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璟鉞回到臨濤院,就見薑闊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樣,他不耐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世子,今日的事屬下都能看出是明珈姑娘有意為之,您這樣對餘姑娘是不是不太好,畢竟她才是…”
“你覺得她就是幹淨的了?”秦璟鉞嗤笑一聲,直接打斷了薑闊的話。
薑闊似是有些發懵,好一會兒才不明所以地問:“世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管那玉簪是怎麼到她手裏的,她想把東西據為己有是真的,那刻痕一看就是後麵刻上去的,薑闊,不要因為一個人的身份就輕易的對她有什麼偏待,你真的了解餘穗這個人嗎?”秦璟鉞說。
那個女人當真是滿心算計。
之前膽大包天爬上他的床,張口閉口就是要銀子,自以為手段高明。
這次更是了不起,居然還想當著他的麵,將旁人的玉簪據為己有。
若非她是宋驕陽的妹妹,這樣的人秦璟鉞看一眼都嫌髒,年紀不大,心眼不少,平白讓人生厭。
“世子,屬下不明白,你為什麼就篤定那玉簪不是餘姑娘的?”薑闊問。
秦璟鉞冷笑:“為了一點銀子,不惜設計本世子爬上本世子的床,你覺得這樣一個人她配用玉簪?”
薑闊這次徹底被堵得啞口無言。
他心裏卻不免想起了餘穗的模樣,那女子總是習慣性地垂著頭,說話的時候聲音也小小的,看起來也算謹小慎微,他總覺得她並不是世子所說的那樣。
猶豫片刻,薑闊還是勸道:“可她畢竟才是公主的妹妹,您這般對她,日後公主回來…”
秦璟鉞不以為意:“她的妹妹?她的妹妹就能毫無規矩算計旁人嗎?”
算計二字,被秦璟鉞咬得有些重。
本來也不過是懷疑,但現在越是接觸,越覺得餘穗那人心機深得很,那晚他中藥一事,絕對同她脫不了關係。
薑闊還想再勸,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他開門看了一眼,頓時麵如菜色:“世子,是夫人來了。”
“麻煩。”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秦璟鉞快速換了身便服,腰帶還沒係好,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永明侯夫人一臉陰沉的出現在門口,她頭上珠翠堆疊,將發髻堆地活像一座長滿了珠寶的小山,才剛踏進房,就好像讓滿屋子都堆滿了珠光寶氣。
秦璟鉞懶散地看著她道:“母親這是做什麼?闖兒子房間連個招呼都不打,若是老頭子回來了,怕是要多想了。”
侯夫人渾不在意秦璟混不吝的姿態,她大步到了秦璟鉞麵前,開口就是質問:“怎麼回事?你不是和侯爺去了一處剿匪嗎?怎的你回來了,侯爺卻沒回來?”
“瞧母親說的,剿匪又不是剿完了就完事兒了,後續的事當然得有人安排了,父親自願留下,我能有什麼辦法?”秦璟鉞漫不經心地回應。
“你少拿這些來搪塞我!真拿老娘當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不成?我可是都聽說了,太子封你做了驍騎參領,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你與侯爺在一處剿匪,就隻有你回了京,就隻有你獲了封?”侯夫人依舊質問,單是質問還不夠,她伸出一隻手指指著秦璟鉞的臉,十足的潑婦模樣。
秦璟鉞麵不改色,他半眯著眼睛,懶洋洋地看著侯夫人:“怎麼?正四品的驍騎參領是很大的官嗎?母親這般驚訝做什麼?您莫不是忘了我沒回京之前做的可是從一品的鎮夷將軍,那帥印我都捧過,怎的正四品的官卻做不得了?”
“你少轉移話題了,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侯爺在鬆原山待了月餘都沒剿匪成功,怎麼你一到就成了?你老實說是不是你搶了侯爺的功勞?”侯夫人道。
她把話挑明了,看向秦璟鉞的眼睛裏有惱怒,有氣憤。
秦璟鉞冷笑了一聲,他總算不是那副懶洋洋的姿態了,身子也稍稍站得直了一些,他說:“母親想說的不隻是這樣吧?我猜母親真正好奇的是這功是不是父親讓給我的對吧?你放心好了,他心裏一直想著你們的好兒子,哪舍得給我讓軍功?實不相瞞,這功這賞還真就是我自己搶來的,母親知道了又當如何?”
“你!你個混賬東西!你簡直是個白眼狼!連自己父親的軍功都搶!秦璟鉞,你眼裏還有沒有親情?”侯夫人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秦璟鉞卻表現得異常平靜。
直到女人尖銳的聲音停歇了,他才不緊不慢的問:“罵夠了嗎?罵夠了就來談談正事,我知道你這麼迫切地想讓父親回來,就是為了給你那好兒子辦一場風風光光的接風宴,你現在急成這樣,不就是怕沒有父親撐場,宴上來不了什麼人嗎?”
“你想怎麼樣?”被說中了心事,侯夫人的目光有些躲閃,聲音也小了一些,“我警告你不要搗亂,硯兒他苦讀十年,好不容易才學成歸來,他以後可是有大好的前程的,你若是敢在他的接風宴上鬧事,我一定跟你不死不休。”
“母親別這麼緊張,不管如何,阿硯也算我的弟弟,他回京這樣的大事當然馬虎不得,我想說的是母親別慌張,不就是宴賓客嗎?就算父親不在,我也給你把這場宴撐起來。”秦璟鉞說。
“你有這麼好心?”侯夫人問。
“母親若是不信,就當我沒說好了。”秦璟鉞漫不經心道。
侯夫人眼珠子轉了轉,她在心裏斟酌著,又詢問:“可你這幾年日日待在府裏,你能請什麼人過來給硯兒撐麵子?”
“母親何必隻看當下呢?我前幾年不也是風光過嗎?這京裏老朋友也多的是,我若真去請,他們必會給我麵子,母親想要誰來?二殿下行嗎?”秦璟鉞說,他語氣裏帶了些許引誘的意味,聲音也變得和緩許多。
聽到秦璟鉞口中的名諱,侯夫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語氣裏也多了熱切:“阿鉞,你當真能請來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