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獸皇城中心廣場上，這四名獸族強者趕到之時，秦飛正把摔在外圍的罡獅獸拎了回來。
不得不說，一百多米長的大獅子，拎起來十分墜手。
轟隆一聲扔在廣場之中，和那死得不能再死的石猿獸王堆在了一起，喪失生機的軀體在陽光下閃爍著一層寶光，很快變硬。
“他們從東南而來，未必是敵人。”輕鴻見秦飛有些緊張，知道是又被玄心戰甲給傷了自尊，安慰道，“人類一直沒有完全發揮出自己的能量，按一百分算，假如自動係統的巔峰是八成，你現在的戰鬥意識，充其量隻能發揮一成。”
“這麼低……”秦飛挫敗的歎了口氣，“你呢？”
“我？”輕鴻噗的笑出聲來，知道女婿這是不服了，也不欺瞞他，如實道，“按百分比算，最好的時候是百分之九十吧。”
自動作戰係統有多強，秦飛已經見識過，雖然自己采用靈眼鯨吞，但鎧爺的幾次推進消耗的暗屬性能量，並未超過靈種的總和，肯定經過了一番精密計算。
輕鴻見女婿又呆了，就戰鬥力一項給他上了簡短的一課。
假設一個人的靈眼能量為定值，攻擊力通常會小於這個能量定值，因為任何靈眼、招式都很難做到一下抽空整個靈眼的能量。
哪怕是秦飛的九星靈眼，也需要接近十秒。這個成績已經非常出眾，足以讓擁有跨境擊殺的能力。
因此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自爆才是修煉者最強大的一招，因為那是百分百的靈眼能量。
然而，攻擊力隻是戰鬥力中的一個環節，還要包括身法、意識等等。隻有在最正確的時候，將攻擊傾瀉到合適的點上，才能形成實際戰鬥力。
再強的攻擊，打不中目標，創造的實際戰鬥收益為零。
無法有效的打擊目標，則實際戰鬥收益會大打折扣。
比如秦飛自以為盡了全力戰鬥，實際上的戰鬥收益隻能打十分，而鎧爺作戰就能打八十分。
“你也別自怨自艾，世上能超過十分的人，還不到億分之一。”輕鴻看女婿的臉色越來越黑，脆聲笑道，“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是你九十分啊！”秦飛瞪了丈母娘一眼，哼哼唧唧的道，“我要怎樣，才能超過鎧爺，或者說，超過你！”
“有一些訓練項目……”輕鴻逐漸將秦飛帶上正規，但心裏似乎又想到了別的東西，不大確定的道，“但一些事情，拿一百分的人完不成，反而是拿十分的人可以做到，這個道理你懂麼？”
“嗷嗷，這個我懂。”秦飛吐了吐舌頭，“拿一百分的人，不會掄起鐵棍砸台子——話說，啥訓練項目啊，有空練練唄。”
“行行行。”輕鴻下巴點了點，示意那四名獸族強者已經到來。
當然，先圍觀上來的肯定是戰神殿的人，還有一些化成人形的魂獸。
秦飛也不解釋，戰神殿就剩了十幾個人，都是真神級別的強者，目光一找，並沒有看見莫問。
問了一聲，才知道這家夥跑去寒霜城打仗去了。
莫問有真神的實力，在寒霜軍區應該是前一百位的大將。他的音律攻擊不同於一般的音波熾訣，對軍陣擁有摧枯拉朽的殺傷力，不知烈家軍會如何應付。
來的是四名男子，衣著各異，都是中年人的模樣，或俊秀、或粗獷，個子都差不多，不知道本體是什麼品種。
他們遠遠看見橫屍當場的兩大獸王，喉結不約而同的蠕動，看見一側有名全身甲胄的戰將，於是飛過來，就落在了跟前不遠處。
“金日鵬王、白翼雁王、黑風豹王、綠眼狼王！”有戰神的朋友道出了他們的身份，“和已經身死的兩位，是昔日獸皇坐下的六王，但他們四個，在多年前的戰亂當中被驅除出獸皇城地區。”
為首一人，穿著金色錦衣，看向那鐵塔般的戰將道：“閣下是？”
“蒼雪城，秦飛。”
“你就是青雲公子秦飛？”
鵬王眸子一顫，滿是凝重，“這獅王、猴王，是你殺的？”
哦，原來不是獅皇，也不叫猿皇。
秦飛點了點頭，鎧爺分析他們身上沒有多少敵意，索性解除了戰鬥狀態，恢複了幹練清爽的模樣：“我發現原來的獸皇死於二十年前，皇後被囚禁，看不過去就殺了。”
“什麼？”四王一齊瞪眼，“吞天陛下仙逝了？”
這個稱號倒是挺響亮的。
秦飛於是召喚出一個幻光陣法，將安放在神木秘境裏的獸皇遺體，以及剛擦洗完身子，正在接受治療的皇後給他們看過：“我與吞天陛下有些淵源，今天本想拜訪陛下，卻不想聞此噩耗。”
