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成為富商就得做些下作事才能成功?這是什麼邏輯。
“將軍若是看不起女子,為何還要娶女子為妻,不如斷袖來的幹淨。”
“葉淺夕,你無恥,”
“你有就行。”
“…”
顧言知語塞,一時敗下陣來,“我知你還在生我的氣,你知道我常年征戰不怎麼與女子相處,一時疏忽了你…”
她諷道:“不怎麼與女子相處,獨與郡主一人相處。”
“你,我倆的恩怨莫要牽扯到郡主,她單純善良,你怎可如此欺辱她?”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有些心虛。
她冷道:“我無父無母,你又怎可如此欺辱我?”
“淺夕,我知你怨我,你這樣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是不能理解我的心的,我不過是與世人一樣,盼望登上高位,受人尊敬,又有何錯?”
他自小受人白眼,渴望擁有權力,可如今身份地位皆是仰仗他人,縱有一身本領也依舊逃不出世人的閑言碎語,身為他的妻子竟不能與他共謀大業。
葉淺夕空洞的眸子注視著北方,“今日她派人來砸我的藥堂,我這裏是行醫救人的地方,這樣損失的不隻是我,還有上京的些許看不起病的百姓,有膽子對付我,就單獨來找我,今後誰來犯我,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顧言知不確定她說的是真是假,這種事一打聽就可知曉,但他不願相信。
“郡主溫婉賢淑,絕不是你口中惹是生非的女子,你今日竟給她下毒,讓她毀容,你心思真是歹毒。”
他這話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讓別人信。
“她的臉爛了嗎?顧言知,你的枕邊人真如你所說那樣好嗎?隻怕你叫人當猴耍也不自知。”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研製毒藥,可她是真的不太會,那不過是令人渾身散發惡臭,久久不散的藥丸。
此言倒叫他不知,究竟是蕭綰柔添油加醋還是葉淺夕狡辯,但見她臉頰除了有一個巴掌印,除此之外卻也未見異常。
他不敢動蕭綰柔,那一巴掌卻也叫他解氣。
如此一想他又覺得十分丟人,窩囊氣還是要別人替他來出,或許自從被葉淺夕休夫後,他就再也無法抬起頭。
將兩人相比之下,蕭綰柔淒慘的模樣又不由得讓他心疼半分。
“解藥呢?”
“沒有。”
顧言知怒瞪著她,忽而又笑了,“淺夕,你說你下什麼毒不好,偏偏給她下這種毒,你是不是…你這不是對我不死心還能是什麼?”
這久違的舒暢感又回來了。
她也笑了,“顧言知,你讓我知道了樹無皮必死,人無臉卻可活。”
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阻止他與郡主親近?
葉淺夕從不詆毀人,但,顧言知當初落榜還真是名副其實,“顧言知,別總把那糞坑裏的穢物當成金子。”
管他是否聽得懂,葉淺夕又道:“顧將軍,縱然你如今是將軍,可擅闖民宅我一樣可以報官,慢走不送。”
她的話又讓顧言知想起那日,自己去找她要回鐲子,綰柔知道了,哭鬧一場,也因此本來說好的將父母送出宅,因這事她無處尋自己,便將矛頭衝向了顧氏夫婦。
母親反複病重,沈熙月整日哭哭啼啼,林氏亦然,如今再是蕭綰柔,整個將軍府整日哭喪似的,他再也不想聽見女子那哭哭啼啼的蚊蠅之音。
如今他到哪裏都是受氣,索性再不管這事,負氣離去。
將軍府,蕭綰柔虛弱無力,病懨懨地躺在榻上,顧言知象征性地看過她,便以軍務繁忙為由搬去軍營。
幽香院院如其名,彌漫著久久不散的臭味,如府外的眾人對她的流言一般越飄越遠,越飄越大。
好在王府派來了許多守衛保護她,暫時安穩,她對岐黃之術隻是略懂,根本無法治愈自己。
商羽來時,隻見她臉色憔悴。
“郡主。”他一膝跪地,俯首喚道,他自然是知道這氣味是中了毒。
蕭綰柔並沒有說話,將一個茶盞砸在了他的額間,他本可以躲避,可卻沒有,額間的鮮血瞬間流了下來。
蕭綰柔又丟過去一個布巾,冷聲道:“擦幹淨。”
商羽乖乖拿起布巾按住額頭的鮮血。
“你去了哪裏?她非但沒死還將我的嫁妝全騙了去,如今竟還給我下毒,你是幹什麼吃的?”
商羽默默忍受她的責罵,她是主子,且他心中有愧,“王爺的人來了上京,我不得不暫時離開。”
蕭綰柔冷哼一聲,“最好是讓他們殺了你。”她恨這個男人,肮髒下賤的叛徒。
去年前往燕南時,遇到商羽時,他受了傷,她救了他,為自己所用。
因她擅自跑去軍營,宜王大怒,隻好將他引薦給父王,也算是為他謀了一位死士,大軍回朝前兩月,她被父王接回,父王為了控製她,竟…
商羽微愣,不管眼前的女子說出如何歹毒詛咒的話來,他都無法怨責她,她是自己心甘情願,誓死追隨的女子,誠懇道:“此事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郡主責罰。”
說完商羽低頭便沉默不語,等候發落。
蕭綰柔的玉手緊緊攥住,她要他死隻需一句話,這樣的人她最看不起。
她起身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俯視著他,“你到底拿了那人什麼東西,天涯海角地追著你?”
她心中實在好奇,北定王自去封的十年間從不與上京的人接觸,為何從南到北甚至追到了上京。
商羽並未嫌棄她身上那股能讓人致昏的氣味,垂眸道:“屬下偷拿了他的醫藥典籍,還有一些蠱蟲毒藥。”
當然不隻是這些。
蕭綰柔皺眉,傳聞北定王善用毒,他珍藏的藥典必是不尋常的,“是麼?”
隨著他的一聲稱“是”,蕭綰柔的嘴角輕輕一暼,“本郡主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最好讓她受盡折磨而死。”
商羽如實道:“郡主,半年前我給她下毒卻失敗了!是北定王研製的千絲蠱,無藥可解,隻是不知為何她竟沒死。”
“哼!她家裏有個絕世神醫,你覺得一點小毒,能難得倒她?就連張嬤嬤的簪子刺中了她,她都無事,命賤的女人。”
本想叫她的臉爛掉,卻不曾想她沒事,自己卻渾身散發惡臭。
“我這毒,你可能解?”
商羽有些為難,“郡主,此毒,此毒隻要肌膚不沾水,一月可愈。”
一月不沾水蕭綰柔怎能忍受,葉淺夕就是存心醃臢她,怒道:“你去給我找解藥,再去給我盯著她,若是發現什麼把柄,速來告訴我,若有可能把她給我殺了。”
她自然是忘了蒲月對她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