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九星神圖上,石磊的手刺正在當中,議事完畢後,有長老想將之取下。星主眼眸明滅,抬手止住,言語低沉的道:“留著,今日之辱,這手刺便是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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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過後,天下沸騰。
最招搖的消息,自然是從香城到清離山一線的戰鬥,當時多有目擊者。說一個叫莫曉晴的絕美女子,把浩辰宗的神王給宰了。
江湖人士不禁納悶:浩辰宗的神王,怎麼又掛了?他浩辰宗今年,命裏犯衝?
秦飛出現的時間雖短,卻還是被認了出來。
於是乎,秦夫人的數量,從一位,瞬間變成了六位,叫人好不羨慕。同時又一臉懵逼……單說樣貌的話,並不是很難找,萬裏挑一的美人到處都有。可她們的實力是怎麼回事?
你秦飛秒殺了神王也就罷了,素雲齋的雲芝小姐,一招就把傲神宗的羅焦給“燒焦”。這莫曉晴更覺,獨自對陣一兩千人,不僅擊殺了神王,還同時幹掉了六七百浩辰宗高手。
想想都覺得恐怖。
隨後又有小道消息傳來,說秦飛去救莫曉晴之前,在酒神台和傲北魁有過交手,秦飛輕鬆突破傲北魁的限製,將黑城府的韋連莊血腥擊殺。
傲神宗貌似徹底放棄了當初的血仇,想和秦飛當朋友。
比較誇張的是,成傑、子舟兩位留在酒神台和傲北魁對飲,竟喝了個天昏地暗,從午間一直幹到第二天。
——
“那兩個酒鬼,玩蛇呢?”
秦飛次日起床,都還沒看見成傑、子舟回來,心裏好笑嘀咕。由於忽然多了幾位“秦夫人”,他們從之前的小院,搬到了竹林內一處房間較多的清幽小屋。距離原來的小院,隻有三十來米。
之前是宗門女弟子的一處居所,現在被秦飛無恥的“霸占”。
為了方便她們休息,都是單獨房間。
秦飛悄悄探視,莫曉晴、秋凝都還在熟睡,戰神羽向來早起,雷打不動。這片屋子同樣簡單的圍了一米高的竹籬笆牆,羽妹子穿著清離派的青灰法袍,這金發道姑的形象,可謂是清離派竹林的一道特色風景了。
每天早上都有清離派弟子借故過來晨練,為的就是能在角落裏看她一眼。
“起來了?”羽見秦飛出來,問聲道,“要不要現在叫早餐?”
秦飛點頭,羽便去尋了伺候在外的清離派弟子吩咐。秦飛等她回來時才道:“素雲齋的存在,已經不再隱秘。星主越是隱忍,後期的危險就越大。我們看似安穩,實則身處風口浪尖,稍不注意,就會遭到他們的全麵反撲。”
浩辰宗固然蠢,卻打破了秦飛的原有計劃。
雲芝、秋夢、秋凝、莫曉晴、追風這五人,本來就應該遊離在計劃之外,暗中策應。隻是過於出眾的容貌氣質,讓她們暴露太快。
秦飛又不可能坐視不管,現在好了,幾乎所有關注秦飛的人,都知道他有這麼些夫人——古鎮有消息稱,素雲齋的兩名女子其實早就嫁給了秦飛。
秦飛在和夕夜一戰前,還出示了婚書。
戰神羽能看清形勢,凝眉思忖:“焚龍大會之後,我們幾乎都在被迫行動。矛盾衝突,其實沒有那麼激烈。現在,我們要以鞏固狀態為主,等待徐將軍的動作。”
也就是,自保。
秦飛“嗯”的點頭,苦笑道:“說起來,挺難的。這裏除了獸族,並沒有公認的大反派。我也沒有在外界那般影響力,這裏的人,太倨傲。”
典型的意識跟不上實力。
羽道:“實力就像財富,意識就像智慧。當智慧等級,不足以支配財富,問題就出現了。”
秦飛也沒有給人扣帽子的意思,歎道:“這裏,到底是他們的江湖,發展到這地步,無非是人心所向罷了。”
如何扭轉人心?
秦飛不擅長政治,也找不到合適的切入點。
正如羽所說的,要等徐青紗的動作。
但是被動防守並不是秦飛的風格,冥羅黑煞的黑城,到清離山也不過區區千裏。對於神皇來說,彈指可到。
“臥榻之側,必須清理。”秦飛捏了捏拳。
戰神羽並不確定:“要對黑城動手,談何容易?”
秦飛樂觀的壞笑起來:“我有個血衣道人的身份,或許可以利用一番。”
——
某天一早,冥嶺地區,黑城。
天下動蕩,向來波及不到此處。
細數近段時間發生的大事,黑城的確相當平穩。無非毀了一個幫派,黑城府損失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年輕人。
這樣的死傷,在別的地區每天都有發生。
“怎麼才能毀了這座城呢?”
