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本公子沒有聽清

莫道一藏在袖子中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一塊傳音石,他在龍虎院投入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哪會眼睜睜的看著伏龍山的人在這裏大動幹戈。此時,最省心省力的辦法就是將這些人的下落告知段氏。

他這動作盡管隱蔽,可卻瞞不過一直在用靈眸監視著底下一舉一動的夏寒。

“莫院長,我勸你還是將手上的傳音石放下。這裏已被我們的大陣遮蔽,你捏破手指,消息也不可能傳出去。”

能將整座道院布下陣法封鎖消息的隻有一個,莫道一怔了一怔,麵色一冷,看向了宋燭:“宋燭,你好大的膽子!”

宋燭眯著眼,冷聲回道:“莫道一,當年老夫懇求你助伏龍山一臂之力。你若拒絕,沒人會怪你,但你偏偏選擇落井下石。司空老哥的仇不能不報,拿你開刀最是正常!”

“早就懷疑你與伏龍山的餘孽有所勾結,今天一並正法!”莫道一冷哼了一聲,喝道,“來人!”

“在!”

話音一落,場中的多數人腳步一踏皆是浮現在了莫道一身後。

“今天這事,算是伏龍山與莫道一的私仇,不會連及其他人。諸位最好莫要插手,否則萬一擦到點邊死在這就不好了。”司空俊眼皮一抬,冷笑道。

司空俊能說出這話,無疑是沒有將龍虎院的任何人放在眼裏。

道院內的局勢早已明朗,待他說完這話之後,已經有不少人退了出去。這些都是道院內的反對派,早前就對於莫道一的種種深惡痛絕,如今司空俊帶人來,心中竟隱隱有些激動。

對於司空俊的狂傲,另一方的眾多高手則是眼中生出了幾分嘲弄。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年輕人不過乳臭未幹,統領伏龍山還欠缺著莫大的火候,與司空戎相比差了豈是一星半點?這種小輩也敢威脅他們,還是年輕的很。

莫道一是怕伏龍山這一群人發瘋,選擇自爆元丹來與他們同歸於盡。可司空俊如今這態度顯然沒有那種赴死的決絕,更多的還是年少輕狂。雖然如此對付起來同樣麻煩,但比之前想象的情況好上許多。

當然,也僅僅是麻煩而已,傷不了他們龍虎院任何根基!

他倒是不明白,這一群人究竟有著什麼底牌,竟想著為司空戎報仇,大費周折一齊攻入龍虎院。

若僅僅是因為這幾個年輕人不知用什麼手段突破到了人王小成,就自以為有了強大的實力,可輕易將龍虎院擊潰……

莫道一想到了一個詞:愚蠢。

這時,夏寒扭過頭,下令道:“都散去,結好封鎖陣勢,莫要讓這些人跑了。”

“是!”一眾人王境高手接到命令後齊齊點頭,隨後身影就出現在了龍虎院外圍的天空上。

見這一群老一輩的人王高手竟聽夏寒命令,讓龍虎院的一眾人有些疑惑。然而,讓他們最為疑惑的還是夏寒下這種命令的原因。

“別誤會,不是還有後手。”夏寒眉毛一挑,眯眼笑道,“隻憑我們幾個,足夠了。”

對麵的莫道一等人還沒怎麼樣,卻聞底下撲哧一聲,傳來兩道嘲笑。

“這些人莫不是傻子?在這龍虎院撒野也就罷了,憑他們這幾個也敢對莫院長不敬?若是我就將他們抽筋扒皮,丟到海中喂魚。”

“膽敢找到龍虎院來,看似是有幾分能耐。隻不過說到底還是一群喪家犬,幾條瘋狗還真將自己當做一回事了。”

“這天下至尊不過是以前的虛名罷了,幾個小輩卻拿著這名頭不放手。談古論今,多少天才子弟都是死於自傲?就連司空戎那老狗,自詡無人能及,不也是死於段皇和楚皇之手?”

“沒錯沒錯,想要千古留名首先還要虛心活著。像他們這種人嘛,狗肉上不了宴席。”

說話的是那大楚藩王帶來的兩個少年,看上去最多不過十二三歲,評論起來卻“頭頭是道”。一副不將伏龍山眾多高手放在眼裏的模樣,語氣中更顯不屑。若非那藩王一個眼神製止,這兩個想必會說到天黑也不會停下來。

這兩個少年當然沒注意,在他們談論的同時,夏寒這一群人已經將目光緩緩放到了他們的身上,如山般沉重。

一時間,現場詭異到了極致。

兩個少年驚醒之後,猛然見自己成了全場焦點,又傲然地輕抬下巴。

紅千丈眼中閃過一絲陰沉,卻嘴角一挑,邪異地笑了笑:“你們兩個,方才那話是誰教你們的?”

其中一人顯然不想理會,另外一個冷哼一聲,傲然出口:“你是那紅千丈吧?誰給你的膽子敢與本皇子這麼說話?”

紅千丈點點頭:“還知道我的名頭,不錯。”

“你那一品紅的人,我們大楚殺了不知多少。你這當主子的也同樣是廢物一個,也配朝我們發問?再這麼看我們,便讓我父皇一拳打死你們。”少年言辭甚是犀利,犀利的過於陰毒。

地碌廣國的皇子皇孫,出身不凡,早慧也自然正常的很。平日裏聽到長輩們商議事情,有所領會,說明有不錯的靈性。而這些才剛剛顯露出一絲的“韜略”和獨有的機靈,在以前也沒少成為家中人可以炫耀的談資。

隻是,終究年少。沒人告訴過他們,天下得罪不起的人太多。

滴答滴答……

“咦?下雨了?”

兩個少年隻覺得頭頂有水漬滴下,皺著眉用手抹了抹額頭。這時卻不約而同地見到自己另外五人滿麵驚恐地張著嘴巴。

一絲血腥味傳來,兩人下意識的朝手掌看去,隻見那滿手的猩紅,怪不得餘溫詭異!片刻後,扭頭望去。

那帶著他們來到這裏的偉岸男子正目光茫然地望著天際,喉嚨處血流如注。

“本來還想留著你的性命問些話,既然你這些後輩不讓你活著,我又有什麼辦法?”那身著紅袍的邪異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落在了大楚藩王的身旁,如好哥們似的搭著藩王的肩膀念念有詞。

當兩個少年將目光投過來時,他嘴角一挑,微微屈身,道:“你們剛才說什麼來著?本公子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