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通過趙武的詳細講解,顏放對淒苦海有了較細致的了解。
淒苦海有名淚海,相傳由天地間所有傷心悲痛之人的淚水化成。詭異和神秘是他的兩個代言詞,裏麵充滿了怨毒邪惡之氣,終年霧氣不散,水波不驚,飛鳥不渡,水草不生。來淒苦海觀看的人,每年都會因為莫名的原因死亡好幾個。
“前些年還好些,來過淒苦海死亡的人並不多,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變天了?隻要淒苦海時間呆長了,回去後絕對死亡。”趙武道。
“哦!”顏放揉了揉鼻子,點頭道。
“俗話說好奇心殺死貓,每年都會很多外地人來此查看其苦海,其中大部分是修士,希望掌握它的一些秘密,可惜沒有一人能夠捕捉到它的絲毫秘密,反而因為在淒苦海邊時間呆長了,回去後不久莫名其妙的死去。”趙武頓了頓又道:“公子,看你打扮不俗,應該也是想要探尋淒苦海的秘密吧。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為好。否則可能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嗬嗬。”顏放微微一笑,沒有言語。他的目的可不是探尋淒苦海的秘密,而是進入淒苦海。如果把這件事告訴趙武的話,他一定要吃驚的半天合不上嘴,大呼純屬找死。
按照事先約定,顏放給我趙武麵額一百兩銀子的銀票一張。本來約定好給五十兩的,可顏放發現身上沒零錢了。
趙武開始堅持不肯接受這麼多的錢,但幾番推辭後,還是收下了。
一百兩銀子,對於戰雲大陸一般百姓來說,絕對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何況淒苦地域經濟落後,交通閉塞。趙武接過顏放的銀子後,簡直激動的全身發顫。
顏放抱了抱拳,便要離去,趙武突然叫道:“公子,現在天色已晚。我家就在不附近,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公子到我家中住上一晚上,明天再走。”
顏放想了想,回到那簡陋的小城也沒事做,去感受下這裏人們的生活狀態也不錯,便道:“那多謝了。”
趙武所在的村子叫‘大樹村’,坐落在一個小山穀中,大概有五十多戶人家。趙武家有四間小屋,簡陋粗糙,都是自己建造的。
他的妻子是一個標準的農村婦女,身子瘦弱,皮膚較黑。兩個兒子天真無邪,一蹦一跳,臉上有著營養不良的神色。高堂具在,但卻病倒在床。屋中擺放簡陋,全部都是些極度不值錢的家具。這種種跡象表明,他家的生活很清貧。
趙武的妻子很熱情,把顏放迎到客廳中。端上茶水,可以去廚房做飯。兩個孩子膽子很小,躲在一個角落裏偷偷地看著顏放,眼中滿是好奇。“家中清貧,沒什麼好東西對待公子,還請不要見怪。”趙武道。
“這很好啊。”顏放道。
趙武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喜悅,道:“公子給了我這麼多銀子,還了高利貸後,還能剩下五十多兩十多兩。我家的生活狀況將會得到很大的改善。多謝公子了。男人的最大責任,就是要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
男人的最大責任,就是要讓自己的家人過上好日子。這句話,讓顏放心頭一震,沒想到這個普通男子竟然能說出這種霸氣的話語。
“還高利貸要四十多兩。是很多年的嗎?”顏放知道十兩銀子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是很大一筆錢。
“哎!”趙武長歎一聲道:“五年的而已。年前我父母病倒,迫不得已向董家借了三兩銀子的高利貸,現在利滾利,變成這麼多了。我們這一帶有個惡勢力叫董家,家有十子,號稱十虎,早年拜入某個門派修行,五年前學成歸來,據說全部都是戰王境界的修士。在這一帶橫征暴斂,肆無忌憚。這一帶的人們,沒有那個不恨的,可惜卻毫無辦法。”
“原來這樣。“顏放點頭笑道。這種壓榨百姓的事情,自己在雲霧城的時候也做過,不過懂得適可而止,遠沒有董家這麼厲害。
