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秦飛當場就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跟前的舞絕秋夢，案發之時，正是霧散舞盡。
合著秋夢離開四英廳，直接去了趙坤房裏，一劍把他結果了？
不對啊，秋夢不是喜歡他嗎？
秦飛直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糊了。
連秋凝也驚得小口微張，美眸圓睜。
秋夢早料到他們是這般反應，又是輕輕一歎，才將整件事情緩緩道出。
與書絕趙坤初識，是在霄山之上，彼時秋凝也在。雙方隻是打過照麵，並無多少瓜葛。離開霄山之後，趙坤開始有意靠近秋夢，可謂是從霄山一路追到了青蘇城。
當時彼此印象還不錯，隻當作普通朋友，可是後來秋凝發現，趙坤這人才學固然不錯，可與人相處，毛手毛腳的。幾次三番想刻意占人便宜，偏偏還裝作正人君子的模樣。
這也就算了，後來得知，秋夢的父母並非秋家嫡係，秋凝是正兒八經的家主之女，有段時間，甚至打著來找秋夢的名頭，刻意接近秋凝。
秋凝察覺到他的變化，才會嗤之以鼻。
“有一件事可能你都不知道。”秋夢眼帶幾分戲謔，又有幾分心寒的看著秋凝道，“蕭姨娘跟我說的，並不是你喜歡他，而是兵部尚書趙大人，已經替趙坤向秋家提親了。”
或許自己，的確曾對趙坤有過好感吧。
文采風流，英俊瀟灑，名門之後，的確是很多女生的命門。
“怎麼可能？”秋凝完全不知此事，秀眉緊緊凝起。
秋夢接著道：“汪皇後一派親近重霄宗，重霄宗又想侵吞我秋家基業，讓趙坤娶了你，豈不是兩全其美？”
徐青紗和秦飛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憂慮。
這汪皇後，竟和重霄宗有關係？
當年的趙坤，極有可能是聽人指使，才會移情別戀，想要追求秋凝。
“去年你們回來之前，禮三叔與一人尋到我，說讓我殺趙坤。”秋夢目光凜凜，“我答應了。”
禮三叔，便是秋凝的三叔，秋樹禮。
殺趙坤的原委，和徐青紗當初所料相差無幾，隻是沒想到背後會牽連到汪皇後一派，更沒想到汪皇後與重霄宗還有牽連。
當時也根本無法猜到，刺殺趙坤的，竟是秋夢。
趙坤食色本性，一直惦記秋夢本色，必會開窗。而秋夢當著他的麵跳窗而入，趙坤非但不會驚叫，反而會大喜過望！
更不會想到，舞絕來時，便是命絕之時！
“所以……”秋凝才不管這些彎彎繞繞，在她眼裏，這份姐妹之情才是天下第一大事，“夢……夢兒，你其實不怪我？”
秋夢把眼一嗔：“凝姐姐，你這急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前年那事之後，你何曾與我說過話？去年好不容易等得你回來，你又隻顧著……”
她說著言語一頓，卻是似有用意的把目光往秦飛身上一盼，才接著道：“又隻顧著陪你的秦將軍，隻有兩天回了府裏，還和蕭姨娘住在一快！”
秋夢估計是對蕭瑜沒什麼好印象，想刻意回避。秦飛想起秋夫人和自己說滄浪七絕時的情景，的確不鹹不淡。
“胡說！”秋凝見昔日的姐妹對自己重開笑顏，歡喜得美眸濕潤，咬著下唇衝過來就要撓她，“我明明是陪徐姐姐還有晴兒，我還帶她們看你跳舞呢！”
秋夢同為劫將，卻是眼疾手快，一下拿住秋凝的雙手，就半摟著她纖細的腰肢道：“分明是想讓徐軍師，還有莫姑娘去看我跳舞，你好偷偷看她們的秦將軍吧！”
“……”秋凝被她一通消遣，俏臉通紅，哪裏饒得了她，也不顧軍中體統，就在指揮大廳裏鬧將起來，一時鶯鶯燕燕，春色滿屋。
就連在外頭演練熾訣的虎子都忍不住探頭探腦的進來張望，被項鼎瞪了一眼，卻又目光勾引的挑了挑眉：“還不關門！”
進來看戲，其樂融融，比玩斧頭帶勁多了！
秦飛眼見得左右的青紗、晴兒就要爆發，連忙咳嗽幾聲：“那個……饅頭……啊呸！秋夢，我跟秋凝那是純潔的同學情誼，小蔥拌豆腐，一清二白來著。你莫要……嗯，危言聳聽！”
秋夢還待要說，早被秋凝捂住了嘴，一時嗚嗚出聲，聽得人神魂顛倒。
果然是姐妹之情。
任他二人鬧了一通，秦飛忽然想起一事，正色問道：“秋夢，和三叔一起尋你的人，是不是個中年人，略長點胡須，肩膀很寬？”
秋夢對此事印象深刻，想也沒想就點了點頭：“對呀，將軍怎麼知道？”
秦飛差點被這一聲“將軍”叫亂了腦子，用力的一拍手，想出一個名字來。果然呐果然，這背後的布局者，有陌飛羽一份！
隻是不知，陌飛羽在蒼雲朝中，究竟扮演什麼角色？
旁邊就有個京城大少，秦飛直接發問：“呼延，你可曾聽說過，陌飛羽這個名字？”
“陌飛羽？”呼延傲絕臉上先是一驚，才神色迷茫的撓了撓頭，“有些熟悉，可是……記不起來是誰了，若是早年就跟隨言帝，我爹肯定知道。”
秦飛心裏一抽：你爹肯定不告訴你！
“那汪皇後是啥來頭？”秦飛心說這你總該知道了吧。
呼延傲絕“呃”了一聲，才道：“興慶府一戰，言帝大敗，據說是借了汪皇後的勢力，才迅速翻身。”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蒼雲帝國成立，還借了重霄宗的手。
現在帝國穩固，自然想要擺脫這掣肘之痛。
徐青紗怕大家多想，於是開解道：“現在很明顯，蒼雪主帥蔣永征、驃騎大將軍呼延烈、還有陌飛羽，都是幕後之人。而我們，就是他們借以對抗重霄宗的棋子！”
看著大夥兒有些躊躇，徐青紗又補充了一句：“這也一定是言帝的意思！”
隻有將普天之下所有勢力牢牢掌控，將敢於自立的勢力悉數抹殺，才符合皇帝的利益！
當言帝的棋子，大家倒也無二話可說。
“言帝的意思，我很理解。”秦飛輕呼一口氣，鄭重的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但是，我總感覺重霄宗……有些古怪。”
重霄宗的實力，隻看得見冰山一角。似道尊前輩那個級數的高手，絕對還有很多，他們想要顛覆蒼雲政權，絕非難事。
可江湖上一直都沒有重霄宗推翻哪個政權的記載。
十幾年前重霄宗的內鬥，又為了哪般？彼時言帝已經娶了汪皇後……
重重疑雲，縈繞心頭。
“看來，打罷了苔島，我得上霄山一……”秦飛剛要釋然笑聲，嘴裏的“趟”字尚未說出，聲音卻戛然而止，直感覺一股電流從腳底躥上。
他愕然抬眼，發現徐青紗也怔怔的看著他，顯然也發現了其中蹊蹺。
兩人相視之後，又不約而同的一笑，俱是感覺到了對方的無奈。
九重霄山，俱在江東地界。而江東總兵，正是秦飛。
他們，已經算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