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風兄弟,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剛剛走出營地,歐蠻就湊了上來,顯然一直守在這裏。
“遇到點事,得做些準備。”
揚風笑著擺擺手,不以為意。
但鄭強三人神色都不好,此刻見到歐蠻,三人忍不住議論起來。
“裏麵有人盯著我們,不懷好意,刻意刁難。”
“是啊!我們的藥劑都是好東西,換購這些淘汰的軍械,明明是他們賺了。但裏麵的人實在無禮,簡直欺人太甚。”
歐蠻聽了這般話,明白事情不像揚風說的那麼簡單。
“這坊市都是軍武道館的弟子負責主持的,這些人要麼天賦出眾,要麼大有來曆。年紀輕輕,自然眼高於頂。”
“不過這回他們不給揚風兄弟麵子,日後定然後悔。今日的損失,日後不知道要做多少買賣才能補上。”
他解釋兩句,言語有些戲謔,鄭強三人聽了覺得好受多了。
揚風卻不是這般想的,他神色一變,略微有些肅然道:“買賣的事情成與不成,我並不在乎。眼下祁紅應該就在裏麵,我想請歐蠻大師幫忙,我現在就要裏麵的人肉痛。”
報仇不隔夜,揚風在陳雨田麵前那麼好說話,可不是低聲下氣,他壓著性子,準備好好教訓一下暗中打他主意的人。
“揚兄弟想要我做什麼?”
歐蠻雖然不想和軍武道館的人牽扯,但可不代表他就怕裏麵的人。實際上對於他而言,越是和軍武道館的人不和,利益越大。
當然,他也不會隨便找麻煩。如果揚風給個理由,他未嚐不可以借用一下他舅舅手裏的力量。
“借點錢。”
揚風淡淡道。
這要求讓歐蠻有些吃驚,當即也不猶豫,直接點頭道:“沒問題,你要多少靈石?”
到了他這個境界,尋常金銀是沒有意義的,日常所用,大多數都以靈石計數。
“靈石就算了,我隻要錢。”
揚風擺擺手,轉身指著身後十輛術煉輜車,淡淡道:“零碎的銀子,老舊的銅板,裝滿這十輛軍用輜重車就行了。”
這要求著實讓人吃驚,歐蠻覺得莫名其妙,鄭強三人也覺得摸不著頭腦。
歐蠻很有分寸,他也沒有多問,當即派人照著揚風的吩咐辦。
軍械坊市大營,主賬之內。
陳雨田低眉順眼,一臉委屈的站著,正受著一位水綠衣衫的女子數落。
“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真讓我失望。就這你還想追我,我看你還是死了心吧!”
訓斥陳雨田的女子名叫水靈月,本身是彙通商行的大小姐,同時也是軍武道館十大真傳弟子之一。身份尊貴,天賦也出眾,人長得自也是極美。
說來陳雨田頗為陽剛,實力也不弱,但此番卻老老實實聽著,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靈月,算了。陳雨田可是我們府城有名的翩翩公子,往日遇到軍武道館那些對頭,他都是禮數有加。你讓他無緣無故,尋一個外人的麻煩,他做不了的。”
王玉嬌拉了拉水靈月,她對自己這閨蜜極為了解,那尖牙利嘴,一般人可受不了。更何況陳雨田向來聽水靈月的話,別說他辦事不利,就是立了天大的功勞,水靈月也能把他數落的屁都不如,他還得老實巴交的認下。
“玉嬌,你替他說什麼話。你難道忘了,揚風可是欺負了你表妹,我讓陳雨田教訓一下那小子,算是找他麻煩嘛?”
“再說了。幾個月前他在我彙通商行大打出手,傷了我特意請來的陽鼎天不說,還搶了我們商行高價布置的陣法。我讓陳雨田去找回場子,可不算無緣無故。”
水靈月說話很快,竹筒倒豆一般,劈裏啪啦。王玉嬌根本接不上話,隻能略微有些無奈的點頭。
陳雨田頗為尷尬地對著王玉嬌笑笑,似是非常不好意思。
“廢物,連一個外來的鄉野小子都對付不了,你居然也笑得出來,真是丟我們真武道館的臉。”
一道分外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高瘦青年領著一隊人走進大帳。
“胡衝,怎麼是你?這次交接的不應該是墨星辰嘛!”
