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玄驚呼起來,在妖人世界,等級森嚴,強者天然就能威壓弱者。莫說是妖帝,哪怕是弱上一整個大境界的妖王,也能碾壓十位妖君。
盡管妖人都很是很是驕傲,一般妖君也不會臣服妖王,不過那是在領地之外。若是迎頭碰上,再有傲骨的妖君也擋不住妖王威壓。
眼下揚風施展出了更強大的神通,超出烈玄想象,但當即心驚膽寒,自身魂力不受控製,激蕩四周,竟然引起不少人共鳴,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顫抖。
陳師見得如此場景,當即大怒,爆吼道:“烈玄,莫要狂躁。這小子施展的根本不是什麼妖帝神通,他依仗的是那劍鞘。那東西是空間玄寶,一直不見蹤跡的妖人,便都藏在劍鞘空間中。”
玄君見識,非同一般。他這話一落,夜家軍很多驚慌的人,也就漸漸鎮定下來。揚風出奇的手段有了解釋,他施展的既然不是妖帝神通,隻是依仗玄寶之威,自然不會再讓人驚恐。
烈玄亦是恍然大悟,他是神風海罕見的大妖玄師,本身就見識不凡,渴望人類世界術法玄奇。眼下知道揚風底細,既為自己剛才驚慌感到羞恥,更覺得憤怒。
他跳出來大叫道:“鯊族鷹族的各位,你們怎能屈服一個人類小子。他不過就是外來戶而已,你等才是神風海霸主。隻要你們棄暗投明,我便向少爺求情,既往不咎,你們還能得到想不到的好處。”
風雲嘯冷笑道:“烈玄,你個喪家之犬,有何資格說這種話?風少雖是外人,不過來我神風海卻光明正大,他和我們合作,互利共贏。而你帶來的這些人,連自己的人都能犧牲,用他們血肉澆灌妖樹,又怎麼可能厚待我們?”
鯊寒霜喝道:“我鯊族千百代守護神風海,可不會卑躬屈膝給別人做爪牙。烈玄賊子不僅是蛟族叛徒,更是我神風海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烈玄原想離間揚風和鯊族鷹族,卻沒想到適得其反。他臉色鐵青,根本想不明白,短短時日的接觸,二族何以對揚風如此忠誠。
蛟族大長老烈光站出來,叱喝道:“烈玄,你背叛族人,罪該萬死。今日老夫必定清理門戶,拿命來。”
話音未落,烈光就衝了出去。
烈玄大驚,更覺得憤怒,他沒有拉攏到鯊族鷹族,覺得顏麵大失。他看著烈光衝過來,心中怨憤大起,頓時就起了心思,要從烈光身上下手,證明自己的價值。
二人站在一起,身形妖化,半人半蛟,鬥得風生水起。
陳師看著暗暗點頭,對著一旁的夜華道:“雖是妖人,但知道自己身份。眼下所為,少爺滿意否?”
夜華笑道:“還得看他的本事,剛才亂我軍心那事就算了。”
烈玄的危機算是過去,這不過就是小小插曲。眼下局勢變化,波及兩大陣營。
黑夜軍團潰敗,傷亡了兩三百人,但一具屍體都未留下。這處藥園完全被封鎖,主場還在夜華手裏。
看著揚風麾下妖人擺開陣勢,頗有章法,明明有數股力量,聯合最多不過十日,卻能如此齊整,讓夜華大為震驚。
他隔空叫陣道:“揚風,一個多月不見,你到底得了什麼際遇。此前你還是孤家寡人,手裏所謂魚龍幫,不過一群烏合之眾。眼下居然能有上萬妖人聽你號令,你到底何德何能?”
此事說來實在古怪,想要在陌生之地降服數萬妖人,勢單力孤,除非是帝級層次強者,逆轉法則,以強大的實力鎮壓。
這等人物,就是放在華朝,也是絕對的高層人物,夜華的父親號稱東海霸主,若他一人之力,輕易也做不到。
揚風自然不會滿世界嚷嚷大夢玄經的神奇,夢境之中,千百般變化,隻要稍加誘導,便能潛移默化。
當然,揚風也沒有故意給三大王族洗腦,他不過略微分析了下局勢,將其簡化灌入夢境之中。三大王族也都是明事理之人,知曉夜家軍的殘忍無道,暫時聽命於揚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揚風一臉蔑視地盯著夜華,喝道:“你不是自持身份,想以多欺少嘛?眼下我揚風可也有幫手,我們就真刀真槍的幹上一架,一辯雌雄。”
他不再廢話,運轉妖運,操控陣勢,上萬妖人有如久經訓練的妖兵,如洪流猛獸,便撲了過去。
“給我殺!”