“這獅王穿著吞天陛下的錦袍，自稱是獸皇。”秦飛冷冷哼道，“罪該處死！”
言語間的殺伐果斷，把一眾戰神殿、獸族強者都嚇得背後發涼，到底是一代秦王，蒼雲界的王者，氣勢非同凡響。
目光一揚，銳氣逼人的看向趕來的四王，反客為主的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有話要問你們。”
四王麵麵相覷，怎麼感覺……嘶，不大對？
然而勢比人強，秦飛有短時間內獨自斬殺兩大獸王的實力，那麼再撂倒四個，也不見得有多難。加上四王對已故的兩王素有仇怨，索性點頭。
見戰神殿的人都對秦飛恭敬不已，稱呼其為“殿下”，於是也道：“秦王殿下但問無妨，我等知無不言。”
這裏大庭廣眾，不適合談話，於是在戰神殿安排了一間靜室。除了秦飛、輕鴻以及四大獸王，也允許幾名戰神殿的強者旁聽。
外頭的事情，自有人去處理。
“五十年前左右，發生了什麼。”秦飛直切主題，“吞天陛下因何受傷？”
這裏的情況自然實時直播，神木大營指揮部裏徐青紗等人也在旁聽。
“五十年……”豹王下意識的捏了捏拳頭，“準確的說，是五十三年前……猴王、獅王引來了烈家的人，向吞天陛下提出了一個提升我族實力的計劃。”
一側的雁王凝眉深思：“但是陛下不許，烈家人隻能退去。”
豹王又道：“就在那一次會麵之後，陛下一次外出時遭到了神秘強者襲擊，雙方都受了重傷。隨後，猴王、獅王私自與烈家合作——他們本是諸王當中實力最末流，卻一舉反超我等……陛下的權威也因此遭到質疑。”
秦飛恍然點頭，這麼說來，烈家的準備，從五十三年前就已經開始！而不是二十年！
他們的籌備工作，遠比想象的更全麵！
滿麵英氣的鵬王歎了口氣道：“陛下似乎也懷疑自己的決策，但始終覺得哪裏不對，為了避免禍及全族，就故意放逐我等，任我們在西南割據。後來又托神秘強者將太子殿下送入下界……沒想到，吞天陛下居然在二十年前已經身故。”
獸族對於生死，感情並沒有人類那麼充沛，此時也隻是感歎，沒有明顯的傷感。或者說他們選擇把哀傷藏在了心裏，不想表達出來。
如此一來，追命大哥果真就是吞天陛下的繼承者。
“烈家的具體計劃是什麼？”秦飛盡量問清楚，“關於那位神秘強者，你們又了解多少？”
鵬王答道：“由於我族的活動區域太過狹窄，外出曆練也經常遭到人類圍殺，因此極難產生王級以上的強者。烈家掌控火靈玄晶的鑰匙，說可以想辦法讓我們領悟本源之力，借以提升境界。一語概之就是——源計劃。”
五十年前，源計劃大概還是摸索階段，或許因為其他原因，直到十七年前蒼雲帝國建立，烈家才搭建了空間橋。
二十年左右的時間點，還同時發生了冷月向南疆人散播《神木秘典》的事，其中有什麼關聯？
“至於那位神秘強者……皇後或許知道。”鵬王眼裏透著疑惑，問詢的看了一眼其他三王，得到的都是茫然的回應，顯然不知。
但是皇後仍是昏迷狀態，一時半會怕是醒不了，天知道她被囚禁了多少年，吃了多少苦？
秦飛微微點頭，了解清楚大概情況，事情就好辦得多，於是道：“星闕大戰在即，我不希望看到獸域有任何動作，你們四位，能否做到？”
“猴王、獅王已死，其他新晉的獸王資曆尚淺，戰力一般。”一直沒有開口的狼王道，“除了那些死心塌地跟著烈家的，沒問題，我們按得住。但是……”
他話鋒一轉，凶戾的眼眸緊盯秦飛：“給我們一個理由，畢竟，星闕越亂，我們獸族的機會就越大。死人越多，我們就會越強！”
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幾名戰神殿的強者緊張起來。
不過聽在秦飛耳裏，反倒覺得這番話相當坦誠，於是同樣坦誠的道：“狼王說得沒錯，但目前為止，人類在星闕幻海占據絕對優勢。沒了吞天陛下，就憑你們幾個想要在幻海地區割據？”
“醜話說在前頭。”秦飛冷冷一笑，“你們不參戰，我以秦王的名義發誓，會盡量平衡人族、獸族的地位。”
“假如你們參戰，我同樣以秦王的名義發誓，會優先滅掉獸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