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的其餘人也緊跟著跑了出來,麵色焦急的解釋著。眼前的這個人背景強大,實力又恐怖。這樣的人想要殺夏寒,簡直易如反掌。他們是夏家的人,又怎能讓主人受苦?
“袁大人不要聽這些人胡言亂語。”郭岩冷哼了一聲,說道,“這位死去的兄弟於離火宗修行,乃是個真真正正的君子,又怎會做出殺人害命的勾當。況且,他修為比這小子還要高上一層,定是這小子偷襲在先。”
“你還有何話可說?”袁江用居高臨下的目光看向了夏寒,仿佛他就是一名審判者一樣。
“你還把自己當作了監察院不成?”夏寒盯著袁江,冷冷道,“我最煩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這裏不是清和道院,我也無需回答你什麼。這是我家,哪有你說話的資格?”
“放肆!”郭岩大喝了一聲,指著夏寒說道,“你這小小蠻修,竟敢對袁大人如此無禮!”
“嗬嗬……”夏寒不屑地笑道,“一個逃跑的人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你還是少說話,你娘沒告訴過你禍從口出?”
郭岩心知嘴上功夫不如夏寒,將目光移向了袁江:“袁大人,請您為我做主。這小子呈口舌之利,又連及家母。如此狂妄,應得個教訓。”
“你,是搬山道院的弟子。”袁江眼中露出淡淡的不屑,用不可反駁的口吻說道,“柳州共有七大道院,如今以我清和道院為尊。我,自然有處置你的權利。”
“笑話。”夏寒目露譏諷,“當初鐵雲皇都下令,整合柳州各大宗門,為的是免去爭鬥、和平共處。你說以清和道院為尊?是皇都承認的,還是監察院給你們的權利?偌大的宗門,連臉皮都不要了。”
“襲殺道友、目無尊長、辱我宗門。”袁江看著夏寒,仿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用冷淡的語氣說道,“三則罪,該殺。”
“噗~”
隻見袁江手指輕點,下一刻夏寒左肩直接出現了一個血洞。
夏寒悶哼了一聲,冷冷一笑:“清和道院,不外如是!”
袁江不為所動,手指連連點了三下。
“噗~噗~噗~”
夏寒的右肩和雙腿被這三道指風瞬間打穿,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地麵。他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卻依舊麵色不改地盯著袁江:“我打賭,你今天殺不死我!”
“公子!”皮武等人驚呼一聲,心中百感交集,夏寒此時已經陷入了不妙的境地,卻依然這樣強硬。這不是要激怒袁江麼?袁江發怒,他哪還有個活頭!
看著地上的那灘鮮血,皮武等護衛咬咬牙,竟不約而同地捏起了拳頭。他們心知不是袁江的對手,可夏寒站在那裏受苦,他們又怎能忍得下去。
隻是,這些人剛剛做出小動作,袁江就冷哼了一聲!
“噗!”
僅僅是一聲冷哼,皮武等人便感覺一把利劍刺到了心髒上,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感受到空氣中彌漫著的那一絲殺意,他們渾身一顫。於是麵色蒼白著流出冷汗,再也不敢動彈。
“看來,你的人已經嚇破了膽。”袁江用近乎無情的口吻說道,“螻蟻有什麼資格和我來賭。”
這不屑,甚至無視的態度,讓眾人脊背發涼。
無情、淡漠,這就是清和道院嗎?
強大的修為、深厚的背景,還有什麼人能夠被他放在眼裏?又有誰,能夠惹得起這個人?
仿佛眼前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他看上一眼。似乎,死在他的手上,是一種榮耀!
那漠視的、高高在上的姿態,既讓人恨,也令人無奈!
“夏公子……”這時金霞兒突然看向了夏寒,咬著嘴唇,艱難地開口道,“你和袁大人道歉吧……”
道歉?這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想必,像袁江這種人,最討厭的便是別人觸他的眉頭。這種人好麵子,若公子說說好話,說不定能夠保住一條命!
夏家眾人眼中一亮,紛紛勸解起來。
“公子,道歉吧!”
“公子,保命要緊,快些道歉吧。”
“你們……”夏寒愣住了,失神說道,“你們在說什麼?”
“夏公子,袁大人想必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金霞兒這時連忙說道,“你道歉認個錯,到時再好好解釋,袁大人一定不會追究的……”
“霞兒,閉嘴!”金顯這時低喝了一聲,拽住了金霞兒的袖子。
“哥!”金霞兒猛地一甩袖子,將金顯的手甩開後,又苦口婆心地勸解道,“夏公子,我知道你這樣做,心裏不好受。可袁大人身份尊崇,你既然惹怒了他……”
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袁江眼中露出了輕蔑之色,手指一點,夏寒的胸膛又被擊穿。
眾人驚呼一聲,眼中越來越焦急,再這樣下去,隻怕夏寒會失血過多而死。
郭岩嘲弄道:“夏寒,你隻是搬山道院的一個小小蠻修。若我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便是向袁大人道歉認錯。袁大人胸襟廣闊,說不定會饒你一條小命!不如,先跪下來表個態。”
夏寒沒有理會在一旁落井下石的郭岩,而是在身子一顫後,目光陡然冷了下來,他看向了夏家一眾人,淡淡地問道:“我可曾做錯過什麼?”
這……這又如何回答?
眾人被問的啞口無言,夏寒確實沒做錯,可袁江的身份和修為都擺在那裏。若想保命,又何必糾結於此?
“夏公子……”金霞兒躲避著夏寒的目光,低頭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有什麼還比生命更重要呢?你天賦不凡,總有……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會找回場子?”夏寒盯著金霞兒,問道,“這件事錯本在他,我既沒錯,又憑什麼向他道歉?”
“唉!”金顯這時輕歎了一聲,心道,妹妹啊妹妹!難道你還不清楚夏寒是個什麼人嗎?
“一次退,便次次退。今日我若退卻,還如何守我道心?我若連死都畏懼,以後又如何成道?他可辱我、罵我,甚至殺我,可我若將尊嚴都丟棄,豈不是白白任他踐踏?”
這鏗鏘有力的聲音,讓眾人心中一震。他們低下頭,心中慚愧不已。在袁江這等高手的身前,他們早就失去了膽魄。卻沒料到,眼前的這個少年卻依舊麵不改色。那目光堅定的樣子,仿佛他才是這場中的主角,原來,他才是最傲的那一個!
道心、尊嚴?
袁江神色淡漠又帶著些許不屑,元道才是正統,一個蠻修又怎可能領會到“道”的奧妙。一個如此弱不禁風的人,又哪裏來的尊嚴。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下,他又抬起了手指。
“公子!”
“夏公子!”
眾人瞳孔一縮,夏寒雖然表麵故作鎮定,可他們都看出來了此時的夏寒已經是強弩之末。地上的血液已經快變成了一條小溪,若再中招,又怎麼可能承受的住?
而夏寒這時卻雙腿微曲,開始催動起體內的血氣來,似乎要做最後的鬥爭。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輕喝傳到了眾人的耳邊。回頭望去,隻見福伯和顧巧盼正朝著院內快步走來。
“顧小姐……”待看到來人後,這不苟言笑的袁江竟露出了一絲笑意,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徑直朝著顧巧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