水靈月緊皺著眉頭,但沒有破壞美感,慍怒的模樣另有一番滋味。
胡衝眼睛珠子盯著水靈月打量,滿臉的渴望不加掩飾,整個人就像一隻餓狼一般,恨不得現在就將水靈月吞掉。
“胡衝,你給我放尊重點。”
陳雨田擋在水靈月麵前,胡衝和他一樣,乃是軍武道館中追求水靈月最積極的。他二人都是真傳弟子,實力強大,巔峰武師的修為,平日遇到了,針鋒相對乃至於大打出手,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陳雨田,你這個軟蛋娘娘腔有什麼資格給靈月當護花使者?我警告你,離靈月遠一點,那注定是我胡衝的女人。”
胡衝盯著陳雨田冷笑,對方實力和他差不多,但在水靈月麵前,十足一個聽話的跟屁蟲,他很是看不慣,每次見到都要嘲諷兩句。
“你……”
陳雨田大怒,真元暴漲,就要衝上去。
“算了!真想打年中考核好好較量,今天是換班的,惹了風波被道館教習知道,我們都要受懲處。”
王玉嬌當起了和事佬。
胡衝似是有些無奈,對著陳雨田翻了翻白眼,然後笑眯眯地對王玉嬌說道:“不愧是府主大小姐,就是識大體。”
“怪不得我那兄弟墨星辰對你念念不忘,癡情程度也就比我對靈月差了一分。”
恭維中帶著嬉笑,看起來自然比陳雨田會說話,隻是嬉皮笑臉的樣子,讓王玉嬌和水靈月都有些厭惡,連在一旁陪同的祁紅,都沒有好印象。
“這次不應該是墨星辰過來交接嘛?怎麼是你帶人過來?”
王玉嬌想起幾個月前隕星湖的事情,不由得感到奇怪。莫非當日揚風把墨星辰教訓得太慘,對方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嘿嘿,墨兄家裏臨時來人,他去接應對方去了。一時半會趕不過來,這就由我代勞了。”
胡衝笑著說這話,目光卻是繞過陳雨田,又對著水靈月打量起來。
他顯然就是這個性子,場中人都習慣了,隻有陳雨田怒視連連,心裏暗想等年中考核的時候,好好將胡衝教訓一頓。
軍械坊市是軍武道館的產業,基本運轉都由軍武道館的弟子負責,主事的自然是王玉嬌這些真傳弟子。隔一段時間就會交接,也不是第一次了,幾人都覺得很是枯燥。
隻有胡衝興致勃勃,他巴不得多拖延些時間,這樣他就能多看看他的女神。王玉嬌等人都想快點結束,連番催促。
胡衝有些不滿,故意拖拖拉拉,很多賬目明明比對清楚,他卻是故意找茬,命人一遍又一遍核對。
王玉嬌幾人有些忍無可忍,正要爆發的時候,有人走進來,悄悄對著胡衝一頓耳語。
“喲嗬,原本還覺得無聊,沒想到有人送上門來,這下有樂子了。”
胡衝聽了大喜,一臉乖張。
王玉嬌水靈月都覺得莫名其妙,陳雨田忍無可忍,開口叱喝:“低級趣味,沒人想陪你多待,快點把賬目了結了。”
胡衝神色一下子精彩起來,搖晃著腦袋,譏嘲道:“靈月讓你辦的事,你個廢物辦砸了,這回我替你擦屁股。一邊待著,好好學學吧!”
這話一落,其他幾人終於恍然過來。揚風居然去而複返,他到底搞什麼鬼?
“表姐……”
祁紅有些緊張,趕忙拉著王玉嬌就想給揚風說話,但被王玉嬌製止了。
“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和我表妹去後麵休息會兒,你們快一點,別耽誤交接事宜。”
話未說完,王玉嬌就拉著祁紅衝著大帳深處走去。
這營帳不是普通帳篷,而是術煉營盤。軍伍行軍駐紮用的,外麵看起來是一個包,但內部空間甚大,被很多禁製帷幕隔開,有不同的房間。
“表姐,你拉我到這裏幹什麼?你知道的,揚風那小子不是壞人,你們這樣算計他,未免太欺負人了。”
祁紅終於將想說的話的說出口,三日前她獨自離開的時候對揚風還頗有不滿,這三日氣早就散了,想來想去,又記掛起揚風的好來。
她知道和她表姐王玉嬌在一起的人,都是天泗府的天之驕子,有實力有背景,揚風那個賊頭小子,對上了肯定吃虧。
“傻丫頭,你胡思亂想什麼了?誰欺負誰還不一定了,你跟我好好看著吧!”
王玉嬌有些無奈的搖頭,她跟揚風隻接觸過很短的時間,但這幾個月,她從地下黑市一路調查,最後尋到揚風,很多事情讓她吃驚。
她非常好奇,到底是何等事情讓揚風脫胎換骨。沒尋到緣由,也許能接觸軍武道館的幾人,逼出揚風的底細。
她想到這裏,定了定神,然後取出一麵銅鏡,真元激蕩,灌注其中。
銅鏡嗡鳴一聲,懸浮而起,滴溜溜一轉,一道晶光浮影凝現,正是大帳中議事的地方,水靈月幾人都在。
祁紅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其妙的靈器,不由得凝神望去。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鑽了進來,不是揚風,還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