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夏寅赤果果的挑釁,金鵬散人終於徹底展露出了本來麵目,一雙陰鷙眼睛死死盯著夏寅,體內一股嗜血凶厲的氣息陡然爆發開來:“小子,別以為你滅殺了幾名元嬰大圓滿修士,就以為化神之下無敵了,今天老夫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而對麵的夏寅,在金鵬三人爆發凶厲氣息時,先是楞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眼前的老怪,似乎在刹那間變成了一頭遠古凶獸,渾身充斥著狂暴氣血之力。
“好恐怖的氣息,這老家夥莫非是妖族?”
夏寅心頭升起了這樣的疑惑。
金鵬散人身上爆發的氣息,夏寅實在太熟悉了。
當初在逆亂之地時,自己曾經在逆龍子的暗中“輔助”下,降服了噬魂鏈中的三大遠古獸魂。
這三大獸魂身上爆發的氣息,和金鵬散人如今爆發的氣息實在太像了。
隻可惜現在噬魂鏈還在儲物環中,卻已經沒有了三大獸魂,從次靈寶級別直接跌落至極品靈器,而且因為自己偏愛飛劍的原因,這件靈器一直沒有動用過。
“閣下是妖族?”夏寅盯著金鵬散人,疑惑地問道。
“哼,老夫是不是妖族,在你死的時候,老夫會親口給你解惑!”金鵬散人語氣森冷,隨即伸出了枯如鳥爪的雙手。
夏寅看見,金鵬散人的雙手上,覆蓋著一層角質層,仿佛一雙鷹爪。
“金鵬散人,金鵬……”
夏寅心頭一震。
莫非,這老家夥還真是名妖族修士?
這個時候,刁達羽已經釋放出元嬰大圓滿氣息,將瘟滅籠罩。
剛剛被對方差點拜死,刁達羽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此人。
然而對方那詭異小幡,實在是令人忌憚。
刁達羽從儲物環內拿出一枚珠子,丟進嘴裏,輕輕含住不讓珠子被咽下去。
而一旁的方長仙,嫵媚目光也在瘟滅身上遊弋起來,仿佛看見了一隻中意的獵物……
而此時的瘟滅,雖然臉色依然凶厲不減,然而竹竿似的身軀卻微微顫抖著……
剛剛動用三降蠱神幡,沒能將刁達羽拜死,反而讓瘟滅最後一絲法力和精神力都消耗殆盡,否則以瘟滅的性格,早就已經動手殺人!
這種情況,讓夏寅瞬間感受到極大壓力。
若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即使不敵,也有辦法從容遁走。
可是有了瘟滅,情況就不一樣了。
自己不可能舍去瘟滅獨自離去。
但是瘟滅如今法力盡失,而且體內反噬嚴重,不僅沒有了絲毫戰鬥力,甚至連遁走都已經變得不可能……
隱世三仙挑選的時機,堪稱恰到好處,讓自己瞬間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境地。
“三個老家夥不知死活,那就看看他們有多麼不怕死!”
夏寅臉上,現出一抹不還好意的笑容。
“嘿嘿……三位號稱隱世三仙,不用問也知道是多年好友,不知道三位的友情,能否經得起生死考驗呢?”
說話的同時,夏寅手腕輕輕一揚,右手中瞬間多出了一把五寸來長的斷劍,左手內則是三枚雞蛋大小,布滿神秘魔紋和雷紋的圓球。
這兩件東西一出現,對麵三名老怪身上爆發出來的洶湧殺氣,眨眼之間就弱了大半!
三雙眼睛死死盯著夏寅兩隻手中的東西,充滿了忌憚……
“嘿嘿,看來夏某有必要給三位介紹一下這兩件寶貝!”
說話的同時,夏寅輕輕舉起了右手中的斷劍:“巨闕劍,血珊瑚唯一的煉器大師陳傳餘花了一千五百五十萬靈石,從祁陽閣買來的寶物,據說是中品法寶,可是三位應該已經見識過這件寶貝的威力,至少……嗯,至少也是極品法寶,滅殺元嬰大圓滿修士也不在話下!”
夏寅舉起左手中三枚圓球。
“秘魔陰雷,每一顆都是用元嬰修士的元神嬰兒,經過魔道秘法煉製而成,一旦爆炸開來……嘿嘿,在下在陸紋島上滅殺烈陽域李家一名元嬰大圓滿修士時,相信三位也見過這秘魔陰雷的威力……”
話音一頓,夏寅臉上陡然露出一抹冷厲殺機。
“現在,這兩件大殺器足以讓夏某滅殺你們三人之中的兩人,而夏某的規矩……向來是誰敢先向我出手,那就誰先死,怎麼樣?三位誰先來?嗯?”
