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鐵雲縱的聲勢與前途,在別人看來並非那麼浩大光明。但到底是皇家子弟,一個雲王的身份,就足以讓多數人仰視了。
就如夏寒這兩天坐在女官院前,嘲笑聲鮮少聽到。竊竊私語者想要找些由頭罵上兩句,可一掂量自己的身份,也隻得不甘地低聲道:“走了狗屎運的家夥。”
“嗷~”
這兩天夏寒的心情有所好轉,為了解悶便將白流火和雪翼放了出來。看著不遠處,白流火一爪子將雪翼從樹上拍下,他笑了笑。
“你們兩個若要切磋,就找個人少的地方。”
聞言,白流火點點頭,叫了兩聲便朝遠處飛奔而去。而雪翼則是幽怨地看了夏寒一眼,不得已隻好跟著飛了過去。
不久後,一個挎劍女子突然出現在了夏寒身前。
“夏公子,這是雲王讓我交給你的。”
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殺意,夏寒知道這女子並無惡意,而是訓練出的性格就是如此。點點頭,道了聲謝,便接過了女子手中的厚冊子。
夏寒將冊子打開,其內記載的俱是江北各個家族的人員分布以及生平。他快速地翻動著,這部厚重的冊子很快就翻到了末幾頁。
女子看著夏寒的行為皺皺眉,就在疑惑時卻見年輕人嘴角一翹:“果然。”
夏寒閉上眼思量了盞茶時間,又將冊子合起,從第一頁開始翻看起來。他每翻幾頁便會用指甲在一個名字下劃上一道,女子好奇地偷瞄了一眼,不由煞氣更重。她雖對江北的人不了解,可跟在雲王身邊這麼多年,卻也大概知道各個家族的境遇與前途。而這人劃過的名字,無一不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二世祖,平日裏除了遊手好閑,便無任何優點了。難不成這人所謂的替雲王招賢納士,便是要招這些廢物麼?
好半晌後,夏寒將冊子合上,重新遞給了女子,說道:“告訴雲王,名字被劃上的要打點好,日後有大用。”
女子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沒拔出長劍,接過冊子便立即離開了此地。
……
雲王府,鐵雲縱一臉茫然地將冊子放到了書桌上,問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女護衛點點頭,雖說她也對夏寒的舉動頗有意見,可保護雲王才是自己的職責,便沒有多言。
“嗯。”鐵雲縱點點頭,說道,“將李禹喚來。”
“呃……”女護衛愣了一下,緩緩說道,“回雲王,李禹已被鴻王殿下……”
鐵雲縱微微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的幕僚已經入了鴻王麾下,不由自嘲一笑,揮揮手:“好了,那你先出去吧,我想些事,莫要讓人打擾。”
“是。”女護衛點點頭,恭敬告退。
“唉……”鐵雲縱輕歎了一聲,坐在椅子上直揉太陽穴,頭痛得很,“夏寒啊夏寒,你究竟要做什麼?”
鐵雲縱再次打開冊子,看著那些二世祖的名字嘴角直抽。若這些人有著大背景也罷,偏偏這些子弟一個個身份不高,敗家倒是敗得出了名。若與這些人交好,傳出去豈不是會笑掉別人大牙?他雖缺人,雖不甘如今命運,但也沒必要墮落到與這些人同流合汙吧!
“啪!”
鐵雲縱再次歎了一聲,將冊子隨意地丟到了桌子上。桌子輕輕一震,玉瓶倒落。
“咦?”看著那玉瓶,鐵雲縱眉毛一挑,將其拿到了手中。這玉瓶乃是三天前夏寒所贈之物,當時此人還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回來後就將這玉瓶放到了書桌上,一時沒有理會忘記了此事,這其中是何物?
丹藥?
鐵雲縱將玉瓶打開,隻嗅到了一股濃鬱的藥香味,將玉瓶倒置,看著那顆小指肚大小的藥丸,不由微微疑惑。
“嗯?”鐵雲縱手指輕攆,待看清丹藥上的雲暈之狀後不由驚呼一聲,“丹雲?”
“這是何意?”鐵雲縱緊皺著眉頭,這丹雲之丹雖然難見,可夏寒這又是什麼意思?想到夏寒之前說過的話,難不成是真嫌自己修為太低?
鐵雲縱自嘲著搖搖頭,如他這般年紀,三龍三象的修為的確是太低了。若天資好些,倒也不至於淪落到無人可用的地步。隻是,金鱗丹都救不了他,還有何種丹藥能夠救他?
鐵雲縱無聲一歎,捏著丹藥就放入了口中。
突然,一股灼熱之氣衝到了經脈四處,痛苦瞬間襲到了全身上下,鐵雲縱登時大駭,剛想要大喊,可隻感覺喉嚨處一片火熱,隻能發出嘶啞微弱的聲音。
門外,兩個護衛聽到這微弱的嘶聲嚎叫,愣了一下。男子剛要拔出刀,破門而入,便被女護衛阻止。
“殿下說莫要打擾!”女護衛說罷又搖搖頭使了個眼色。
“噢!”男護衛恍然地點點頭,殿下在戰場中屢屢受挫,未取得太大功勞,如今生起野心,想必多有煩惱之處。男人嘛,有壓力倒也正常!隻怕殿下現在正痛哭流涕,不想他人打攪……
而書房中,鐵雲縱在聽到那一聲“噢”後,差點給自己兩個大嘴巴,欲哭無淚。
想我堂堂二皇子鐵雲縱,今天便要被奸人所害,死在這裏麼!
鐵雲縱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身體一動也不能動,心中掙紮不斷。
咦?
就在這時,鐵雲縱突然感覺到經脈處的漲滿之意,內視之下,心中極為震撼!
因為那股霸道的能量如一把鋼槍,剔除著經脈內的雜質,並擴展著經脈寬度。這才隻不過盞茶的時間,那些淤積的雜質竟被剔除了一成之多。
鐵雲縱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難不成這丹藥是對自己有益的?並非是夏寒害人之物?這到底是什麼丹藥,怎麼從未聽說過……
數種念頭轉瞬即逝,鐵雲縱搖搖頭,當今並非思考之際,於是沉下心運轉起功法來。
三個時辰之後,門前的兩個護衛突然感覺書房內傳出一陣強悍的元氣波動,才詫異地睜大了眼,便見天空滾來一片烏雲,兩龍兩象直直落下……
“突破了?殿下竟突破了?”
在男護衛驚詫的同時,女護衛也愣了好半晌。鐵雲縱的天資差,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就在兩個月前,鐵雲縱才突破到三龍三象,以他們來看,至少還要等上半年,才會再次突破,怎麼今天就毫無征兆的突破了呢?
皇都聚集了天下英才,突破龍象境這件事實在引不起人們震驚。無論是走在大街上的人,還是鎖雲學宮內過往的學子。在看到那一片雲之後,隻是掃了一眼,便又忙起了各自的事。
女官院門前,夏寒回頭凝望片刻,嘴角一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