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流風鷲的鳴叫,想必是這些人將寒夢一眾人抓來時的動靜。大青山這是在賭,賭夏寒不會獨自離去。若他逃走,雷獅一眾人勢必會被扣上什麼邪魔同黨之類的帽子,被推下地火池。
不得不說,大青山很了解夏寒,了解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夏寒相信,這其中必然有一個籌劃全局的人。而這人,必定在大青山身居高位。用出這種手段,無非是在展示自身的高傲。
沒錯,就是高傲。好像在說,你是個螞蟻,所以我不想親自出手抓你,免得髒了我的手。看吧,我動動嘴便能讓無數人為我賣命,我就是想要將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你能奈我何?
而讓夏寒憤怒的就是如此!此人分明有著抓他的本事,卻將寒夢幾百號人來作威脅。如此視人命為草芥的行為,如此高高在上、蔑視眾生的姿態,讓他由骨子裏感到憤怒!
夏寒冷聲道:“如此不擇手段的攻心記,我倒要看看你是哪個老不死的弟子!”說完便朝前跑去。
第十界,地火池旁,寒夢獵手團的數百人汗如雨下,渾身五花大綁,癱軟在地。灼熱的溫度,讓他們不斷地發出哀嚎。
清和道院和流火道院的弟子們盤坐在地,他們身上這時已經穿上了特製的避火衣,不過,從他們腦門上的汗珠看來,也好受不了多少。
最難受的莫過於林間的散修了,他們雖離著地火池稍遠一些,卻忍受著林間妖獸那不時傳來的氣息。
柳州的一些宗派宗主也來到了此地,甚至還有幾個道院院長也帶著門下長老、弟子來湊熱鬧。
冥寒道院之人自然在列,在場之人身上佩戴的寒玉皆產自他們的寒玉礦。到這時,他們依舊不放過機會來賺些元石。隻是,不久前夏寒雇傭影殺堂殺了他們不少精英弟子,郭蓉的臉色比以往更加冰冷了。
柳州幾個道院、宗門乃至散修,有頭有臉的人大多來到了此地,第十界已經聚滿了人。但不知為何,林間的妖獸們卻沒有狂暴。仿佛無視了眼前人類,這讓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這些人聚於此地的理由很簡單,除了一部分人與夏寒結下仇怨以外,大多數人都想看看“邪魔”夏寒到底是個何方神聖。雖說以夏寒這種修為境界,不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可小小年紀就惹下這麼大的亂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你怎麼確定他一定會來?”袁江皺著眉頭朝一旁的趙飛鳴問道。
“他?”趙飛鳴搖頭一笑,帶著些譏諷說道,“咱們那位老院長又是個什麼脾性,他苦心培養出來的弟子怎會逃得過“情義”二字?我曾經見過他一麵,性子與老院長有幾絲相似,脾氣都是古板愚蠢到了極點。”
“哦?”袁江點點頭,“看來你對他頗為了解。”
“不過是疾世憤俗的蠢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趙飛鳴不屑道,“不值一提罷了。”
袁江麵淡淡地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群,說道:“這麼多人在此恐怕會節外生枝。”
“那小子不敢將身懷重寶的事情說出來。”趙飛鳴嘴角一翹,嘲弄道,“他與以前的老院長一樣,對任何事永遠抱著希望。即便落入了網中,仍會天真的想著逃脫。若他說出此事,豈不會在‘逃跑’之後引起他人覬覦?”
“嗡~”
說著,趙飛鳴拿出了尋蹤盤,一道青光閃過,看著其上正在移動的紅點,趙飛鳴勾起一抹笑意:“看吧,他逃不了。”
掃視著周圍的人群,袁江眼中露出了一絲疑惑,他覺得趙飛鳴還有其他的目的,但沒有問出來。
等待總是漫長的,終於在一天半之後,第十界的森林內有人發現了夏寒的身影。
“他來了!”
聽到這一聲驚呼,眾人皆從盤坐中回過神來,緩緩站起。
夏寒目不斜視,緩緩踏入地火池前的龜裂荒地上。看著不遠處雷獅等人一副哀嚎慘叫的模樣後,雙目一寒。
“各位,我來晚了!”
寒夢這一方還在煎熬中,哪有力氣來回應。他們胸口上皆佩帶著寒玉,很明顯,大青山沒想讓他們死,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夏寒!”聽到夏寒的聲音,冥寒道院的一群人麵色變得更加陰寒。郭蓉那聲色俱厲的樣子,看上去恨不得將夏寒冰封萬年。不過,有趙飛鳴和袁江在身邊,她也隻敢通過語氣來發泄發泄。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難道不敢見人麼?”
聽到這聲音,夏寒好奇地看了過去,但見此人相貌堂堂,嘴角掛著一絲玩味,他目光一縮,點點頭:“原來是你。”
“次啦~”
夏寒將兜帽掀開,又裹在身上的厚重衣衫扯下。被劇毒染成紫色的臉,破破爛爛的衣衫下更是將他那詭異的紫色皮膚呈現了出來。火光照耀下,甚是明顯。
看著夏寒這一副“尊容”,場中立即傳出了一陣陣厲喝聲。
“邪魔夏寒!還我兄弟命!”
“你這邪魔,還敢出來招搖!”
“邪魔,我師父因你而死,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這些都是與夏寒直接或間接建起了仇怨之人,除此之外也有不知情者,看到他這個樣子倒吸了口冷氣。
“好好一個人,怎麼變成這模樣了?”
“哼,我聽聞這邪魔實力強悍,現在看來,修煉邪功終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為了修煉邪功,把自己變成這個模樣?嘶……這夏寒還真是心狠!”
“這種人不能留,若放了他,指不定何時就會找到咱們頭上來!邪魔,必須死!”
一些宗門的宗主和長老在看到夏寒這個模樣後,開始大肆教導起門下弟子來,勸門人不要如夏寒一樣走歪路。
“師父放心,我等人怎會和這個怪物一樣!”大多數年輕人都是如此回答著,眼中露出幾分鄙夷。
仇怨的堆積,對於“邪魔”一類的輕蔑。幾乎所有人都開始咒罵起來,汙言穢語盡招呼在了夏寒以及他的祖宗十八輩頭上。
對此,夏寒隻是嗬嗬一笑,眼中露出了一抹譏諷。可笑有些人與他無仇無怨,明明是自己的貪婪沒被滿足,現在卻大義凜然的叫罵。
“他竟然還在笑!”有人看到夏寒臉上的笑意,更加憤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