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歸還軍武道館的武藏。以前的事都是誤會,宵小作祟,如今都被你們連根拔起,我覺得那些恩怨也該清了。”
揚風一副坦然的樣子,旋即就取下腰間萬象劍鞘,然後插在身前石玉長桌上。
議事廳內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揚風這是在搞什麼。
“這是藏兵之地的失竊的寶物,它有空間威能,曾經是一件空間玄器。”
林峰閱的話讓人震驚,軍武道館一眾長老供奉,都被萬象劍鞘給驚住了。
空間玄器極為珍貴,那是遠遠淩駕在靈器之上的東西,五階強者,才有資格駕馭,但一般武王,也難以發揮出真正威能。
一件空間玄器勝過千軍萬馬,揚風把這東西給還回來,足以說明他的誠意了。
李匡看著萬象劍鞘,略微有些火熱,不過他更知道這件玄器難以驅使,揚風還回來並不能說明什麼。
“哼!道館武藏可遠不止這一件東西。”
很是不和諧的聲音,讓軍武道館上上下下都清醒過來。
“我從藏書閣拿走的東西,都在萬象劍鞘中。損耗的隻是一些功法和武技,不過此前交給你們的那些玉簡,足夠彌補了。”
揚風攤攤手,解釋道。
李匡陰著臉,一臉懷疑,“我們軍武道館武藏浩繁,就是主管藏書閣的長老供奉,也說不清裏麵到底有多少功法武技,更別提那些珍貴的典籍了,誰知道你偷走了多少?”
這事根本沒法證明,是誅心之言。
道館長老們聽了這話,都有些議論紛紛,畢竟這事牽扯重大。更關鍵的是,他們期待的是從揚風手裏獲得魚龍獸印,習得妖變功法,這可比尋常武技珍貴多了。
“他沒有說謊,我能看出來。”
就在這時,有一位老嫗走出,一頭銀發,不過精神極好,盡管滿臉皺紋,但能看出她年輕定然是個美人。
“幽若長老如此說,老夫信服。”
林峰閱看著老嫗認真道。
場中其他人對著老嫗顯然也極為敬服,議論的聲音漸漸沉寂。
李匡盡管不滿意,但也不敢多說,隻能冷哼一聲,陰測測地瞪了揚風幾眼。
揚風略微有些奇怪,不由得打量了那幽若幾眼,這老嫗體魄並不強,明顯是術士,從隱秘的精神力上判斷,當是大玄師。不過和一般大玄師不同,老嫗周身沒有一件術煉靈器,連一片符文都沒有,看來專精精神力,應該有些特殊的本領,揚風一時也看不出來。
“年輕人,老身的能力很簡單,我能洞察人心,心靈感應。”
突然,一道神念出現在揚風識海,老嫗的聲音陡然響起。
揚風微微一怔,驚得後撤一步,不可思議地看了老嫗一眼,然後趕忙緊守神識,集中注意力。
“前輩好本事,還請給晚輩留點隱私!”
揚風略微有些緊張,他剛才不小心沒有防備,若是老嫗看到他識海中秘密,那麻煩就大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主動把萬象劍鞘交出來,另有想法吧?”
老嫗拄著拐棍,悠悠走了過來,然後拔出萬象劍鞘,送到揚風麵前。
揚風不敢多看老嫗,他此刻封閉識海,一點都不敢大意。眼前老嫗能夠洞察人心,他可不能再分心被對方鑽了空子。
“既然前輩知道晚輩沒有說謊,又何必多問。軍武道館失竊的武藏都在裏麵,這是確鑿無疑的。”
揚風神色有些僵硬,他甚至都沒敢多看老嫗一眼。
老嫗一臉慈祥,她將萬象劍鞘送到揚風手中,拍了拍揚風的胳膊,轉身道:“反正我隻知道你沒想真的歸還萬象劍鞘,欲擒故縱的把戲,就別再我們這些老家夥身上耍了。”
此言一落,揚風神色一下子尷尬起來。
要知道,萬象劍鞘中武藏他不在乎,但是靈緲園還在劍鞘空間之中,這東西可是他日後發展魚龍幫,建設魚龍道場的底氣所在。真把萬象劍鞘還給軍武道館,那他就虧大了。
道館上下一眾人都恍然起來,不過也少有人生氣,揚風的狡詐早在他們意料之中。更重要的是,眾人想的是借助揚風虧欠軍武道館這層關係,從昆圖身上撈取好處。
魚龍獸印能讓普通武者妖變,借此習得妖變神通,日後還能凝聚獸形武技,這可比尋常武技珍貴多了。
“揚風,你既然喜歡這東西,那就留下吧!道館武藏被竊的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
林峰閱也是老狐狸,他可不會指責揚風,相反說起話來和顏悅色,像是慈祥的長輩一般,讓人如沐春風。
“咳咳……”
揚風幹咳兩聲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欲擒故縱的把戲是使不通了,又有幽若守在一旁,虛言誑語恐怕也不奏效,真說出來還會讓人看清。
他深吸了口氣,鄭重道:“其實我這次來不隻是想了結恩怨,更像和軍武道館合作。我們魚龍幫最近雖然有些聲勢,但畢竟沒有底蘊,所以想借此機會和軍武道館聯手,建立一座道場,潛心發展,為天泗府修煉界做一番貢獻。”
