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眼睛一瞪：“喲嗬，狀元郎的概括，很精辟嘛。”
曹沾通過長時間的觀察，對秦飛的脾性有了相當的了解。他極少說“風涼話”、“反話”、“隔壁話”，這麼和自己說，那就是在誇讚。
連忙抱拳謝道：“殿下謬讚了，您還很平易近人，我都不敢相信這就是您的本來麵目——您當年率領蒼雪鐵騎進城的時候，那架勢，嘖嘖！”
“那架勢咋了？”秦飛不是第一次聽人提起了，當年戰勝諾魯克帝國，率領蒼雪城的三萬精銳，代表蒼雪城來接受帝王封賞。那三萬精銳，皆為百戰雄兵，殺氣凜凜，威武不凡。又有文武百官，步行在左右相互，兩側皇家儀仗，龍旗高舉，與玄甲軍的氣質相互輝映。
引得百姓競相瞻仰，聲聲呐喊，皆是仰慕與自豪。烈霓裳、謝韞都曾在人群中觀望，沒想到這個昔日的狀元郎也在。
曹沾認真的道：“氣壯山河，披靡天下！”
秦飛仔細回想了一下，拍拍曹沾的肩膀道：“老哥，你看到的的確是那麼回事。但有些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唔？”曹沾不解，“不是說，眼見為實嘛……”
秦飛攤手大笑：“那天早上啊，我是有點起床氣，所以板著臉。”
“……”曹沾乍然無語，嘴巴張了張，終於也跟著笑起來，覺得這位年輕的秦王殿下，還真是有趣得緊。
但史書上難道要寫“大軍回朝，冠軍侯有起床氣”？讓曹沾選擇，肯定還是寫“氣壯山河、披靡天下”。
搞文學，果然是個技術活。
催促這蓬頭垢麵的家夥滾去洗澡，秦飛靈覺鋪展，覆蓋整個密境世界。七大秘境，六片人間，這是七個存在於虛空之中的星球。
所謂虛空，是相對主量級世界而言，這個定義或許不準確，但是基於“虛空潛行”的說法，秦飛暫且會這麼認為。
而通過在星闕、蒼雲界建立進出秘境的空間之門，秦飛發現許多有趣之處。
原來進入秘境，會存在一個本位空間點，懸停在從屬的主量級空間裏。秦飛從哪裏切入秘境，就會從哪裏切出來。
首先是虛空潛行打破了這個定律，其次是空間之門改變了這個定律。
比如，秦飛可以在燕雲城進入密境世界，然後通過密境世界裏的傳送門，直接到達位於星闕幻海的青禾城。
密境的本位坐標，在瞬息之間發生了躍遷般的改變。
秦飛之前認為，空間坐標的從屬現象，隻會像鯤鵬號事件那樣——在鯤鵬號內部進入秘境，鯤鵬號開動，空間坐標也跟著鯤鵬號保持相對靜止的運動。
現在卻知道，空間的從屬改變，沒有界限！
“那麼如何在主量級世界的實戰中，實現瞬移呢？”秦飛一邊往香格裏城、木皇城之間的中樞新城緩緩走去，一邊凝神思索。
他的靈眼等級突飛猛進，秘境世界擁有全係法則，他的感知尤為靈敏。最接近瞬移的武學，他到現在為止，隻會柳絕情的《縱雷訣》，可那隻能是爆發性速度，達到類似瞬移的效果。
和冷月那般直接撕開空間，眨眼出去千裏萬裏，不可同日而語。
撕裂空間，秦飛早已學會，在主量級世界也可以完成。在還是劫宗的時候，就可以將兵刃瞬移，創出一招絕世刀法。
大漠窮秋塞草腓，孤城落日血刃回！落刀！
然而力量、兵刃的貫穿，和把自己扔過去是兩回事，萬一失誤，會不會把自己“哢嚓”成兩截？
“試試看。”秦飛隨手摸出一件長兵器，已經不記得是擊殺誰繳獲而來，當即使出落刀之法，但是刺出的刀刃並不收回！
“這……”
秦飛瞳孔一顫，奇異的現象發生了，擔心的“哢嚓”一聲並未出現，而是一股完全矛盾的力道，出現在了這件兵器之上！
要麼被吸扯過去，要麼被彈出來！饒是秦飛手勁極大，也被震得臂膀酥麻，彈回來的長刀幾乎脫手。
如此詭異的現象，讓秦飛擰緊了眉心。
他的神魂強度，足以觀測到這瞬息之間產生的變化。他在打通兩個距離頗遠的空間坐標時，會產生一條短暫存在的通道。
落刀之法，由此形成，一出即收。
剛剛沒有收回長刀，這條通道在湮滅的瞬間，兩個空間坐標點之間產生了一種“非此即彼”的選擇力場。
這個力場之強大，秦飛這個界主都無法壓製。
要麼被吸過去，要麼原路返回。
