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在一旁看著司空俊和紅千丈二人針鋒相對的樣子覺得很有意思,一方麵是因為紅千丈一向不喜開玩笑。一方麵是司空俊如今實力大增,卻依舊被紅千丈處處壓製,這憋屈的模樣顯然是吃過不少虧。
“認識你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司空俊仰天長歎,是有氣沒地方出。這些天夏寒說是打他一巴掌就打他一巴掌,可以為見到了紅千丈,對方能夠向自己表達助夏寒取得救命之物的感激,沒想到,紅千丈還是原來那個紅千丈……憋屈啊憋屈!
不知過了多久,一行人終是走出了皇都大門,來到了一片樹林內。
本來已經腳軟地走不動路的紅千丈,直接從司空俊背上躍了下來。
看著他那極為輕快的步伐,司空俊咬著牙,道:“你不是走不動路了?”
“本公子隻是說自己走路太累。”紅千丈嘴角一翹,這樣子讓司空俊氣得眼珠子瞪得渾圓。
紅千丈不再理會司空俊,眯著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年多的時間,從皇都各處不斷有各個人王境高手輪番探視,哪怕他在沉睡中也同樣能夠感受的到。如今,逃離了那種壓抑,著實痛快。
夏寒拍了拍司空俊的肩膀,將其帶到了不遠處等候。他在這一年的時間在煞園曆經萬險,想必紅千丈過得也並沒那麼舒坦。每天提心吊膽地活著,這種感受,他心中明了。
直至好半晌之後,紅千丈才渾身放鬆地坐在了地上,一拍儲物袋,百餘顆傳音石出現在了身前。
這些都是一年多的時間裏,一品紅眾人傳來的消息,隻不過,他身困於鎖雲學宮,之前無法查探而已。
就這樣,紅千丈用整整一天的時間將消息聽了個遍,盡管大多數的消息都有重複之處,也不敢怠慢,表現的極為認真。
夏寒在不遠處也同樣側耳傾聽,這些消息來自天下各處,其中以煞園中的事居多,極為詳細。想必聽到這些消息後,紅千丈對於當今的局勢已經心中有數。
卻見紅千丈低頭皺眉沉吟近半天的時間,夏寒終是忍不住發問:“此事太過麻煩?”
紅千丈抬起頭,回道:“不僅僅是麻煩,夏寒啊,這一次要逃出去,隻怕要動一品紅的老底了。萬幸的是,我不在的這一年,湘莫雲他們做的很好,否則這一次,半點機會都沒有。”
夏寒聽得出紅千丈語氣中的凝重,也讀懂了其中的意思。隻怕是這一次,哪怕紅千丈動用一品紅老底,也同樣艱難。
司空俊急切地問道:“你就說能不能逃出去!”
“還好我提前有所布置。”紅千丈點點頭,這意思就是能了。
司空俊眼中透出喜意,道:“何時能走?”
“別急。”紅千丈擺擺手,示意司空俊莫要打擾。之後便從地上撿起傳音石快速發令。
這一幕,連百淵這人王境高手都震驚起來。一品紅在各國的高層之中很有名氣,一直一來,所有人都在猜測紅千丈不過是個被某個家族推出來的代言人。現在來看,這年輕人顯然是一品紅真正的主人。
以一己之力掌控應對著天下事,這年輕人太過可怕了些。若此次能逃出去,再過上幾十年,那還了得?
紅千丈在下令時所用的暗語夏寒琢磨不透,但見對方忙碌的樣子,無疑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希望。
……
一天後,鎖雲學宮內的清靜築人去樓空,哪怕皇都內的人王境高手,也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柳家竹林之內,在夏寒、紅千丈和司空俊三人一一將計劃說出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柳詭語氣複雜地出聲:“此舉,太過凶險。但凡走錯了一步,則……你們三個就沒有更好的方法應對?”
“先生不必多說了,這是唯一的機會。”
“唉!”
柳詭歎了一口氣,哪怕以他的智謀,在此次亂局之中,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柳重山拍了拍柳詭的肩膀,道:“不必自責,此事早已超出了柳家能應對的範疇,我們做的隻能是配合他們的行動。”
見柳詭默不作聲,柳重山看向了夏寒三人,沉聲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時間裏你們若有能好的計劃,要第一時間與我說,千萬不要有任何閃失。”
“柳伯放心。”夏寒行了一禮。
“嗯。”柳重山點了點頭,手一揮,道,“都走吧,讓小輩們在這裏陪著就好。”
在柳家一眾長輩離開之後,柳行漠這些小輩也沒敢多話,局勢危機,他們已然失了做任何事的興致。
夏寒將紅千丈叫到了竹林的最深處,將那半顆心髒從儲物戒中拿了出來。
在看到這半顆心髒後,紅千丈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夏寒隻感覺掌心上的心髒跳動猛然加劇,似乎與紅千丈的氣息已經結合。
“為了你這心髒,我可是吃盡了苦頭。”夏寒搖頭苦笑,想當初登上那鎮陰寶塔被煞園眾人圍困,若非他的拚盡性命,隻怕現在他、司空俊和紅千丈都活不了。
“唉,誰能想到你在煞園中會走到那種地步?”紅千丈輕歎一聲,那鎮陰寶塔附近深入其中的修行者甚少,夏寒被圍擊,連他也不曾料想過。
“對了,我脫險之後,曾出現一人搶你這心髒……”夏寒將那黑袍人的事一一道了出來後,問道,“他與你是什麼關係?”
紅千丈在短暫的意外後回過神來,回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看得出紅千丈並不想提那黑袍人,夏寒心中猜測此人可能是紅千丈的親屬,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現在反倒是我覺得太對不住你,若當初沒有投機取巧的心思,不將這半顆心髒分離放到鎮陰寶塔上,想必你也不會走到如此一步。”
夏寒本以為紅千丈對他多有歉意,剛想安慰上兩句,卻又見對方笑著說道:“不過,給我第二次機會,我還是要將這半顆心髒放在煞園,畢竟那真陰血煞氣反噬之時太過痛苦,這一勞永逸的方法,冒著凶險還是值得的。”
“唉……”夏寒愣了好半晌,才將半顆心髒塞到紅千丈手裏,“紅千丈,好好活著吧,以後作死不要再叫上我。”
見夏寒無奈離去的背影,紅千丈看了看手上的半顆心髒,邪異地笑了笑,目中透出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