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文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奪筍呐!
眼淚說來就來,嘩嘩地,跟自來水龍頭一樣;
張嘴就叫“爸爸”,叫得陸廣宏心花怒放,激動得手足無措;
一聽說要和自己訂婚,當時就跪下磕頭,一點兒都不含糊。
戲到了這個地步,陸程文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個陳世美。
我不會真的睡過了她我給忘記了吧!?
徐雪嬌被陸媽媽哄著,為了安慰受傷的小女孩兒,陸媽媽摘下了自己祖傳的手鐲。
“雪嬌啊,不管怎麼說,沒管好程文,我這個當媽的有責任。”
“媽媽,您不要這樣說。”
陸媽媽立刻高興得不行:“哎!乖孩子!你放心,從今以後,我就把你當親生的女兒一樣對待,其實啊,我和你陸叔叔當年就想要個女孩兒,結果,來了兩個混世魔王。”
“媽媽和爸爸都是有福氣的人,陸哥哥其實很上進的。”
“哼!上進有什麼用?他對你這麼壞,我聽到都來氣!這樣,這個手鐲,是當初我婆婆給我的,我現在把它給你……”
“不,媽媽,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
“拿著!媽媽給的。”陸媽媽的幸福都快從眼睛裏淌出來了。
陸程文一聽就急了:“媽,你給點紅包就行了,這可是我奶奶當初給你的手鐲。”
“我願意!”陸媽媽瞪了陸程文一眼,轉頭對徐雪嬌道:“收好,這是我的一片心意,陸家不是不負責的家族,一定會給你個名分的。”
“謝謝媽媽!”
膩歪了許久,陸程文已經絕望了。
不行!我不能絕望!我得跟她鬥到底!
我就不信,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裏。
兩個人走到了院子裏,回頭一看四下無人。
陸程文看著徐雪嬌美滋滋地擺弄那個手鐲,板著臉伸出手:“拿來。”
“神馬!?”
“手鐲!裝什麼糊塗?這是你該收的嗎?你怎麼好意思?”
“這是媽媽給我的,你沒權力要。”
“你少叫‘媽媽’!‘媽媽’也是你叫的?手鐲拿來!”
陸程文一瞪眼睛:“拿不拿來?”
“你又欺負我?”
“你少來這套!”陸程文道:“我算是把你看透了,你的心大大地壞!我說你怎麼好意思爸爸媽媽地叫個不停的?你不覺得肉麻麼?”
“不覺得啊,爸爸媽媽對我很好呢!”
“那是你撒謊騙的!我警告你,下次再見到他們給我實話實說,否則老子饒不了你!鐲子拿來!”
“你又凶我!?”
“我告訴你徐雪嬌,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別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一巴掌呼死你!”
陸程文惡狠狠地做出了一個要打人的姿勢。
徐雪嬌根本也不怕他,現在徐雪嬌已經把陸程文吃透了。
這小子不論多壞、多凶,都是裝出來的,是嚇唬人的,繡花枕頭一個。他才舍不得打自己呢。
但是眼角突然看到陸程文身後陸爸爸和陸媽媽走過來了。
趕緊道:“你不要總是欺負我,我去找爸爸媽媽告狀!”
“嘿呀!?還爸爸媽媽?那是你爸爸嗎?那是我爸爸!你拿不拿來?我打你啊?”
陸媽媽聽到了:“老陸,是不是程文又欺負雪嬌了?”
陸爸爸咬著牙:“這兔崽子!”
徐雪嬌看他們快到了,突然雙手一拍,拍出了一聲響。
然後委屈地捂著臉,好像被人抽了嘴巴一樣。
陸程文一愣,徐雪嬌可憐兮兮地把鐲子遞過去:“程文哥,不要打我,鐲子我還你,其實,我是不敢要的,但是長輩給的,我不收怕不禮貌……”
陸程文眯起眼睛,伸手奪過鐲子,得意地冷笑:“算你識相,我告訴你,今後哎呀……”
陸爸爸在後麵一把抓住陸程文的頭發,薅過去就開始揍。
徐雪嬌依偎在陸媽媽的懷裏,又哭了。
……
坐在車裏。
陸程文頭發被扯的亂蓬蓬的,臉上帶著一個火紅的巴掌印,撅著嘴一臉委屈地發動車子。
徐雪嬌坐在後排,吹著口哨,擺弄著自己的新首飾:“程文哥,我發現我戴這個鐲子還真的好看!你看看,是不是和我的膚色很配?”
陸程文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滾!”
……
龍傲天坐在一個蒲團上,運功療傷。
許久,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華雪凝緊張地道:“少主,您覺得怎麼樣?”
龍傲天眼神凶狠:“你說呢?”
華雪凝搖頭:“屬下就是不知道才問您。”
龍傲天鬱悶地道:“該死的鐵坨王,等我恢複了原本的實力,我非打斷他全身的骨頭,讓他變成人渣不可!”
華雪凝道:“少主,陸程文不能留了。”
“沒錯。”
龍傲天道:“這個雜種竟敢冒充我的身份,害得我被人打成這樣!”
“少主,公平地說,打你的是鐵坨王,和陸程文無關呐。是您自己換了他的臉才被打的。”
龍傲天看著華雪凝:“你這麼說還怪我了唄?”
“屬下正是這麼想的!”
