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大年夜就出去接五公主便也罷了。
現在自己的孩子都被那五公主的妹妹所害,結果薑闊卻在這時候選擇了包庇。
憑什麼呢?
若是五公主回來需要自己讓路,她們可以告訴自己,為什麼非要害了她唯一的念想!
眼淚模糊了雙眼。
牙齒把嘴唇咬得鮮血淋漓。
餘穗根本沒辦法讓自己冷靜。
明明腦袋已是昏昏沉沉的,可她卻是連讓自己昏過去都做不到。
一雙眼睛倔強地盯著薑闊的方向,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薑闊被她看得一陣心亂。
關於她孩子出事一事,何止是她,就是薑闊也心裏慌得厲害,根本想不到以後該怎麼和世子交代。
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得弄清真凶。
薑闊強行讓自己鎮定,他說:“餘姨娘你先冷靜一下,這件事明顯有貓膩,我們一點一點地捋一捋好不好?”
“還有什麼貓膩?薑管事難道為了將她摘出來就要隨便尋個替罪羊頂上嗎?還是說你與她本就是一夥的,你們一起為五公主掃清障礙,否則方才我叫你們,為何一個人都沒來?”餘穗質問,
餘穗咄咄逼人的話,讓薑闊的臉色都有些尷尬。
薑闊視線又一次探究地落在了明珈身上,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何偏偏今日叫我?”
明珈說:“我之前不是已經同薑管事說清楚了嗎,後花園迎春花開了,您日日為餘姨娘不出門憂心,我便想著帶您去折枝迎春,也好讓餘姨娘看了歡心,我也是好心,現在看來倒是我多事了。”
明珈的解釋也算是合情合理,可這個時間卡的卻是有些過分巧合了。
迎春…
餘穗聲音有些冷:“是嗎?那我倒想問問你們折的迎春又去了哪裏呢?”
“我們走到的時候,那迎春已經被旁人折了去,隻剩了斷掉的花杆。”明珈說。
薑闊沉默著,眼睛裏情緒不明。
餘穗隻覺得想笑,她道:“薑管事,你聽到了?枉你還是世子身邊的人,一支斷了的花枝,一簇不知開沒開過的迎春,就讓你成了旁人害我腹中孩兒的幫凶?”
薑闊被餘穗的話說得心裏羞愧難當。
是了,這件事本就是疑點重重。
平日裏他守在臨濤院的時候,餘穗從沒出過事。
今日他隻是離開了一會兒,便出了這樣的事!
而且正如餘穗說的那般,那支迎春已經被折了,是不是真的開過花都無從查證!
薑闊回頭看向了明珈,不等他說什麼,明珈就道:“薑管事,你知道的,我絕不敢害餘姨娘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若是早知道餘姨娘會在這個時候出事,便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帶薑管事去後花園啊。”
“你怎麼不敢?你之前害我的次數還少嗎?”餘穗質問。
明珈卻不說話了,隻是求助地看向了薑闊。
薑闊沉吟片刻:“餘姨娘,她確實不敢害你。”
這女人不過是個傀儡,她的命捏在世子手裏,她哪裏敢有什麼動作?
餘穗眼睛裏的最後一點希望都因為薑闊這句話有些渙散。
明明明珈做的一切已經疑點重重,為什麼薑闊卻那麼相信她?
之前薑闊還字字句句為她著想的模樣,現下就已經朝著明珈偏袒了。
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宋驕陽尚未回來之前,都能變得什麼都不是嗎?
餘穗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像此刻這般覺得前路無望。
她甚至已經不願意去想,秦璟鉞知道了這個孩子沒了的消息後,會不會有那麼一點的傷心?
還是會慶幸,慶幸她再也成不了他與宋驕陽之間的阻礙了呢?
明珈這時候忽然道:“餘姨娘與其懷疑我,不如先查查那被子是誰送來的,莫要忘了我可沒有讓人準備被褥的權力。”
餘穗現在最懷疑的還是明珈。
不管是她這個時候去叫薑闊看迎春,還是那帶了麝香的被子,都在指向她有問題。
現在聽到明珈的提議,餘穗隻覺得她在禍水東引。
沒有人說話,明珈又自顧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開始侯爺將府中中饋交到了笙姨娘手裏,但自從侯爺帶笙姨娘走後,府中大小事下人們都習慣性去德馨居尋侯夫人,這被子…”
“侯夫人…她不是在禁足嗎?”薑闊打斷了明珈的話。
“如今侯爺已經不在府中,沒有人盯著看著,侯夫人如何不能出來?”明珈反問。
薑闊眼睛裏已經是一片暗色,他看向餘穗:“餘姨娘,此事已是有了眉目,屬下現在就去找侯夫人討個說法。”
即便明珈身上依舊懷疑未脫,但此刻薑闊也覺得被子的事隻能是侯夫人所為,他轉身就要離開,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喧鬧。
雜亂的腳步聲中,還能聽到一些兵器碰撞的聲音,中間更是夾雜著下人的尖叫聲,哭喊聲。
薑闊的臉色立刻緊張起來。
他拔了劍擋在了餘穗身前,下一瞬,門就被人踹開了,二皇子帶了一隊銀甲士兵出現在門口。
“二皇子,您這是做什麼?”薑闊問。
二皇子道:“做什麼?嗬,你在這裏跟本殿下裝什麼糊塗?你那主子可真是好樣的呀!殿下用得著他的地方,他跑去接什麼宋驕陽,說什麼與宋驕陽情深意重,結果呢?嗬!”
似是被氣急了,二殿下話頭頓了頓,硬是沒能再說下去。
薑闊強作鎮定:“屬下不懂二殿下的意思。”
“不懂?嗬嗬,秦璟鉞那混賬東西!他與宋驕陽帶著一群東夷人從東疆殺回來了!皇兄如此信任他,他竟是做了指向皇兄的劍!”二殿下怒罵。
薑闊心裏疑慮不定。
不應該如此才對!
就算世子與五公主要反,也不可能不顧及還在宋京的餘姨娘,他們不應該做得這般明目張膽!
二殿下又說:“算了,和你一個下人說也沒什麼意義,本殿下聽聞秦璟鉞的妾還懷了他的孩子是吧!嗬嗬,來人,把人帶走,我就不信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