗壯的火蛇飛躥，隨便落下來一道，恐怕都會將一個街區夷為平地。
淩武麵色凝重，他心裏清楚，神君級別的戰鬥，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整個次量級世界。就怕這兩人收不住手！
巔峰強者尚且憂心忡忡，天耀城地區發生的曠世之戰，早已引起轟動。幻神向全世界直播，令得人心惶惶，目睹這末日般的情景，哪裏還有閑情逸致去欣賞其中精彩之處。
個個都在擔心，兩位頂尖強者的戰鬥，會否毀滅天地？
——
事實上，的確很輕鬆。
秦飛的武器庫裏，都還有壓箱底的東西沒用，那是第八係文明的傑作。隻需一枚，就能徹底抹除整顆行星。其威力堪比羿族艦隊最強大的殲星艦，隻是射程上略有欠缺。
殲星艦能在光年外發起進攻，而這枚名為“星隕”的彈頭，射程相對較短——對比與光年級別的攻擊半徑，不過相當於一枚手榴彈罷了。
由於存貨極少，神君秘境裏的這批人裏，隻秦飛擁有一枚。
另外一枚意思意思的由漢星人民共和國領導者掌控，剩下不到十枚，都在徐若、淩風、明愷、秋辭念四人手中。
且不說遠，秦飛被弑神眼炸得狼狽飛退，就連應對能量攻擊向來巋然不動的源級護盾都脆如白紙，還是依靠雲城盾的硬性防禦才勉強抵擋。
秦飛忽然意識到，這個級別，已經不存在絕對的防禦。就像自己一刀斬殺犴族指揮官，對方的防禦讀數也是高得恐怖，可是破壞，永遠比保護來得容易。
假如一個人的破壞力是一百分，他的保護能力，未必能有十分。
道理很淺顯，等級越高，所謂的體悟，似乎都是那些老生常談的東西。一切高妙的所謂“天道”，都透著充滿酸臭味的“理所當然”。
所謂的修煉一途，奪陰陽造化，花裏胡哨的涅槃生死，皆是萬殊一轍。
自以為是的逆天而行，逆天求道，實則依舊在天地法則的框架裏——生老病死是道，喜怒哀樂是道，七情六欲是道。
腳有肉則豬肥、腰有肉則人肥，皆是理所當然的事，隻是看人的悟性。
江湖上通常會流傳一種說法，要斷絕七情六欲，才能成為頂尖強者。又有自以為是者，將其概括為無情道。
其實都是鑽在狹窄的理解中，被自己的眼界限製。
譬如項鼎曾經追求的童子功，講究元陽不泄——實際上他在初期的刀槍不入，和童子功沒有一毛錢關係，而是項家的鍛煉法門，可以加強修煉者的防禦屬性。
之所以講究“童子之身”，無非是怕被女色所困。正所謂：纏綿一晚，下床腿軟。頂尖強者，肯定是容不得自己腿軟的。
而在科技發達的當代，秦飛早就了解，那其實就是身體不行，腎虛。
……
“所以為什麼說，飛得太穩了呢……”戰鬥陷入白熱化，秦飛並沒有使出斬殺能力超強的天絕地滅，而是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和趙靈雎用能量、法則對撞。
讓整片天地陷入震顫的同時，他忍不住陷入思考。
秦飛的踏雷訣，隨著境界的提升，從鎖定表麵的空間坐標，逐漸學會鎖定本源坐標。如此一來，會達到一種“絕對平穩”的狀態。假如是戰甲的飛行係統，則很難做到絕對平穩。再先進的飛行器，也會有細微的顛簸。
“靈雎，是怎麼做到的？”
“施展虛空之刃的同時，附帶全係法則……”
秦飛的靈眼等級要高於趙靈雎，即便爆發到神君級別，他依舊可以在保持對抗強度的同時，進行多方麵的思考。
如果說虛空之刃自帶了空間、力量，那時間、飛行甚至是水屬性的澎湃浸潤、金屬性的穿刺堅韌，又是從何而來？
為何感覺，靈雎現在出招的時機，以及力量、角度，都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加持？
“我們的等級都差不多，主動掌控的萬物法則也差不多，為什麼！”秦飛努力的想要摸索，再如何，他比起雪城飛將，要多了整整八大本源！
五行、風雷、恒星！
趙靈雎憑借單一的暗本源，以及十分平庸的三屬性靈眼，就做到了這一步，簡直不可思議。