龍傲天剛要坐直身體理論,立刻疼得直抽氣兒。
“少主請不要亂動,屬下這就去殺了鐵坨王,給少主出氣!”
“不。”龍傲天道:“主要是陸程文,這個家夥,竟然能讓冷清秋和徐雪嬌對他如此上心,著實是個禍害!”
“那少主的意思……”
“殺他很容易,但是冷清秋和徐雪嬌的人,我必須得到。”
龍傲天道:“詩音還沒到嗎?”
“今天就能到。”
“好!詩音和那個女人,雙雙出手,我要陸程文先身敗名裂,在冷清秋和徐雪嬌麵前變成人渣,然後我再以蓋世英雄的姿態出現,俘獲芳心。”
龍傲天滿臉汗珠,獰笑著道:“雪凝,你記住,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收命為下,收心為上。搞定了這兩個女人,殺陸程文,就等於殺一條狗!”
華雪凝凝重地道:“少主,您已經把事情弄得很複雜了,再搞下去,我怕您下次會被打死。”
“誰特麼敢打我……哎呀,疼疼疼疼……”
……
鐵坨王接到了軍師的電話,麵帶笑容。
“軍師,我都解決了,錢已經彙給少主的企業了,而且那個和少主作對的人,被我一頓胖揍,打成了孫子樣兒。”
軍師那邊沉默了許久:“你現在立刻回來,立刻,不許做任何停留。”
“怎麼了?我可以留在這邊暗中保護少主的。”
“不用了,我不想跟你廢話,總之,回來、立刻、馬上。”
“是出了什麼事嗎?”
軍師深吸一口氣:“你揍的那個人,那個被你打得全身斷了七十多根骨頭的男人,是少主。”
鐵坨王腦子瞬間宕機了。
“就……不、不對不對,他是陸程文,少主是龍傲天啊!”
“少主和陸程文,換了臉,結果你……你別說話了,趕緊回來吧。晚一天,我弄死你。”
鐵坨王掛斷電話,直接頹坐在地上。
“這……怎麼可能呢?我又搞錯啦?!”
“鐵王,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下事兒大了。”
鐵坨王看著他:“我還回得去嗎?我把少主揍成了三孫子樣,我回去不得讓軍師給我扒皮抽筋啊?”
鐵坨王鐵骨錚錚的黑臉大漢,流下了屈辱的淚水。
“我……我真的是往死裏揍了呀!”
“是是是,您還蹦起來踹呢。”
“我……我是咬牙切齒,邊罵邊打呀!”
“您還抄家夥了呢,板凳子砸碎了四個。”
“我打斷他骨頭了吧?”
“那!人都讓你揍昏死過去了,他就是銅皮鐵骨,也得一百天才能痊愈。”
“這可怎麼辦啊?!這傳回分舵,我就是個超級無敵螺旋大傻逼啊!”
“咱們不必理會那些風言風語。”
“去你大爺的!”
鐵坨王一下子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陸程文!我一定要把你……不對,龍傲天!老子要把你……也不對……”
他突然崩潰了:“我應該罵誰啊?這件事搞得我腦子好亂啊!”
……
唐依依戴著鴨舌帽,上身穿著寬鬆的牛仔服,下身是牛仔短褲,露著兩條雪白的大長腿,腳踏白粉色的板鞋,踩著滑板,背著背包,滑出老遠,一個熟練的刹車轉向,定住身形。
看到了陸程文回到自己的別墅,跟趙剛正在囑咐些什麼,得意地一笑,抄起相機,哢嚓哢嚓地拍了幾張照片。
戴上墨鏡,繼續往別墅區深處潛伏。
到了一個位置,她打開錄音筆插入發髻裏,又測試了自己胸口的扣子針孔攝像機。
然後扣上牛仔服的帽子,看看左右無人,潛入了陸程文的別墅院子裏。
悄悄潛伏了一陣子,突然電話震動了,她趕緊靠牆站好,低聲道:“喂?”
“依依,拿到證據了嗎?”
“正在想辦法。”
“好!陸程文這個人渣,那批藥一定和他有莫大的關係,他應該是捂不住了,才不得不出來做秀的。這種人,我們一定要曝光他,讓他成為千夫所指的、遺臭萬年的敗類。”
“知道啦!”唐依依不耐煩地道:“我要工作了。”
“哦對了還有,順便查查他為什麼要帶頭投棚戶區項目,這裏一定有陰謀,要是能找到他坑百姓的血汗錢,坑政府的項目基金,或者其他的黑幕,我們就可以徹底扳倒這個奸商,還雪城一片晴朗的藍天!”
“是是是,還有嗎?”
“還有啊,最近有人拍到他和徐家的長女徐雪嬌走的很近,他和冷清秋有婚約,如果再和徐雪嬌鬼混,無疑又是我們打擊他的一個重要抓手!”
“等我消息。”
唐依依突然看到,徐雪嬌竟然走進了別墅院子,十分開心的樣子。
“有情況,我幹活了。”
唐依依壓低帽簷,恨恨地道:“陸程文!我唐依依這個正義、勇敢、聰明、漂亮的女記者,就是你這個惡人的克星!”
“你雖然沒留下過任何證據,但是我!會把你的醜陋、扭曲、罪惡、黑暗的一麵,徹底揭露出來!”
“我唐依依發誓!”
陸程文在客廳打了個噴嚏:“媽的誰在背後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