這是他內心深處的想法,所以言辭說得誠懇。
不過有前車之鑒,道館上下都不敢相信揚風,而是看向老嫗。
老嫗點點頭,眾人這才放心。
林峰閱如今是主事人,這事他不敢隨意,還得慎重行事,所以對著李匡使了一個顏色。
李匡心領神會,冷冷道:“建立一座道場,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魚龍幫不過區區街頭幫派而已,莫說一座道場,就是開宗立派,你們也遠遠做不到。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莫要好高騖遠。”
隻有宗門才有資格建立道場,一般幫派,根本做不到。
李匡這話說得雖然難聽,但得到軍武道光上下認同,就連王玉嬌這些和揚風關係不錯的真傳弟子,此刻也斟酌著字眼,紛紛規勸揚風。
“揚風,你的能力我們都清楚,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不過建立道場的事情實在太過困難,你若真有心,不妨放在心底,等你的魚龍幫強大起來,再行施展抱負也不遲。”王玉嬌聲音柔和,委婉動聽。
陳雨田說話就直接了,他聯係天泗府宗族形勢,道明利害關係,“天泗府周遭有很多宗門,比如風火門,他們一直試圖打入天泗府,但根本做不到,甚至連九大封城都不買風火門的帳,隻在偏遠地區,才有小規模駐地和坊市。”
“你若真的建立道場,到時候天泗府各大宗族都會和你作對,找你麻煩,那樂子就大了。”
水靈月翻了翻白眼,也不客氣道:“建立道場少說也要億萬靈石,你手裏那千八百號人,如今也就勉強溫飽吧!莫說道場的事,隨著你手下人修為突飛猛進,花銷更大,我看你也沒有多少經營能力,到時候沒錢了,再忠心的夥伴也會另生想法,我看這麻煩不遠了。”
三人相繼潑冷水,但都有道理,軍武道館的長老們聽了,都不自禁點頭,為道館年輕一輩有如此見識和眼界而高興。
揚風自然明白三人好心,不過這些顧慮,他早就考慮過了,所以對他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所以我才會尋求和軍武道館合作。魚龍幫並不是單獨建立道場,我們是要和軍武道館聯手,在天泗府建立一處修行聖地。”
王玉嬌三人聽了這話一陣愕然,揚風這想法絕了,他三人此前所有顧慮,都因為軍武道館的加入迎刃而解。
軍武道館的長老們聽了這話,也是議論紛紛。
作為軍方下屬勢力,軍武道館自然也曾謀求過獨立。這倒不是因為軍武道光上層私人野心,而是為了壯大軍武道館。
軍武道館每隔數年,就將自己辛苦培育的優秀弟子送入軍伍曆練,大多數人在曆練之後,要麼加入軍方,要麼回到各自宗族,隻有少部分會重返軍武道館。
這般情況嚴重阻礙了軍武道館的發展,因為軍武道館欠缺獨立性。
如果如揚風所言,軍武道館和魚龍幫合作建立一座道場,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壯大軍武道館,辛苦培養的優秀弟子,也不會為他人做嫁衣,這樣更有以利於軍武道館的傳承。
這前景非常遠大,合乎很多老一輩長老供奉的心思,他們都對揚風的提議很是心動。
“這事誰主誰次?你手裏的魚龍幫太弱了,建立道場是從天泗府宗族勢力虎口奪食,我們道館要冒著很大的風險。”
林峰閱神色凝重,他知道這件事事關軍武道光日後的發展甚至於生死,所以哪怕再有誘惑力,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既是我魚龍道場,自然是魚龍幫做主。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軍武道館的人可以等同於魚龍幫弟子,享受和魚龍幫同等地位的待遇。”
說到了正題,揚風卻也沒有退讓,這是利益之爭,更是前途之爭。
“讓我們給你做嫁衣?”
李匡一臉不滿,冷笑道:“你小子莫不是最近太順,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人物。若說那昆圖,誰會給你一個毛頭小子麵子。”
場中一片嘩然,基本都認同李匡的話。揚風在他們心中,不過就是憑著玄君靠山而已。
揚風無喜無悲,旁人怎麼看他並不重要,“合則兩利,況且我也是為軍武道館考慮。你想想要尋求獨立,恐怕軍方的人未必願意成全。以我為主,如果形勢不對,你們隨時都可以放棄。”
“此外,我要給軍武道館一個建議,軍武道館的根基應該放在退伍軍人這一脈。如那軍刀盟,哪怕再如何壯大,都是軍方的人,想來不會輕易受到軍方高層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