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的空間本源恢複周期並沒有那麼長，但想要偵測足夠遠，必須要完滿狀態，因此才有秦飛的這一問。
“嗯，給你要探查的坐標信息給我。”冷月應道。
這卻是由淩風來給，冷月捏過那十分專業的星係坐標圖，隻是掃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愣住：“這……”
她杏目顫顫，下意識的凝眉重新核對一遍，薄唇微啟，難以置信的看著淩風：“淩姐姐，確認是這個？”
她們關係融洽，早已拋開了世俗身份，以姐妹相稱。
淩風“嗯”的應聲：“怎麼？”
“……”冷月銀牙一咬，眸子裏透出明明的恨意，用力的道，“我跟小飛說過，去跟異界文明學習了很多東西，我那位司將導師所處的世界，就在這個坐標點！”
——
直接可以得出的結論就是，要麼司將不知道，要麼就是騙了冷月！
“司將他，騙了我！”冷月雙拳緊捏，“他的地位崇高，幾乎掌控了整個國家的知識庫！犴文明侵略我們，司將不可能不知道！”
見她情緒激動，秦筱陌連忙勸道：“你先別急，也許他隻是一個教習呢？很多國家決策，並不一定要告知於他。”
這話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既然犴文明就是司將所在的高級文明，那麼他和冷月之間的矛盾，注定不可調和！
“青紗，有空麼？”秦飛往密境空間裏一找，見徐青紗還在案幾前做著什麼方案，輕輕的喚了一聲。
聽見青紗“嗯”了一聲，才將之接了出來。
“……”
徐青紗坐在書桌前，整理了一遍相關資料，凝眉思索起來：“似乎，存在一個時間悖論。”
“唔？”
秦飛一愣。
徐青紗道：“以蒼雲界的時間為準則，犴文明的時間流速是我們的三百六十五萬倍，小姨前後以後去過犴文明四次，一共待了超過十年時間……”
按一天就是一萬年的比例，犴文明的十年，蒼雲界這邊早就滄海桑田了。
沒奈何，秦飛又把赤尊公主叫了出來，得知這個情況，赤尊公主驚得張了張嘴：“這……同樣的坐標點，兩根時間軸……那就不是單純的三維世界了。”
三維世界，指由長、寬、高，組成的三維空間。再加上一條時間軸，就是現在生活的時空，四維時空。
但是犴文明上出現了迥然不同的時間軸，那麼其至少屬於五維時空。加上存在兩條時間軸的必要條件——
赤尊公主道：“至少是六維時空！”
“……”除了淩風，沒一個聽得懂，連掌握空間本源的冷月都一懵一懵的。
淩風好笑的道：“很簡單，假如你能掌控密境的時間，蒼雲界裏就會存在兩個時間軸——這個不算太難，我已經實現。我的次量級空間裏的時間，我想慢就慢，想快就快。”
秦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還有這種操作？豈不是說……”
他吧嗒了一下嘴：“在密境裏做飯會快得多？四個小時的醬肘子，一瞬間就能弄好？”
就連徐青紗都額冒黑線，真不知自家夫君的腦子裏都裝的啥。隻見母親歎息道：“將次量級世界和主量級世界的時間軸分離，的確能帶來不少方便。比如去往魂泉盡頭的準確路線，我實際上花了超過三十年。”
也就是說，淩風的次量級空間可以加速三分之一？
假如能夠加速三百六十五萬倍，也就和嶽神徐若所在的空間一模一樣了。
的確可以這麼解釋，但是誰被加快，誰被放慢了呢？
是犴文明的主量級世界被加快了，還是維嶽降神所處的戰場被加快了？還是其他地方被加快了？
這是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
赤尊公主給出了答案：“犴文明所處的宇宙，時間進程是我們的三百六十五萬分之一。他們創造了一個次量級世界，即魂泉內部的無限疊加反曲空間，這樣立交複式空間橋打通兩個宇宙位麵之後，才能保證各自宇宙的時間軸不變。”
“他們的一萬六千多個基地，都處於次量級空間，時間也在被加速，所以冷月前輩去到的，應該是其中一個基地，而非犴文明的主量級世界！”
否則她在那裏度過的十年時間，無法解釋。
赤尊公主凝重的道：“犴文明這麼做，等於將計劃的效率提高了三百六十五萬倍！”
徐青紗下意識的看向了淩風，交流了一個眼神，淩風微微點頭道：“憑我的實力，最多能將次量級世界的時間加快十倍。”
“如果用我們最先進的儀器，或許能加快一百倍，但最多隻是一百倍。”
三百六十五萬倍，是什麼概念？
不過也很好解釋，淩風安慰的道：“犴文明畢竟是二級文明，技術領先，能做到這個程度，不奇怪的。”
秦飛恍然點頭，眉間挑起，言語間滿是傲氣：“效率加快了三百六十五萬倍，也就這樣而已，犴文明不過如此！其實我們需要做的事很簡單，掐斷這個空間橋並讓老徐回來。”
