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白流火發了好一陣的牢騷,這才在被褥間輕嗅了片刻,隨即從床上躍下,朝後院跑去。
夏寒緊隨白流火身後,一直跑到了後院的牆根。隨即就見它身子一伏一起,瞬間就越過了丈高的牆。
夏寒愣了一下,撓了撓頭。也許是白流火看起來太小,他似乎有些小瞧了白流火。白流火年歲雖幼,但畢竟是第十界的妖獸,這小家夥的身體內藏著的是不亞於鍛體八層的力量。
“嗷~”
牆後,白流火輕喚了一聲。夏寒回過神來,腿一蹬也翻過了牆。
盞茶過後,這一人一獸在村外一處藥田停了下來。
“這裏麼,倒是個隱藏的好地方。”夏寒眉毛一挑,這裏滿是藥草的怪味,但他卻嗅到了那混合在泥土與藥草之間的微微丹香。
沒錯,就是丹香。
煉丹與煉藥不同,發出來的味道暗合道義,沁人心脾。若非夏寒五感超出常人,也很難捕捉到這一絲香氣。
“於應,你果真是丹師。”夏寒雙目閃過一抹精光,他好奇,接下來到底會發現什麼。
“嗷~”
藥田的角落,白流火用爪子指了指身下的泥土。
“噓……不要出聲音。”夏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將白流火放到了肩頭。
泥土下藏著一個暗門,低下應是地道密室之類的。這偽裝做得十分自然,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夏寒觀察了片刻,將手插到了泥土下,扣住了那塊石板暗門,微微一用力。
“喀”的一聲,暗門打開,夏寒看了看四周,見無人之後便躥了下去。暗門再次合上,藥田又恢複了安靜。
這裏是一個極為簡陋的暗道,夏寒才落地,便嗅到了極為濃鬱的丹香。但奇怪的是,這丹香這似乎混合著他極為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夏寒心中一凜,不敢怠慢,緩緩朝前走去。在拐了幾個彎後,他到達了一個密室入口。
這密室不小,高有丈許,三丈見方。才到門口,便傳出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與血腥。
在見到其內的場景後,夏寒更是頭皮發麻。
隻見密室的四周掌著八盞油燈,油燈下堆積著如小山一般的骨骸。有些骨骸年頭甚遠,被隨意踩踏,更是化作了骨粉。這裏,灰茫茫一片……
而密室的角落中還立著兩個著玄鐵打造的牢籠,其中一間擠著八個人,有白發老者,有精壯年輕人,也有十二三歲的少年。
這些人舌頭已被拔去,手腳盡被斬斷,傷口處理的極為簡單,甚至已經開始腐爛生出了蛆蟲。從他們的神態看,似乎已經神智不清了。
另一方監牢中被蒙著黑布,看不清其內場景。
看到這一幕後,夏寒目眥欲裂!這到底是多狠毒的人,才能使出如此慘無人道的手段!
於應!
夏寒看向了密室的中央,此時的於應正盤坐在地,麵前擺放著一方丹爐,丹爐內燃著藍色火焰。隻見他雙手快速攆決掐印,爐火搖曳間,但見丹鼎之內一片腥紅紫褐,其內濃厚的藥汁不斷翻滾。
見其神色莊嚴肅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煉製什麼神藥。但夏寒看著此人身前倒著的被抽血挖心的屍體後,嘴角勾出一抹憤怒的譏諷。
以人血人心煉丹,又豈是什麼好東西?
看著不遠處表情複雜的於左,夏寒心中明悟。隻怕是這於左受親情與良心折磨不淺,既不敢親自揭發於應,又不想讓無辜人枉死,這才常喊家中有寶物,想要引起人們注意。
若夏寒沒猜錯,這一切的罪惡,很可能與無辜的狗娃有關……
“唉!”夏寒輕輕一歎,這簡直是人間悲劇。
“誰?”聽到這聲歎息,於應如炸了毛一般打了個激靈,神色猙獰地回頭望去!
“於丹師,你好。”夏寒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目光十分複雜地看著於應。
“砰!”
於應愣了一下,在這一刻忘了控製爐火,強大的藥力無法控製,直接炸了爐。黑煙滾滾而出,這一爐丹藥已是前功盡棄。
於應目光一縮,瘋狂地吼道:“你竟敢壞我好事!”
“煉丹救命是好事。”夏寒指著地上的屍體,緩緩道,“但你做得是傷天害理之事。”
於應微微一怔,猛地扭過頭,嘶吼道:“左兒,是你告訴他的?”
於左臉色蒼白地搖搖頭,神情也頗為詫異。夏寒卻清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抹輕鬆之色。
“夏寒,我本不想害你。既然你發現了此事,哼!”於應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一絲毒辣。
“你不是對手。”夏寒搖頭道,“我不想殺你,若你還有一絲良知,我希望你自裁於此。”
“一個連元氣都被遏止的小鬼,還敢口出狂言!”於應惡狠狠地一笑,隨即元氣爆發,朝夏寒猛衝了過去。
“嗖~”
於應身影閃動,雙手不知何時帶上了一雙拳套,這拳套上帶著尖刺,看起來極具破壞力。隻見他獰笑了一聲,右拳朝夏寒的心髒打去。
“砰!”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於應愣住了。他這無堅不摧的拳套,打在這少年身上,卻是沒見到半絲血跡!
怎麼可能!
於應瞳孔一縮,對方隻不過是一個搬鼎小成的修行者,怎麼可能毫發未傷?
“死!”於應怒喝了一聲,再次舉起拳頭,爆發出全力,一擊而去。
“喀嚓~”
然而,這一拳打在夏寒身上。夏寒的身子仍是在顫了兩下之後,便無任何反應。反而,那拳套卻緩緩開裂,最後猛然崩碎,掉落在地麵之上。
“於應,我看你是糊塗了。”夏寒盯著於應緩緩道,“你既是個丹師,也走過南闖過北,應該知道出行者最忌諱的便是露出底線。否則,可是要吃大虧的。”
“你……”於應目光閃動,盯著夏寒啞口無言。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既有些能耐,應聽說過世界上還有一群迥異不同的修行者。”夏寒說道,“說實話,以你這搬鼎大成的實力,實在不被我放在眼裏。”
於應瞳孔一縮,猛然想起了一個傳說。傳說,世界上有一群修士隻鍛煉軀體,並不修元氣。這種人好像叫作蠻修。不過,蠻修不是已經絕跡了麼?又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