三名老怪瞬間臉色大變!
曾經顯得脾氣火爆的刁達羽,率先向後飛退了三丈距離,仿佛深怕夏寅誤會他第一個出手似的。
而方長仙那嫵媚的眼神,也已經消失無蹤,有些哀怨地看了飛退的刁達羽一眼,而自己卻也跟著飛身退後三丈……
呼啦……
數十名元嬰修士,更是以驚人的速度,飛退百丈!
原地,隻剩下一臉猶豫的金鵬散人,一雙陰鷙眼神死死盯著夏寅手中兩件大殺器,籠在袖中的右手微微一動,似乎將某件東西悄然在握。
“金鵬道友果然身家豐厚啊,各種符籙仿佛不要錢似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道友手中握著的,應該是一張高階挪移符吧?”
金鵬散人臉色微微漲紅,冷哼了一聲,卻沒有答話。
“不是?如此說來,金鵬道友是想試試在下手中的巨闕劍和秘魔陰雷了?”
夏寅聲音一字字地變得陰冷,殺機畢露地緩緩舉起右手……
巨闕劍上,陡然泛起一道濃鬱青芒,陣陣龍吟般的翁鳴聲響起!
這一次,金鵬散人毫不猶豫地飛退三丈距離,和方長仙刁達羽並排而立,還狠狠瞪了兩人一眼。
顯然,這三個老家夥都心知肚明,夏寅手中的巨闕劍,有著滅殺任何一人的威力,而另外一隻手中的三顆秘魔陰雷,也能讓任何一人身受重傷,甚至當場滅殺!
“看來……三位的友情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牢不可破啊!”夏寅譏諷的聲音,顯得十分刺耳。
“嘿嘿嘿……什麼狗屁隱世三仙,幹脆叫做縮頭三龜好了,我呸!”
瘟滅的譏諷,更加直白,而且直插心髒,讓三名老怪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夏寅再次冷笑:“不瞞三位,在下如今的實力,隻能驅動巨闕劍發動全力一擊而已,一擊之後,我將渾身法力盡失,成為待宰羔羊,若是三位其中有一人甘願犧牲,今天就能將我二人當場滅殺在此,來吧,誰來受死?”
夏寅的話,反而讓三名老怪變得更加敏感了。
修煉到他們這種地步,誰不想更進一步,成為那傳說中的化神老怪,從此天地之大,處處任逍遙。
也就是這種想要突破瓶頸的欲望,才讓三名老怪答應了結盟要求,獲得自己夢寐以求的功法神通……
一時之間,三名老怪沒人願意冒著別滅殺的風險,朝夏寅瘟滅二人動手。
而夏寅,自然也不會輕易動手,讓自己法力耗盡,成為他人手中的待宰羔羊。
至於其他數十名元嬰修士,夏寅根本不擔心,若是有人敢輕舉妄動,自己不需要祭出兩大終極殺手鐧,也能秒殺了他……
也是,茫茫大海上空,變得無比安靜下來,隻剩下海風吹拂衣衫響起的獵獵之聲,還有癩皮狗雙爪合十的喃喃祈禱:“大王千萬別衝動啊,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時間緩緩流逝……
百息之後,一道身影從東麵激射而來,出現在夏寅前方三丈遠的空中,現出一名蒼老修士。
“夏道友,老夫徐仲英,前來請夏道友到我祁陽閣一敘!”
夏寅看了這名修士一眼,並不認識。
“道友是祁陽閣的人?”
徐仲英微微點頭:“老夫與祁陽子,乃是多年好友,嘿嘿……是那種過命的交情,可不是某些土雞瓦狗能夠相提並論的!”
說話的同時,徐仲英還看了金鵬散人和方長仙刁達羽三人一眼。
“姓徐的,你敢在老夫麵前說風涼話!”
金鵬散人惱羞成怒,雙眼噴火地瞪向徐仲英。
“怎麼,你這妖人還真以為自己是血珊瑚群島主人了?”徐仲英冷冷地諷刺,絲毫沒有給金鵬散人麵子。
而這樣的舉動,顯然是在向夏寅示好,表示自己和金鵬散人是敵非友。
夏寅目光看向徐仲英,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昨日在祁陽子前輩茅屋內,在下就感應到有人在暗中潛藏,那人應該是前輩吧?”
