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看清楚桌麵的寶物，眼裏閃過明明的驚喜，三張紫色卷軸，散發著絲絲空間波動，與之前秋凝拿出來的別無二致。
秋樹人道：“汪洋之上，總有用處。”
看著他們還有許多軍務要辦，與秦飛約定了三天後交接，秋樹人便帶著夫人離去，秋凝立在舷邊，久久凝望。
過不多時，就有軍士來報，肖將軍有令：秋家新兵一千，黎明時將在四英亭等候，請秦將軍派船迎接。
徐青紗立即分撥調度，將長安號挪出一千個位置。
旗艦去接，也算給足了秋家麵子。另一方麵則是考慮到這一千個人的管理問題，秦飛剛毀了秋家宅院，秋家子弟的怨氣可想而知，與其分撥在其他炮船、小船，不如統統放在身邊。
一直忙到後半夜。
才總算將這兩萬人調度完畢，保證每艘船上的戰力相對均衡。大小船隻圍繞十艘炮船，形成十個戰鬥群組，也對單一型號的所有艦船進行編隊，必要時可以使用其他戰法。
肖勁光如此安排，算得上是對這幫年輕人的考量。秦飛固然在昆都立下戰功，拜將封侯，可他的斤兩，肖將軍並不知曉。
但人家冠軍侯來了，不給兵又說不過去。給精銳老兵也不合適，畢竟一旦老兵發現領頭的是個沒啥水戰常識的年輕將軍，難免不服。
索性讓他們帶新兵，愛咋鬧騰咋鬧騰。這艦船人員分配，就夠他們忙活一陣。
可是沒想到，新兵水寨那邊調度有方，井然有序，完全沒一點生疏的模樣。
“這幾個年輕人，了不得啊……”肖勁光身披甲胄，就像一尊敦實的鐵塔，穩穩立在自己的旗艦船頭，遠遠眺望。
他們或許不是戰神府最強的學員，可他們是少有的，肯直接投身行伍的學員。拋棄安逸的修煉環境，選擇負重前行。
正感慨時，有參將來問：“秦將軍請令移船四英亭，說是為了明早接秋家新兵，不影響大軍起錨，肖將軍您看？”
“哦？他還有些常識嘛。”肖勁光哈哈大笑，“準！”
過不多時，果然看到一片星點在江麵移動，卻是按船隻型號編隊，小翼快船在前，艨艟戰船居中，炮船跟在最後。碩大的長安號就像水麵上的閣樓，緩緩前行，直往四英亭駛去。
接近了四英亭水麵，早有秋家戰船問詢來意，得知是預先過來，準備接人，才統統放行。
秋家遭了變故，現在對於官府再沒了往日的底氣，那秋家艨艟也隻是靠過來，遠遠問聲，還怕擋了官船去路。
長安號就挨著四英亭下錨，隨著夜色愈濃，燈火逐漸熄滅。徐青紗等人忙了大半宿，早已困頓，在起居甲板的艙室裏，男左女右的住了一溜。
戰船艙室狹窄，秦飛這一年睡慣大床，看著有些頭疼。想想也還好，自己這幾個將官還有單間。其他絕大部分船員都是上下通鋪，幾十個人甚至上百個人住在一間艙室，好不熱鬧。
正想關門躺下，斜對麵艙門悄然打開，秋大小姐白裙嫋娜，目光一找，看著秦飛道：“還沒睡呢？”
秦飛就站在艙門，故意打了個嗬欠：“準備了。”
“唔……”秋凝看他困頓，欲言又止，昏暗的光線下，看起來有幾分別樣的嫵媚，終於還是道，“我尋思大家都累了，四英亭就在旁邊，要不要……宵夜？”
嗯？
秦將軍眼前一亮，他還沒回話呢，隔壁的艙室傳來一陣響動，潘虎興奮的聲音傳來：“哇，秋凝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就要起床啦！”
話音一落，已經拉開艙門衝了出來。
“噓！”秦飛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晴兒、青紗都睡下了，別吵醒了她們。”
潘虎卻道：“你家晴兒那麼瘦，就應該叫起來吃宵夜，養得白白胖胖才好。”
說歸說，卻將聲音壓得極小，隻有眼前人聽得見。他也知道今天晚上大家都累，安安穩穩睡一覺，比什麼山珍海味都舒服。
“咳咳，下次下次……”秦飛訕訕一笑，心說我家晴兒可能吃了，但是吃不胖，我也沒辦法呀。
看秦飛這意思，是要出去吃，潘虎於是鬼鬼祟祟的摸到各個小夥伴的門前，悄悄叫了一圈：“宵夜啦宵夜啦，還醒著的一起去哇！”
逗得秋凝不禁莞爾，稍等了幾分鍾，隻有項鼎、呼延傲絕起了床，潘虎有心撩子舟，在他門前多叫了幾聲，裏頭卻傳來子舟焦灼的嗬斥：“吃你大爺，滾！”
顯然是困到了極處。
秦飛看著幾人，心裏好笑：“咱這幾個，貌似都是沒腦子的吃貨哇。”
要說共同點，四個漢子都是作風彪悍，能用拳頭解決的問題，絕不動腦子！所以熬了一夜，依舊精神抖擻。其餘人大費心神，早已疲憊。
秋凝嗔他一眼：“就你一個人沒腦子，別捎帶上大夥！”
秦飛唯唯諾諾的應承，今晚秋大小姐請客，你說什麼都對！
五個人偷偷摸摸的溜出船艙，倒還把執勤的軍士嚇了一跳，心說這幾個大佬莫不是去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四英亭酒樓早已關門打烊，大廳之中卻有些繁忙，青蘇城中秋家酒樓的所有掌櫃齊聚在此，正在盤點賬目。
冷不丁從後邊走出來幾個年輕人，倒是把掌櫃們嚇了一跳。
秋三爺秋樹禮看到幾個熟悉麵孔，才鬆了口氣：“凝兒，你們怎麼來了？”
秋凝撒嬌似的叫聲“三叔”，盼盼的道：“忙了一宿，他們幾個嘴饞了，想嚐嚐咱們四英亭的宵夜。”
秋樹禮輕笑一聲：“秦將軍這般偷跑出營，真是頑皮得緊。”
這倒是善意提醒秦飛，得遵守軍紀。萬一肖大帥半夜點卯，包他吃不了兜著走。
秋三爺當即安排後廚，給他們準備宵夜。閑聊幾句，得知是秦飛要金幣，忍不住消遣一句：“秦將軍做事，真是深不可測啊。”
倒是害得我們幾個加班！
五個小夥伴開開心心吃了一回，潘虎、項鼎直誇四英亭名不虛傳，以後還要再來。秋三爺極為慷慨，還問船上是否要廚子，大可把四英亭的大廚帶去。
如此重禮，秦將軍哪裏敢收，十分煎熬的謝了三爺。
出了雅間，轉到後園，卻見夜色之中，人群熙攘，滿是秋家年輕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