一名帥氣道長出現在了黑城街頭,滿眼繁華,其中的確有相當一部分無辜之人。血腥屠戮這樣的手法,並不適用。
他近距離觀察過黑城結構,的確是金屬結構,其中有相當明顯的科技反應,真打起來的話,沒準會遭到弑神彈製裁。
“這材質……”道長抿唇思索,分辨出黑城牆透出的凜凜寒意,眼裏分外凝重。
正想不出個結果,旁邊忽然有人“咦”了一聲,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來:“血衣道人?”
“……”
道長偏過頭去,啞然笑道,“吳堂主,近來可還安好?”
那中年漢子身材勻稱,靈眼等級不低,此刻卻有些委頓,歎道:“門主身死,幫眾一哄而散,幫派地盤遭人分割……我為自保,暫時賦閑。”
血衣道人嘴角噙著三分笑,戲謔道聲:“吳堂主,那第四房小妾?”
“……”
吳堂主尷尬的咧了咧嘴,反正死刹已經隕落,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搖搖頭道,“門主死後,老少三十四口被強逼離城,多半已經被人害了。”
或許心裏還有些道義,吳堂主神色黯然,深深歎息。然而江湖險惡,他又能如何?
血衣道人附和的歎聲:“唉,可惜了。”
吳堂主則是問:“道長為何還在黑城?上次離去之前,不是說了‘別有要事’?”
上次,是韋連莊想要強留,結果血衣道人憑空消失。
他攤手道:“已經處理完了,總覺得我與黑城的塵緣未了,所以過來看看。”
吳堂主暗自腹誹:和黑城有個屁的塵緣,要麼是犯事躲過來,要麼別有目的。
血衣道人和他沒什麼好說,絕對也用不上他,兩人在街頭隨意叨叨了幾句,便錯身而過。
“被逼離城,然後殺害?”
血衣道人暗自嘀咕。
這黑城之中法令甚嚴,對於偷盜鬥毆尚且嚴加懲處,若是故意殺人,怕是要拉到刑場上吃一刀。
“黑城能夠屹立不倒,很大程度是因為此處法令嚴明,可以給他們提供庇護。他們就能肆無忌憚的享樂,而不用擔心被殺。”
“假如我,偏偏要在黑城裏殺人呢?”
“隻要接二連三,並且讓黑城府摸不著頭緒,黑城的穩定形象不攻自破!一旦這些惡人對黑城府喪失信心,就會出現動亂!”
血衣道人嘿嘿暗笑,打定了主意。
——
黑城府,冥羅黑煞正在後園擺起奢華無比的床榻紗帳,和幾位美人白日宣淫,園子裏都是“嗯嗯啊啊”的靡靡之音,外圍有近侍隨時伺候,都低著頭,一臉木然的表情。
一名黑衣執事形色匆匆,來到園子門口,聽見裏頭的響動,下意識的皺緊了眉心。不知道是因為將要稟告之事較為棘手,還是因為城主荒淫無度。
那幾個美人看似風光一時,雞犬升天,但冥羅黑煞的女人無數,目前還沒有一個落得好下場。
被當成玩物,玩膩了就扔。
等到雲散雨歇,麵孔年輕的冥羅黑煞一臉洋洋得意的出了紗帳,在近侍的伺候下洗臉更衣,那黑衣執事才敢上前。
低頭稟告:“城主,今日城中,出現了多起命案。”
“命案?”冥羅黑煞原本鬆懈的表情驟然緊繃,表情極度危險,“抓到人了嗎?”
黑衣執事身子一抖,如實道:“案發現場附近,皆有監控,可是凶手皆是在畫麵外出手,並且完全避開了所有被目擊的可能。死者都被一擊斃命,屬下判斷,這可能是一場連環殺人事件。”
“連環殺人事件?”
冥羅黑煞穿好衣服,早有近侍捧上精致的早餐。他一邊隨手取用,一邊道:“何以見得?”
黑衣執事捏出一塊顯示平板,將現場的圖片展示給他看,分析道:“截止到剛才,一共發生了四起命案,凶手在現場留下了相同的印記。”
“就是,這個——”
黑衣執事翻出一張特寫照片,那是一個靈力聚焦,在地麵烙上的雲樓圖案。
冥羅黑煞仔細分辨一眼,並不能看出任何端倪,凝眉哼笑:“喲嗬,在資料庫裏,搜索不到相關信息?”
黑衣執事搖搖頭,顯然是搜索無果,繼續分析案情:“被殺的四人,彼此之間並沒有聯係,這是最奇怪的地方。其中一人,是死刹門的吳堂主。另外三人,則是從事其他領域。”
冥羅黑煞眨了眨眼,不知想到了什麼。
死刹門縱然不算特別強,到底是有個神王級別的死刹坐鎮。死刹隕落,其幫會利益必然會被瓜分,前幾日就有消息,說死刹的家屬被某幫會強行驅離,這會兒估計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但是,勢力紛爭,和違反黑城法令,是兩回事。
既然之前的凶手不敢在黑城殺人,那和今天的凶手,應該不是同一個。並且,不見得是為了爭奪利益。
冥羅黑煞盯著那雲樓標誌看了好一陣,心裏哼笑,嚴厲下令:“黑城進入一級戒備,全天候監控,務必把這人給我抓出來!”
“敢犯我黑城法令,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