夜華大怒,他麾下人全都伏波將軍的嫡係,論起群體作戰,自然不懼任何人。
夜家軍都一襲甲胄,軍陣齊整,而且相互都有配合,運轉起來疾如風、徐如林,戰力強大。
若是對付以前的三大王族,哪怕萬象劍鞘內深藏的妖人全都放出來,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肯定會潰敗。
然而眼下不一樣,這些妖人都有了傳承,而且在劍鞘空間夢境之中修煉,雖未施展,卻有血晶煉化,一個個妖元澎湃,運轉如龍。
明明人數不占優勢,而且四周都被封鎖,可謂孤軍奮戰。
但妖人衝擊起來,迅猛如火,夜家的人就像那流水一般,水雖能滅火,但威力不夠,卻也被烈火燒灼,沸騰蒸發。
妖人衝向哪裏,那裏的夜家軍便一陣潰亂。若非四周空間被封鎖,夜家軍人數眾多,及時換陣,恐怕就敗了。
“少爺,這樣下去不行。揚風小賊手裏還有人,看這些妖人的戰力,我們絕難以封鎖這裏,哪怕不惜損耗,死磕這些妖人,最終傷亡慘重。以那揚風小賊往日作風,必會用空間玄器帶走這些妖人,我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將會一無所得。”
陳師分析道,他一臉肅穆,很是擔心。
夜華聽了此言,頓時深吸口氣,凝聲道:“擒賊先擒王,殺了揚風,便一了百了。”
陳師皺眉問道:“那請何人出手?”
夜華這回帶來了很多人,不僅僅是夜家軍,還有他父親伏波將軍派來的高手,是可以鎮壓全場的強大武王。
夜華搖頭道:“幾位王將都在沉睡,父親派他們過來,是替我壓陣。如果對付一個偽君層次的揚風都要請他們出手,那我夜華也未免太廢物了。這幾人必然會看不起後,日後回到東海,哪怕我帶回去再多的寶物,我父親也不會高興,家裏的長輩恐怕會更加偏心,我又如何壓過夜清那混蛋?”
如夜家這般強大宗族,嫡係子弟的爭鬥水火不容。別看他們出行曆練,人多勢眾,有強大高手護陣。但其實這些力量也不能隨便動用,若是用得多了,過於依仗勢力,便會被族人說閑話看不起,外人更是蔑稱紈絝。
夜華心高氣傲,自然不能容忍自己敗在一個不如自己的人手中。他是天命武君,揚風還隻是偽君,哪怕對方有空間玄器,他也看不上揚風,自認為高人一等。再說他和揚風恩怨不小,豈能假手他人對付揚風,那樣他又何談一雪前恥。
“我親自滅他。”
他有了決定,毅然決然道。
陳師聽了這話,先是一陣心驚,旋即又緩緩點頭,喜道:“少爺有如此心氣,真讓人高興。少爺放心,我在一旁掠陣,這小子但凡露出半點缺點,我都會及時通知少爺,以少爺的實力,拿下他絕沒有問題。”
夜華聽了此言,心中便沒了疑慮。陳師不僅僅是他的智囊,更是他的人生導師。他如今能夠有這般修為,就是陳師給了他至關重要的指點。
一位玄君守在一旁,在關鍵時刻指明對手破綻,這對於同階爭鬥來說,能占據決定性的優勢。
“揚風,我倆一決勝負如何?”夜華下場主動邀戰。
揚風挑了挑眉頭,一臉遲疑,似是在抉擇什麼。
周泰連忙勸道:“風少,不可。如今我們雖然不占據多大優勢,不過勝在進退自如,如果局勢不利,隨時都可以脫身。若是風少和這夜華鬥上,無論誰勝誰敗,局勢都會激變,禍福難料。”
葉寧華分析道:“若是風少勝了,夜華手下跟過來的強者必然會現身,王級存在,我們這邊無人能製衡。如果風少敗了,那就更慘了,士氣低落,到時想走也難了。”
揚風皺眉不語,目光冷淡地盯著夜華。
夜華一見這等情景,頓時麵色大變,旋即就咒罵道:“揚風,你這個膽小鬼。貪生怕死,讓風瀾城妖人替你拚殺,實在讓人不恥。”
烈玄見勢也是吼道:“揚風小賊,你的麵目已經暴露了。你個無膽鼠輩,你隻能騙這些蠢笨的妖人一時,你騙不了他們一世。”
“你跟我們少爺的恩怨,大可以自行解決。如今牽扯神風海三大王族,你是拿他們族人性命擋兒戲,你實在太狠毒了。”陳師也在一旁陰沉喝罵。
揚風似是被激怒,他麵色扭曲,漸漸有些猙獰起來,嘴唇也難以抑製的顫抖,最終控製不住。他跳入場中,來到一塊空地,隨手一揮,十數塊陣盤激蕩而出,一幕幕光影陣法翻飛而起,將四周隔絕。
“有本事就進來,我可不想跟你鬥上半天,你落敗遁逃,那我不是白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