能讓秦飛都覺得震撼的戰鬥力，足以讓眼界甚高的呼延傲絕等人目瞪口呆。
這會兒已經完全擋不住兩人戰鬥的餘威，一個個在通訊頻道裏聊了起來——
“這兩個人，要日天？”呼延傲絕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看著視野界麵中各種幾乎爆表的讀數，“聽說趙將軍前陣子出去過一趟，究竟發生了什麼，突然就這麼強了？”
項鼎說話比較無情：“什麼叫突然就這麼強，趙將軍什麼時候不強？從蒼雲曆二年起，你說說看？”
“呃……”呼延傲絕一時語塞。
蒼雲曆二年，也就是戰神府成立之初，那會兒趙靈雎便聲名鵲起。蒼雲曆五年的時候去到蒼雪城，一直戰鬥到蒼雲曆十五年，都是最頂級的戰力。
後來就一直在神木大營裏，和徐青紗分管文武，大約是秦飛太強勢，才讓秦王妃都顯得很低調。
回過神來時，才驚覺發現：不是趙靈雎不強，隻是在屠滅諾魯克的百萬大軍之後，她再也沒出過手罷了。
大家正疑惑，徐青紗發聲道：“晴兒、凝兒，你們跟夫君一起出去的，就別賣關子了！”
莫曉晴這才坦言：“相公心裏有道坎，這些年來一直不好受，因此讓念姐姐打通靈魂維度，定位了遊擊將軍、明威將軍的亡魂……”
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原來是把謝紫露、趙絕影複活，那趙靈雎有現在的實力，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秋凝提醒道：“說起這個，念姐姐已經成功研製了定魂丹，秦郎的靈魂，應無大礙。”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心裏都鬆了口氣。
秋夢卻十分擔心的關注戰局：“說是無礙，殿下和靈雎姐姐這樣打下去的話，恐怕就有礙了！”
這番說法，亦是讓所有人都暗暗點頭——天耀城的上空，已經被燒成一片耀白，仿佛這裏就懸著一輪太陽。
能量的碰撞，法則的爆炸，讓方圓百裏的空域成為了生命的禁區。哪怕是個漸神，進入那能量震蕩的邊緣區域，恐怕都要被瞬間融化。
如此末日般的情景，讓本該歡度新春佳節的神君秘境，陷入死亡的恐慌當中。
因為隔著千裏萬裏的人，看著視頻直播，感受著房屋的動蕩，哪裏還有心思過節？隻祈禱這兩人動作盡量輕點，你們分勝負就好，別毀天滅地啊，傷著花花草草的多不好？
——
“……”
秦飛在比拚當中，基本落於下風，趙靈雎早已掌握了靈眼鯨吞，持續作戰能力不輸秦飛分毫。她的一招一式，都仿佛與周圍環境更為契合，給人一種“有如神助”的錯覺。
“所以……”秦飛完全劣勢，隻能盡量維持不敗，暫時放下求勝的心思，局麵就會容易得多。
什麼“摔鍋”防禦，還有“告辭”絕學，都能維持局麵。
秦飛在被持續壓製當中，總算找到了一點頭緒：“所以就是，不要飛得那麼穩麼？要……要隨著氣流，隨著這一方天地的動蕩，來決定動作？”
就像……
秦飛的腦海裏，傳來一片嘩嘩的海浪聲。那是兵出東海，在海麵操練的畫麵。想要在水裏遊得快，不能光憑蠻力。因為不同的水域，水層，存在錯綜複雜的暗流。
熟知水性，才能像魚兒一般暢遊。
“和所處的環境合而為一……”秦飛終於抓住了關鍵，“並不是簡單的用自身領域，覆蓋周遭，而是借勢！”
借天地之勢！
借萬物之勢！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哪怕秦飛的武學悟性很高，卻也不能立即領悟其中精要，更別提實戰運用。
秦飛的長處在於，思維辯證，看得到一件事的優點，也能看到其中的缺陷！
並不是說，飛得穩就不好。兩者選擇，各有長處。
那麼，趙靈雎的弱點，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