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四人相對而坐,因商議大事,鐵雲離謹慎,並未讓丫鬟出現,親自泡了一壺茶。
段天鵬沉默不語,時不時露出一絲笑容看著對麵的申屠銘笑著點頭。
這舉動,自然更能博取申屠銘的好感。這位異象人王,也抱以一絲肯定,同樣回敬著點頭。
這一幕和諧的怪異。
鐵雲離與段遮雲都是輕握著茶杯,麵帶笑意地一口口淺飲。
兩人都知道如何博弈,在鐵雲離看來,段氏主動上門,必是有事相求,需要等對方最先開口,鐵雲才能站得更高。
段遮雲則是不焦急,他知道鐵雲離不會最先開口,也不在意。大事已經成了一半,他之所以未說話,隻是想再次確定申屠銘的態度。若是申屠銘不開口,另外的一半事,有可能會談不攏。若申屠銘開口,事情就已經在無聲中談攏了大半。八分把握,總是有的。
因為若申屠銘開口,隻會是因為不耐煩而開口,就與博弈無關,說明此人並不計較過多的利益。
而且,段遮雲隱隱有一種好奇,算是他自己的一點小樂子。
鐵雲離顯然忽略了申屠銘這一變數,還在悠哉悠哉之時,年輕的異象人王最先開口。
“段皇,你既然來鐵雲,此事必不一般,究竟是何事?”
段遮雲突然笑了起來,在鐵雲離眼中,這笑容多有些怪異之處,卻又不好發問,隻能暗自茫然。
“鵬兒!”
“是!”
段遮雲一發話,段天鵬恭敬地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張一丈見方的桌子。
這桌子看起來不是凡物,鐵雲離本還在疑惑之中,當看到那桌麵上印刻的圖案後,又是一愣。
此乃段氏瓜分天下的版圖!
“想必申屠公子已經知曉夏寒三人逃到了伏龍山之事。”段遮雲並未提及版圖一事,最先說出了夏寒的消息。
鐵雲離有些茫然,但同樣跟著申屠銘點點頭。這消息早就傳到了鐵雲之中,不僅如此,而且他們還聽說了伏龍山顯露底蘊世間。聽聞那六天,伏龍山高手一一出現,在高空演武,那種威勢之下,甚至遠在鐵雲都曾察覺了一些。
“我知曉申屠公子對夏寒之恨,想必是親自下手追殺,也不容易。”
這句話,申屠銘很懂,並非說他畏懼伏龍山,而無法奪夏寒性命。而是在說中間有個顧巧盼,他下手,或許能讓夏寒死,也或許能引來顧巧盼更深的仇視。依舊問道:“段皇何意?”
段遮雲笑著說道:“我段氏主動請纓,替申屠公子殺了夏寒那三人,以消公子心頭抑鬱。”
“你要攻打伏龍山?”如此毫不避諱的說辭,若鐵雲離再聽不出,那可真就是是傻子了。
“沒錯,攻打伏龍山!”段遮雲笑嗬嗬地回答。
“嘶……”
鐵雲離倒吸了口涼氣,如今他哪怕有申屠銘這種天才,對伏龍山也是畏懼到了極致。那種底蘊,可絕非說打就能打的,段氏何時有了這種能力?
申屠銘在驚訝中也暗暗皺眉,雖然他對段氏這父子多少有些好感,也隻是因為有著共同的敵人,不會認為段氏這麼好心。
段遮雲又說道:“此次攻打伏龍山,我段氏當集結天下之力,一舉將司空家抹除!不瞞申屠公子,段氏有私心,也有野心!”
“我段氏不是傻子,不會做費力不討好的事宜。集結天下之力,暗藏野心,實則是想爭霸天下。借著伏龍山,磨滅天下各國英傑。借著天下,磨滅司空家底蘊。最後,我段氏保全力量,並負責致命一擊。此事已經醞釀三十年之久,準備多時。”
“哦?”對於段遮雲的坦白,鐵雲離和申屠銘都是疑惑不已。他們還未發問,對方就已經要說出目的,這做事風格,似乎與段氏有些不相符。
段遮雲走向了刻畫著天下版圖的桌子,手指連連指去,邊指邊說道:“待抹除司空家這座大山之後,揚我段氏之威。那時,段氏自然是天下最強。在未來十年內,段氏將以南海為界,由西向東,朝北推進,建立萬年大業!申屠公子你看,這裏是南燁國,它的南方是火燭國。這裏是百森國,他的西方是遊明國……這裏……這裏……”
段遮雲以鐵雲為中心,在四周劃下了一張不小的版圖,說道:“比起天下版圖,這些地域的確是小了些,可比上如今的鐵雲,又是如何遼闊?這些,待我段氏征服之後,全都送給鐵雲!”
段遮雲的野心已經毫不掩飾地暴露了出來,他說的很簡練,意思誰都能聽得明白:段氏,就是要稱雄天下!
鐵雲離早就被段氏的野心所震驚,天下天下,從古到今,又有誰真正征服了天下?別的不說,就說這伏龍山,也以天下至尊為號。可也隻是名號而已,它能夠讓天下畏懼,卻無法真正的將天下征服。如此大誌報複,已經打破了他的認知。
申屠銘卻笑了笑,他並未將段遮雲的話當成瘋話,對方既然和他如此專注的商議此事,必是極為誠心。隻是,他不明白,奪取了天下又有什麼用。也有些怒意,對方在他麵前談論奪取天下,也對他有些不敬。
“你的版圖已經將鐵雲的版圖圍在其中,我在想,會不會你有一天攻到鐵雲,倒是也瓜分了我們。”
麵對申屠銘似乎慍怒的質疑,段遮雲哈哈一笑,說道:“申屠公子多慮了,本皇是想著你們在此生活已經習慣,紮根了數千年,才如此劃分。若你們不願,可令選他處。”
申屠銘指了指版圖的一方地域:“鐵雲選這裏也可?”
他指的正是如今段氏的所在,然而段遮雲卻依舊大笑道:“當然,任由鐵雲挑選!不僅如此,我亦可將伏龍山相贈。甚至每隔五年,將段氏所得的兩分資源贈給鐵雲,這是段氏的誠意,段氏可立下誓言,決不反悔!”
申屠銘笑了笑,回道:“這些,你都不該來問我,做自己的不是更好?”
“當然不行。”段遮雲拱了拱手,說道,“誰不知申屠公子之高貴,公子無心奪取天下,誌向更加高遠,此乃段氏表達的敬意!該有公子的,哪怕公子不要,段氏也必須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