其實瞬移的本領，並不算多麼稀奇。很多天生對空間法則較為敏感的人，都能在靈眼等級足夠的情況下完成。
不過瞬移是把雙刃劍，如果熟練度不高的話，反而會讓敵人察覺。因為破開空間進行攻擊，往往涉及到神魂領域爭奪，否則進不到攻擊位置。即便搶占了某個空間點，也會被敵人先行防備。
這不是秦飛想要的結果，他總是覺得，空間和神魂淩雲並沒有絕對的關係。就像秦飛可以遁入虛空，本位坐標進行移動，並不會被別人的神魂察覺。
“或許神魂感知到的空間坐標點，隻是一個表象？”秦飛不斷的進行著剛才被彈開的操作，感受著空間通道崩毀時爆發出的巨大能量。
這個力量如果用來攻擊，恐怕能直接砸死一個劫聖！
“神魂之力感知到的，或許隻是空間點的代號，而不是本質。”秦飛想到了這個可能，“我遁入的‘虛空’，才是真正的空間本源！”
剛好可以解釋，什麼是本位坐標！這個概念，在鎧爺的知識庫裏沒有。所以瞬移，不需要完全鎖定，不需要和對手進行神魂領域的爭奪！
隻需要確定要去的位置，然後貫穿，然後通過，就這麼簡單！
“既然不會被哢嚓……”秦飛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星眸驟然一定，通過法則之力，霎那間擊穿了百米外的一個空間坐標點。秦飛身形一定，讓自己的本位坐標契合了通道的位置，那一瞬，秦飛仿佛看到了一個玄奧的世界。
本位坐標和目標位置，出現了一條存在於虛空的通道，說是通道也不確切，說這是一扇門更為恰當。
明明相隔百米，但通過這扇門，僅僅是一步之遙！
和用陣法建立的空間之門，完全一樣！
他一步躥入，原地留下一道殘影，而他的本體則出現在了百米之外。
周遭有不少訓練的將士，早就注意到了在“散布”的秦王殿下，沒想到走出去沒多遠，忽然就來了這麼一手。
大家都知道秦飛很強，速度極快，可沒有任何的預備動作，就看見他拎著把大刀揮來揮去，不時有空間漣漪產生。冷不丁的就一步踏出百米外了。
“虛空當中，法則似乎不受限製……”秦飛發現了其中的玄奧，把手裏的大刀扔回虛界，一步從神木秘境踏出，回到了烈焰城。
他剛才消失，早就讓烈焰禁衛找破了頭皮，這會兒正滿城的找呢。這會兒再度出現，可讓烈風捏了把汗，就怕嫉惡如仇的秦王殿下再生氣。
秦飛哪還不知周圍有烈焰禁衛保護，他也不管許多，先嚐試了一下在主量級世界感知虛空。果不其然，虛空的存在，並不會因為所處世界的等級而改變！
也印證了秦飛的推測，無法被神魂之力感知的虛空，才是真正的空間本源。神魂之力感知到的，是存在於這個空間點上的物質！
或許是一粒灰塵，或許是空氣，感知到的隻是代表那個位置的東西，但並不是空間本身。
“很輕鬆嘛……”秦飛先嚐試了百米左右的瞬移，和在密境裏的操作並沒有任何區別，臉上浮現出明明的微笑。
那麼，能否無限遠？
由於擊穿一個空間點耗費的法則之力，對於秦飛如今的等級宛如九牛一毛，就算較遠距離的空間點會耗費更多，他也完全有能力完成！
“青禾城……”秦飛的“視線”速度比光更快，在虛空中瞬間到達！果不其然，三萬裏外的空間坐標更為堅固，想要將之擊穿，架起臨時的空間之門，需要付出千倍萬倍的法則之力。
好在這個基數太小，就算是付出一萬倍的力量，秦飛也能輕鬆完成。
隻一步，踏入青禾城，出現在原來秦家的傳送廣場，把在此看守的烈焰將士驚得愣了愣。下意識的要張口喝問時，有幾個在蒼雪城待過的老兄弟愕然的張著嘴，瞪直了眼睛道：“是……是秦將軍，是秦王殿下！”
秦飛聽到聲音，偏頭一看，就衝他們點頭笑笑：“薛將軍，好久不見哇！”
負責此間事務的，正是曾經蒼雪城雷雲軍主帥，薛千雷，也是秦飛最早認識的幾個人之一。
還有其他幾位眼熟的將領，秦飛都一一打了招呼。
然後——
“是否可以，無限遠呢？”秦飛的靈覺遁入虛空，鎖定了相隔遙遠的一顆蔚藍色的美麗星球，嘴角一咧，勾勒出一抹自信滿滿的英俊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