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求親,處處透著股山大王的匪氣,酒沒喝三杯就請莫夫人賜婚,著實把人嚇了一跳。
莫曉晴心裏著急,可秦飛話已經道出,隻能期待的看向母親。
“秦飛,婚姻大事不能兒戲。”莫夫人麵色如常的道,“你可想好了?”
秦飛小雞啄米般把頭連點。
莫夫人看女兒神色,心知事無可逆,隻好道:“那,我要你跟我保證。”
秦飛眼前一亮,有戲!
“我要你保證……”莫夫人認真的看著他道,“今生今世,都不可辜負晴兒。”
秦飛抬手發誓:“我若辜負晴兒,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莫夫人接著道:“不許欺負晴兒,凡事都要讓著她!”
“必須的必須的,晴兒有針,她欺負我還差不多!”秦飛咧嘴一笑,看向莫曉晴時,正迎著她亦嗔亦喜的目光,撩得秦大爺春心蕩漾。
又聽見莫夫人道:“這輩子,隻許娶晴兒一人,不得納妾!”
秦飛剛要順嘴答應,忽然一個激靈,瞪著莫夫人道:“這個……我沒法答應!”
“嗯?”莫夫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冷聲斥道,“莫非你有了晴兒,還念著三妻四妾,想著齊人之福不成?你若要娶我女兒,便隻能愛她一個!”
秦飛或許很尊重從一而終的愛情,可他本身不是這樣的人。觀念上的差距,很難因為一個人而改變,哪怕這個人是莫曉晴。
“不是……我多娶幾個,和我對晴兒好,並不矛盾啊!”秦飛認真的辯解道,倒是讓旁邊的雁長歌佩服得五體投地。
莫曉晴生得羞花閉月,精通醫理,練得一手飛針絕活,加上體質特殊,前途不可限量。但憑她的玄陰之體,在年幼之時上門想定娃娃親的,也都是舊蜀的王公貴族。秦飛破了人家的處子之身,卻還惦記著別人,著實可惡。
可惡也就算了,還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果然是臉皮厚如城牆,堪稱我輩典範!
莫夫人哪知道看似老實巴交的秦飛竟有這般花花腸子,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你辱了我女兒清白,竟還貪戀她人美色,真當我莫家好欺負不成!”
說話間眼圈發紅,想到當年莫帥尚在時,哪有人敢這般對自己說話。如今山河更替,女兒身子叫人占了,他卻還不是一心一意對女兒。換成任何一個母親,恐怕都會大發雷霆。
“莫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秦飛咬了咬牙,言語錚然的道,“我對晴兒之心,天地可鑒,若我對不起晴兒,這顆頭,砍下來給你!”
說話間殺氣洋溢,倒把莫曉晴唬了一跳。她深知秦飛為人,今天低三下四,幾番委曲求全,對他來說已經極為難得。還想讓秦飛表現得更好,他便隻能這樣。
行就行,再不行鐵定會動手搶。
“心裏想著三妻四妾,還有臉說對得起我家晴兒!”莫夫人銀牙緊咬,怒不可遏,伸出手指發顫的指向門外,“你這厚顏無恥之人,給我出去!從今往後,再不得踏入我素葉軒半步!”
秦飛眼角危險的一眯,自從進了蒼雪城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和他這般說話,按他的脾性,管你天王老子,秦大爺都會一棍子砸將過去。
去尼瑪的你誰啊,老子就要看你臉色?
可顧見莫曉晴已經起身擋在了之間,捏緊的拳頭才緩緩鬆開,強壓住心頭的暴躁,衝在座諸位輕一抱拳,嘴裏冷酷的說聲“告辭”,果斷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莫曉晴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下慌了神,想要往外追去,嘴裏喚聲:“秦飛,秦飛你回來!”
秦飛哪裏管這許多,大步流星,徑直出了院門。見兩個門童都在,尋思給了菜芽蔥油餅卻沒給皮蛋,好像有些不對,於是路過之時順手遞了一個過去。
皮蛋喜笑開顏,嘴甜的說了聲“謝謝”。
莫曉晴想要去追時,卻聽到母親的叱喝聲:“給我坐下!”
“娘!”莫曉晴急得眼帶淚花,看著秦飛已經走遠,卻又不敢忤逆母親,心如熱鍋螞蟻,焦灼不停。
莫夫人臉色陰沉,絲毫不見心軟:“為娘的看你從小吃苦,有些江湖經驗,才讓你獨自闖蕩。可你呢?一年到頭音訊全無,若不是你陌叔叔書信頻至,將你的情況告與我知,我都不知這世上還有我女兒在!”
母親這番話說得極重,莫曉晴又是大孝之人,也是為了爭取到調查父親下落的機會,這一年才沒有回來。此刻心裏委屈,眼淚直流,又擔心著秦飛,心神大亂之下,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秦飛離了素葉軒,心如火燒,積攢了滿腔怒氣無處宣泄。剛剛晚飯又沒吃飽,索性尋了一家酒樓,點上幾盤好菜、一壺好酒,自顧的生起悶氣來。
求親不成,反叫人轟出了屋子,秦將軍的麵子算是砸了個稀巴爛。
恰好秦飛又是個死要麵子的人,這就有些尷尬。
秦飛喝著悶酒,看夥計路過,隨口問了一句:“小哥,劍閣到蒼雪,有多少路程?”
夥計看他渾身殺氣騰騰,又說是去蒼雪城,猜也知道是個當兵的,小心伺候著應道:“大道過靖寧,至蒼雪城一共六百裏。小路沿途都是些荒山野嶺,極少村莊鎮集,卻少二百多裏路程。”
那就是四百裏!
秦飛剛想再打聽打聽哪兒有駿馬售賣,雁長歌的聲音忽然傳來:“哎呀呀呀,我說你,真叫我好找——唉夥計,再上一副碗筷!”
秦飛嘴角掛著抹苦笑,待夥計上了碗筷,便給雁長歌斟酒,兩人什麼話也不說,兄弟心照的對飲一杯,不約而同的長長一歎,旋即又互解其意的大笑幾聲。
“你也別著急。”雁長歌剛聽到他打聽路程,知他想要去蒼雪城,眼裏透出幾分狡黠道,“不如來我營中暫住幾日,也好叫劍閣將士見識見識秦將軍的風采。”
“風采個球……”秦飛興致全無,又與他幹了一杯。“不去!”
雁長歌胸有成竹,嘿嘿笑道:“不瞞你說,每到年關呐,咱都要搞個軍區大比武,今年昆都軍區吃緊,就不參加了。所以隻剩下臨近的西都軍區、蒼雪軍區——蒼雪軍區的代表明天就到!”
“靠!”秦飛身子一震,滿眼驚喜的看著雁長歌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