飯菜很簡單,不過很有地方特色,乍吃一頓,還是聽可口的。
吃晚飯後,趙武連夜去小鎮上把銀票兌換成了銀子。準備好還高利貸。
第一天早晨,顏放美夢還沒醒,就被吵鬧聲驚醒了。
“趙武,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現在了還不還高利貸。”一個囂張地聲音道。
“金爺,四十二兩銀子,不是已經給你了嗎?”趙武的聲音響起。
“拖欠了這麼久,算上利息,一共是一百二十一兩。”那聲音道。
“你……你這不是擺明了吃人嗎?天下哪有這麼高的利息?”趙武道。
“老子就是吃人了,你能怎麼地?有本事把大爺殺了啊。”那人囂張氣息更濃了。
顏放揉揉眼睛,起床穿了衣服,走出屋子來,就見一個仆人打扮人站在院落中,滿臉傲慢地看著趙武。
趙武站在他對麵,滿臉堆笑,但眼睛深處卻蘊含著深深的怒意和憤慨。
妻子拉著兩個孩子站在門邊,眼中滿是焦慮。兩個海中清澈的眸子中確實恐懼。屋中偶爾傳來趙武久臥病床的父母的咳嗽聲。
趙武忍了幾忍心中的怒火,強笑道:“金爺你說笑了,給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殺你啊。你高抬貴手,再給小人緩和幾天,我實在沒這多銀子啊。”
聽著兩人的談話,顏放連連搖頭,昨晚趙武還在跟他計算,用自己給他的錢,上了稅賦後,還能改善一下清貧的生活,但現在,那人要她交一百二十一兩,自己給他的錢還差著二十一兩。 “你已經拖欠了四年,不能在緩和了。”金爺瞟了一眼趙武的兩個孩子,道:“你這兩個孩子長得挺水靈。這樣,我代勞幫你把他們兩個賣了,應該能買二十兩銀子。加上你交了的四十二兩,總共六十兩。剩下的再給你寬延一年。”
聽聞此言,兩個孩子眼中的恐懼之色更重了,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母親,道:“媽媽,不要賣我們啊。”
趙武的妻子慈愛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道:“放心,爹和娘打死也不會把賣出去。”
“這個不行,兩個孩子是我的命根子,豈能買賣?”趙武道:“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把錢湊夠。”
“嘿嘿,這可由不得你。”冷笑著道:“不要說我無情,要怪隻能怪你們窮,沒錢還債。弄得拖累兒子。”
說完,他朝趙武妻子走了過去,一把把她車來,拉住了兩個孩子的手。兩個孩子立刻嚇得哭了起來,晶瑩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爹爹,救我。”
“媽媽,救我們。”
門頭,出現了兩位老人,麵黃肌瘦,有氣無力。他們正是趙武的久病在床父母。本來他們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聽聞金爺要把自己的孫子拉去賣掉抵債,忙掙紮著爬了起來,走到門口。
“金爺,您高抬貴手,再給我們幾天時間,一定還了董家高利貸。”趙武的父親道。
“是啊,看在我跟你父親算得上是表兄妹的份上,再給我們幾天時間吧。我們砸鍋賣鐵也一定把錢湊夠。”
金爺不耐煩地道:“少跟我攀親戚。砸鍋賣鐵也得有鍋,你們有的起嗎?”說著,拉著兩個小孩便要離去。
趙武見此大急,連忙跑過去拉住金爺道:“金爺,你再給我幾天時間好嗎,求求你了。”
“我還要去別家收高利貸呢,哪有時間在這裏陪你瞎耗,滾開。”金爺掙脫趙武的手,一腳把他踹到地上。繼續拖著兩個孩子往前走。
趙武的父母和妻子滿臉怒容,忍不住小聲哭了起來。趙武臉色鐵青,嘴唇都咬出了血來,卻無可奈何。
莫說董家,就是這位金爺,也等罪不起啊。就算跟他拚命,自己全家上也不是他的對手,人家可是修士。
“他的高利貸由我來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正是顏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