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岑仙兒的最後一刺,終究沒有真的刺穿陸程文的腦袋。
倒是毀掉了一個枕頭。
陸程文摸摸岑仙兒的頭,失神地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
“你可能不信,盡管做了很多荒唐事,但其實……我是在拯救世界。你和我,都是棋子,無法自救,也無法抗拒命運的玩弄。”
岑仙兒抬起頭,看著陸程文,突然有一種巨大的傷感,侵入心髒。
陸程文看著天花板,眼眶濕潤。
那雙眼睛,沒有奪走女孩子貞潔之後的得意與囂張,也沒有之前的狡猾與市儈,更沒有任何歡喜、幸福、欣慰……
這就是男人的賢者時間嗎?
而且,她感受到,陸程文的內心很傷感,巨大的傷感,排山倒海一般,幾乎要把他淹沒。
岑仙兒感覺自己瘋了。
自己竟然同情一個……奪走自己一切的垃圾!
“我遲早會殺了你的!”
陸程文笑了,偏過頭,看著她:“前提是,你得先把褲子穿上。”
從旁邊一把抓過三條女士短褲:“哪條是你的,自己拿。”
陸程文不知道這算什麼。
有錢人的女人很多,這個不是秘密,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但是自己究竟是誰?
他已經越來越分不清、搞不懂了。
每次和女人開心過後,都有一段時間,他會心情鬱悶,好像自己隻是個工具人。
自己就像是一頭牲口,被人玩弄。
自以為在這個世界天下無敵,有錢、有背景、會功夫、魅力無限……
也許,在狗係統眼裏,自己隻是他們養的一條狗,瞎幾把折騰,到處交配……
自己的一切,也許在他們眼裏,隻是笑話。
自己開心快樂的時候,他們就圍成一圈兒指著自己的蠢樣子哈哈大笑……
每當想到這些,陸程文都很難過。
一種巨大的無力感,自我懷疑,讓他倍感淒涼。
岑仙兒穿好了衣服,看著床單上的一片紅色,再看向陸程文,那張充滿了憂傷與落寞的臉……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陸程文了。
咬咬嘴唇,轉身走到門口。
再度回頭。
那個男人,由始至終,都沒再看自己一眼。
屈辱感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用完了再丟棄的紙巾一般毫無價值。
岑仙兒恢複了冷峻的表情,推開門,丟下了句:“你的命,是我的。”
然後就消失在門口。
陸程文翻個身,背對門口,閉上了眼睛。
……
休息了一陣子,陸程文感覺身心疲憊,他覺得自己需要喝一杯。
烈酒。
很有勁兒的那種,一口悶下去。
不然,自己的某種情緒就無法得到釋放。
失魂落魄地走向廚房,沒等到地方,廚房的門就砰地一聲被人撞得粉碎。
兩個人從裏麵滾了出來,四條胳膊支著黃瓜架子,雙方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龍傲天很慘,渾身傷痕,嘴裏咬著一根早已蔫吧的油條:“趙日天!你大爺!”
趙日天更慘,遍體鱗傷,嘴裏咬著半拉別人吃剩下的漢堡:“龍傲天,你給我死!”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太累了。
陸程文竟然不驚訝。
隻是站在一邊,歪著頭,看他們較勁。
好幾秒以後:“對不起,我過一下啊。”
龍傲天道:“程文,幫我!幹死他!”
趙日天怒道:“打不過就找幫手,不要臉!陸程文,你幫我,打死他我給你五百塊!”
陸程文看著趙日天,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撓撓脖子:“價格方麵我是不太滿意的。”
趙日天咬著牙:“一千塊!”
陸程文點點頭:“那還可以考慮考慮。”
龍傲天道:“程文!他是個攪屎棍,幹掉他,天下就是我們的。”
陸程文厭倦了,好像在岑仙兒身上發泄過後,他對自己的厭惡感又加深了。
那種對自己深深的討厭、鄙視和絕望,讓他渾身無力。
而再見到這兩個白癡打架,他隻感覺煩躁和鬧心。
偏偏這倆貨哪個都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別人手上。
三個人的命運糾纏麼……
陸程文平靜地繞過他們:“我對天下的興趣不大,我現在想喝一杯,你們誰想來嗎?”
那倆人還在打,陸程文徑直走向廚房,找到了酒櫃。
“賓果!找到了!”
陸程文愉快地打了個響指,拉開酒櫃的門,伸手進去,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一瓶高度烈酒。
同時捏住幾個杯子出來。
走出來的時候,那倆人已經打回到了廚房的水台上,鍋碗瓢盆滿天飛。
陸程文高高舉起酒瓶和酒杯:“嘿嘿,當心點!這瓶酒可不止一千塊!”
走過了他們,到了製冰機跟前,平靜地操作著,接了一桶冰塊。
將高度酒插進冰桶裏,拎著冰桶和酒杯,走向水吧的位置。
陸程文悠閑地坐在布藝沙發上,夾起兩個冰塊放進杯子,又倒了大半杯酒,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啊、哈……”
好像渾身的疲憊,都一掃而光了。
烈酒入喉,讓陸程文的精神為之一振,睜大了眼睛,呼出一口氣,不由得拿起酒瓶,仔細地看了看。
“不得不說,這酒櫃裏基本沒什麼好酒,這個牌子也不高端,但是……此時此刻,味道真的絕讚!”
陸程文回過頭,看著趙日天把龍傲天按在洗菜池裏,咬牙切齒。
“有人要來一杯嗎?”
趙日天咬著牙:“等一下,我溺死他跟你喝!”
龍傲天一腳踹開趙日天,猛撲上去,抓著趙日天的頭往大理石台上麵撞:“傻逼!傻逼!傻逼!傻逼!我這輩子,就特麼沒見過你這麼傻的!傻逼!傻逼!傻逼……”
陸程文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一會兒我去搞一部電話,讓雪凝過來接我,我累了。想回去好好睡一覺,你們適可而止。大師兄,他的情況跟我們一樣,是不能隨隨便便就搞死的。你冷靜一點。”
“啊?!”龍傲天聽到這句,十分震驚,一個愣神兒的功夫,又被趙日天一拳掀翻。
趙日天看著陸程文:“你說什麼啊?”
陸程文端起酒杯,看著他們:“真的不喝一杯?”
龍傲天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再去看趙日天。
很明顯,大家都很累。
打吧,都知道滅不了對方,隻能是相互留下傷勢。
不打吧,好像特麼自己慫了似的。
他倆都需要個台階。
陸程文穩穩坐在沙發上,搖晃著酒瓶:“我用生命起誓,味道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