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替我善後

夜晚十二點的塔樓附近陰風陣陣。

李牧寒甚至能聽到那塔樓隱約之間傳來了某種詭異的哭聲。

“看來這些家夥非常活躍啊。”

黃自在捋了捋胡須,一抖長袖,拿出了一個對講機,對那些已經按照某種陣圖方位各自就位的道士和和尚們說道。

“各位,都就位了吧,今晚很重要啊,我告訴你們,千萬不能掉鏈子,重明鳥是最後的壓製手段,如果我們還有那親愛的李大隊長都失敗了,才能動用重明鳥。”

李牧寒知道,所謂的外援指的是自己。

但是這個李大隊長,真的怎麼聽怎麼違和啊,尤其是從黃自在那猥瑣的嘴裏說出來就更奇怪了。

這麼想著,他看向了一旁的赤鳶,發現對方依舊有些膽怯,畏畏縮縮在莎夏的身後,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這座塔樓所禁錮的不僅僅是邪祟,還有一些無辜之人的亡魂,他們的靈魂被鎖在了塔樓裏,被塔頂的異類壓迫和驅使。”

仲亞似乎看出來了李牧寒的疑惑,他雙手合十對著塔樓拜了一拜後接著說道。

“而重明鳥的力量代表著強大的鎮邪之力,這種力量不分善惡,上一次的鎮壓,已經讓塔樓裏許多的無辜亡魂永世不得超生,這是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看到的事。”

“所以就需要我來解決那個源頭,我先問一句啊,各位大師。”

李牧寒一邊將手槍別在腰間,一邊看向了其他人。

他此刻穿著的是一件帶背帶的西裝,這是特管局給他提供的便於攜帶武器的服裝。

脫掉外套之後,隻穿著襯衣和背帶西裝褲的李牧寒身材相當惹眼,連莎夏看到都不禁低聲輕笑了幾句。

也難怪赤鳶會對李牧寒直接一見鍾情。

而後他又背起了長條背包,裏麵裝著的,正是霍天的那把伏將鎮魔。

“我解決了那異類的話,是不是塔裏的邪祟就會直接失控。”

“是的。”

黃自在說道。

“雖然那惡魔不停從邪祟裏吸收力量,但也算是將所有的邪祟都集中在了一起,如果那惡魔突然消失,這些繼續了還幾百年的怨氣可能會將整個天海市夷為平地。”

“那……咱們幹嘛要這樣做呢,其實那東西好像也沒有作惡吧?”

李牧寒問出這句話就知道說錯話了。

但黃自在隻是冷笑了一聲說道。

“在咱們華夏,自古正邪不兩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放心,你以為今天來這麼多人是做什麼的,見過往生大陣嗎?”

李牧寒搖了搖頭。

黃自在一捋胡須,斜著眼帶著一抹猥瑣的笑容看向李牧寒說道。

“那你今天可有眼福了,你隻管去找那隻雜碎,剩下的我們來做。”

李牧寒還沒來得及多想,突然感覺到了身後有一種視線。

他猛地轉身朝著視線看去。

就見一見早已無人的小屋外牆角,一個腦袋正探出頭來觀察自己。

在看到自己發現了她之後,那腦袋立刻又縮了回去,隔了一會兒,半張臉又探了出來,仿佛很舍不得離開李牧寒的視線一般。

“赤鳶?”

李牧寒看著躲在牆角偷看自己的赤鳶有些疑惑。

“她應該是要和李施主說些什麼,你先去吧,距離準備就緒應該還要十多分鍾。”

大和尚仲亞朝著李牧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牧寒知道這赤鳶性情古怪並不是她的錯。

而是因為遭受了人類太多的背叛,但她又打從心底裏愛著人類所以已經有些扭曲了。

對赤鳶,他是有些同情的。

要知道被人類傷害過無數次之後,她竟然仍然願意加入特管局幫助人類,這究竟要有多麼深沉的愛才能做得到啊。

於是他點了點頭。

至少為了她的這種“愛”,李牧寒也會聽聽她想說什麼。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走到牆邊,看著站在前邊雙手交疊在身前有些不知所措的赤鳶說道。

“那個……那個,就是,我……我也很想和你一起戰鬥,我,我是真的,很愛你……”

“我明白。”

李牧寒知道,她的愛是大愛。

對每個人類無差別的大愛。

隻不過現在的赤鳶已經分不清這些了,她以為自己深愛李牧寒,以為李牧寒是自己的一切。

但這種盲目隻不過是因為李牧寒恰好說出了她最想聽的話。

也許換個人也可以。

哦,黃自在不行,大和尚也不行,畢竟赤鳶有些顏控。

“我以前是……可以控製力量的,但現在……我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力量總是不受控製,總是會去傷害那些我所愛著的人。”

說到這裏,赤鳶立刻又紅著臉對李牧寒補充了一句。

“啊,但是我最愛的是你,你是特別的!”

“.…..沒事,黃道長他們和我說過了,你的情況很特殊。”

“謝謝你的……理解,我,我可以報答你,我可以表達歉意,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任何事。”

“啊?”

“誒!你你,你現在就要!?在這裏!可是馬上就要出發了!好吧!雖然我沒有經驗!但是我會努力滿足你!”

“毛線啊!”

似曾相識!

夏玥第一次來自己家也是這狀態!

你們這些異類美少女是不是都有被迫害妄想啊!

李牧寒一把按住了赤鳶的肩膀。

“聽我說,你不用補償我或者報答我,你隻用答應我一件事。”

“我願意。”

赤鳶認真的看著李牧寒,眼神裏滿是真切和期待。

“.…..不是,我沒向你求婚。”

“喔……”

赤鳶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那是什麼事?”

“如果我失手了,沒能幹掉那隻異類,你得替我善後。”

赤鳶呆呆地看著李牧寒。

明明自己什麼都願意做,他卻拜托自己這麼理所當然的事。

“就算你不說……我也……”

“我的意思是,我的力量可能會暴走無法控製,如果真的我被逼到了那種地步,我怕我會傷害到特管局的人,所以你必須要在那之前殺了我。”

赤鳶愣住了。

他在說什麼。

不是求婚,也不是想要自己的身體。

而是在祈求自己……殺了他?

淚水在不經意間已經爬滿了赤鳶的臉頰。

他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內心湧起了無數複雜的感情。

其中最強烈的,是她曾經對於人類那種最真摯也是最純粹的愛。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