“我們研究一萬年，他們那裏隻過了一天！”
“我們遲早會超過他們！”
屋子裏的女子們齊齊一愣，旋即咯咯笑出聲來，就喜歡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桌邊玩耍的兩個小家夥也滿臉趣氣的看著爸爸，似乎覺得這一瞬間的他格外高大。
雖然秦飛說的話並沒有多少道理，犴文明察覺到這一點，自然有對應的科研機製。
“咳咳……”牛皮吹過，秦飛又發懵的問了一句，“話說，犴文明這個地方，我要怎麼過去？如何才能找到維嶽降神？”
冷月道：“我用空間本源，可以瞬間到達。你用飛的話……”
她搖了搖頭，顯然這是一個極為遙遠的距離。
“假如殿下的速度等於光速，需要飛行兩百五十五萬年。”赤尊公主勸道：“所以最好還是不要去，即便擁有空間本源，一旦進入對方主量級世界……等你回來的話，蒼雲界恐怕已經……天翻地覆。”
一天就是一萬年，秦飛即便有手段過去，但一天解決不了問題，蒼雲界就會過一萬年。
這尼瑪……老朋友們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徐青紗經過慎重思考，支持了秦飛剛才的觀念：“讓我爸爸回來，並掐斷空間橋的做法是對的，這樣一來，犴文明方麵的‘蒼雲滅’計劃就會徹底破滅！”
掐斷犴文明的立交複式空間橋，需要摧毀九曜祭壇，淩風道：“維嶽降神能摧毀九曜石，假如我恢複巔峰，也能！”
看著大家臉上浮現出的笑容，秦飛心情舒暢，萬萬沒想到，事情那麼快就走到了這一步。隻要老徐回來，明皇在他麵前，就隻是個“小明”！
不過淩風要恢複巔峰，還需要個八九年。
理論上說，淩風可以進入自己的次量級世界，通過加快時間流速的辦法，讓自己在一年之內就重回巔峰。
但這裏又產生了悖論，淩風在無法完美的壓製身體能量時，進不去。等她恢複到能完美壓製身體能量時，已經接近巔峰。
而再過十年，秦飛這個傻小子沒準已經超過了巔峰時期的輕鴻，觸碰到維嶽降神的境界。所以還得靠維嶽降神回來，一巴掌把九曜祭壇拍碎了最省心，還能獲得一大堆九曜石材料。
“那我們，又去魂泉走一趟？”秦飛心有餘悸，喉結蠕動了一下。
徐青紗安慰的道：“不必，我們先解決星闕的戰局。沒準等我們下次去的時候，我爸爸那兒隻過了一瞬間呢。”
“說的也是。”秦飛深以為然。
魂泉裏積累的禁妖被自己絞殺大半，重霄宗壓力驟減，再下魂泉的計劃，的確沒那麼緊迫。
秦飛分辨出冷月眼底閃過的黯然，衝她齜牙咧嘴的笑笑：“小姨，十年雖然很長，但終究是個騙局。你把他當成導師，他卻把你當成研究空間本源的工具。為了這種人渣難過，不值得。”
“嗯。”冷月嘴角有些苦澀，對秦飛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小飛，謝謝你。”
“等啥時候我能掌控他們的時間了，就過去替你報仇！”秦飛嘿嘿笑道，“不然的話，跑一趟要好久，不值當——小姨，你待會兒必須回神木密境，不許偷偷去找司將，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小姨有那麼傻麼？”冷月見傻小子認真的模樣，“哼”的嗔他一眼，“去被犴文明的人抓住，還束縛你們的手腳。”
說的也是，冷月能忍受離家二十年的孤苦，其心性之堅定遠超常人。一個欺騙自己的異界導師，還不足以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無非感歎一聲：相處十年，我誠心求教，你卻是披著偽善麵具的惡魔！待我成為主神，此仇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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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犴文明的“蒼雲滅”計劃，隻是其中一半，魂泉究竟因何而起？仍舊是一個未解的迷題。聊到最後，秦飛不由分說的把除了淩風之外的所有人都接回了神木密境，的確是害怕小姨執拗起來偷偷跑了。
冷月有空間本源，她要離去，便是帝鴻淩風出手，也攔不下來。
秦飛鬆了口氣，見淩風眼裏透出抹擔憂，關切的問聲：“怎麼了？”
淩風笑歎：“等老徐回來，知道這裏已經過了四十萬年，他計劃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把犴文明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