徐仲英臉色微微一驚:“夏道友好強大的精神力,竟然能看破老夫的隱匿之術!”
夏寅微微一笑:“哪裏,隻是前輩並沒有刻意隱瞞罷了!”
徐仲英再次開口道:“前輩二字就免了,夏道友如此實力,這前輩兩個字讓老夫汗顏呐,你我還是平輩論交吧!”
夏寅微微點頭,坦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修仙界,本身就是以實力為尊,自己的確有資格和任何一名元嬰修士平輩論交。
“徐仲英,你祁陽閣真要和我們隱世三仙作對?”遠處的刁達羽狠狠地吼道。
“怎麼,隻允許你們強行把人帶去未央島,就不容我祁陽閣邀請二位道友回去作客?”
徐仲英將未央島三個字說得非常重,似乎意有所指。
而這句話,讓金鵬散人臉色微微一變,揮手示意刁達羽別在說話,嘴裏更是冰冷地吐出了一個字:“走!”
話音未落,金鵬散人第一個飛身離去……
看見這一幕,方長仙刁達羽二人臉色微變地盯著夏寅,看見對方並沒有絲毫動作,才急忙轉身,急速離去,一群元嬰修士也仿佛火燒屁股似地緊緊跟隨。
“呸,一群烏合之眾,瘟爺早晚將你們全部滅了!”
瘟滅狠狠地盯著遠去的人群,顯得很是不甘。
若不是實在沒有絲毫戰鬥力的話,這家夥顯然不是不會輕易放任這群人離去的……
夏寅看了瘟滅一眼,皺眉道:“抓緊修煉恢複吧,你這家夥……”
瘟滅嘿嘿一笑,隨即噗通一聲癱坐在了竹葉狀飛行法器上。
徐仲英有些詫異地看了夏寅的竹葉狀飛行法器一眼,隨即笑道:“夏道友,你這……這也太節儉了吧!”
夏寅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那件極品飛行靈器玉舟,被巨闕劍劈碎落入大海之後,自己身上還真沒一件像樣的飛行法器,而現在的瘟滅根本不能肉身飛行,必須有飛行法器載著他,所以隻能將這件竹葉轉飛行法器拿出來湊合驅使了。
不得不說,這件竹葉狀法器,乃是自己修煉之路上獲得的第一件飛行法器,即使如今已遠遠配不上自己的實力,還是舍不得扔掉。
徐仲英手腕一翻,一道金梭從儲物環內飛出,迎風長大,化為一丈來長,兩頭尖尖,中間寬約五尺,足以容納十來人坐在上麵。
夏寅精神力一掃之下,發現這金梭竟然是一件極品飛行靈器,和自己的玉舟統一級別。
徐仲英微笑,任憑金梭懸浮空中,隨即對夏寅說道:“夏道友,初次見麵,老夫身上也沒有什麼道友看得上的東西,就把這隻金梭送給道友代步,道友可別嫌寒酸啊!”
夏寅不禁一愣,隨即連連搖頭:“這件東西太貴重了,道友好意心領,但夏某卻受不起如此貴重……”
“夏道友莫非是嫌棄徐某一介老朽,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
徐仲英一臉不快地打斷了夏寅的話。
夏寅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場合,聞言隻能苦笑點頭:“既然如此,那夏某就卻之不恭了!”
說話的同時,夏寅心頭卻暗暗歎氣。
自己最怕的就是欠別人人情,償還起來實在是很麻煩。
而瘟滅卻已經掙紮著站起來,很是費力地跨步上了金梭,再次癱坐在上麵:“不就一件飛行靈器嘛,讓來讓去真是虛偽!”
夏寅無語地看了這家夥一眼。
瘟滅的性格,如果是他看得上眼的人,就算沒有任何好處,有能赴湯蹈火,可若是看不上眼的人,你就算是每天送他一件法寶,東西照收,但是隨時會翻臉,絲毫不記人情。
讓癩皮狗也上了金梭,夏寅隨即跨步而上,將竹葉狀飛行法器收入儲物環內,笑著對徐仲英說道:“徐道友,那咱們出發吧!”
“嗬嗬,看來夏道友對昨天的幾個問題,還是非常渴望知道答案啊!”
夏寅也不隱瞞,微微點頭:“在下的確心急如焚!”
徐仲英飛身落在金梭上,與夏寅並肩而立:“那就快驅動金梭趕路啊!”
夏寅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這件金梭,已經是自己的了!
夏寅體內法力湧動,注入腳下金梭……
咻的一聲,一道殘影在大海上空如流星劃過,轉眼消失在了海天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