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風嬉笑出言,全然不把暴露大武師修為的歐勇看在眼裏。
這讓全場人震驚,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狂妄小子,居然敢對大武師如此無禮,簡直不知死活。
“揚風,你搞什麼鬼?還不趕快回來。”
祁紅覺得很是尷尬,更覺得非常緊張。她認為揚風出來攪局,無非就是為了二人剛才的賭約,簡直無法無天,這和往日揚風作為,以及在她心中的印象,一般無二。
揚風微微瞥了祁紅一眼,淡淡道:“祁丫頭,你一邊看戲就是,別廢話。”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祁紅更加激動,騰騰幾步居然走了過來。
“歐勇大師,歐蠻大師,這傻小子開玩笑的,你們千萬別介意啊,我們這就離開。”
祁紅對著一左一右施了一禮,然後趕忙給揚風使眼色。
揚風恍若未見,祁紅直接動起手來,試圖推揚風離開。
然而揚風立在當場,紋絲不動。
祁紅急得都要哭了,在她想來,為著二人的賭約,當眾摻合進鑄劍坊兄弟內鬥當中,實在不值得,還有天大的禍患。
二人“僵”在場中,一旁的歐勇忍不住了。
“無知小子,歐某麵前也敢狂言,滾一邊去。”
大庭廣眾,揚風言語羞辱他,歐勇早就忍不住了。原本顧忌著高人風範,眼下卻是不必要了。若是不給點教訓,待會他收回鑄劍坊控製權,恐怕還有波折。
一聲叱喝,歐勇揮起一掌,身周氤氳的火龍咆哮,一朵水缸大的火雲噴吐出來,凝繞在他的手掌上,化作一隻蒲扇大的真元掌影,對著揚風和祁紅轟來。
如此掌影實在可怕,在場人齊齊色變。這裏大部分人麵對這一招,非得使出渾身解數,至於能不能擋下,幾乎沒人有這個自信。
火焰掌影咆哮而來,那罡風先一步鎮壓在祁紅身上,她根本吃消不住,護體真元當即破碎,窈窕嬌軀,眼看就要香消玉損。
“到我懷裏來!”
揚風也沒料到歐勇如此場合說出手就出手,他一人當然也無懼,不過祁紅在他身邊,他卻是不得不小心護持,當即一手把祁紅拉到懷裏,一手抽出殺神劍,斷劍無鋒,揮轉直上。
“嘭”
火焰掌影直接被斬爆,勁氣四射,宣泄而開,四周人被壓迫地退後十數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四周人全都呆住了,一片寂靜。
場中,揚風拍了拍蜷縮在自己懷裏的祁紅,對方這才回過神來,心有餘悸,臉蛋卻是紅撲撲的,極為不好意思地從揚風懷裏鑽出來。
說來祁紅比揚風還高了半頭,這般蜷縮姿勢,算不得小鳥依人,反而有點別扭的感覺,尋常時刻看了,定然會惹人大笑。
“到那邊去,等我揭破這些人的嘴臉,再和你好好算算賭約的事情。”
揚風不以為意的笑笑,微微拍了拍祁紅的肩膀。祁紅默不作聲地點點頭,衝著孤狼三人走去,一步三回頭。
“小子,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歐勇猛喝出聲,他剛才一掌尋常後期武師接不下來。眼前少年修為差了很多,居然一劍斬開,簡直匪夷所思。
“我第二次出手了,你還沒看出來?”
揚風一臉輕笑,話裏隱隱在嘲諷。
“找死!”
歐勇震怒,周身火龍盤踞,火元澎湃,大武師無上修為,眼看就要碾壓而出。
“歐勇,你給我住手。”
歐蠻急叫,試圖阻止歐勇。他雖然不知道揚風來曆,不過眼下危急關頭,對方能站出來,他已經心存感激。眼下歐勇要出殺手,他不得不管。
“歐蠻大師莫慌,你這位兄長正和在下試劍,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揚風神色淡然,背負雙手,似是很有閑情逸致,正看著什麼趣味之事。
如此沉穩心性,在場人皆是折服,歐勇也被揚風這般舉動給怔住,真元澎湃,將發未發。
“試劍?你有資格嘛?”
歐勇冷笑,他隻把揚風當作攪局者,小孩子搞破壞而已,他哪裏會在意。
“他們幾個有資格,我憑什麼就沒有資格?”
揚風指了指先前競拍鑄劍坊的靈劍,隨後試劍失敗之人。
那幾人皆是一震,麵色慍怒,剛要叱罵嗬責,卻被那西夷女人伊斯蘭雅攔住。
“小兄弟的意思,你是要代表歐蠻大師,和我們試劍嘍?”
試劍失敗的八人,皆是被歐勇高價收買過來,“代表”歐蠻試劍的。這說來有些可笑,但局勢就是如此。伊斯蘭雅此刻綿裏藏針,顯然心懷鬼胎。
“正是!”
揚風淡然一喝,話裏有那麼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度。
這回話讓人震驚,尤其是鑄劍坊的人。他們已經形勢不妙了,哪裏再可能隨隨便便讓一個不知來曆的小子,代表他們鑄劍坊試劍。
當即就有人叱喝揚風,讓他滾出來,不要無端生事。
歐蠻雖然沒說什麼,但臉色也有些為難,他顯然不準備將最後的機會讓給揚風。真要試劍,也得他親上才是。
“我剛才在一旁,觀摩許久。發覺今日試劍,簡直堪稱兒戲。”
揚風沒理會眾人,緩步對著伊斯蘭雅走去,口中聲音郎朗,話裏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如果說破壞了別人的靈劍,就算是試劍,那這活我也能幹,我比諸位幹得更好。”
歐勇伊斯蘭雅等人不知道揚風要幹什麼,任由對方走到身前。
揚風一點都不客氣,隨手拍碎一隻藏劍的大箱子,真元湧蕩,十數把靈劍飛出,懸浮在他身周。
“當當當”
他十指點射,一陣“劈裏啪啦”炒豆一般的脆響聲後,這十數把靈劍好像經曆了百千年歲月侵蝕,“哢哢”聲中,直接碎裂,化作一道道鐵皮,墜落當場。
“按照剛才的經驗來看,這些靈劍,也不合格吧!”
場中人皆是驚呆了,就連歐勇此刻也看傻了眼,一時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小兄弟如何做到的?”
對麵的歐蠻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當即就追問。
揚風隨手幾記點射,就能將十數把靈劍碎成廢鐵。其中必有隱情,若是弄清楚了,自然也能知曉鑄劍坊新出爐的八把靈劍破損的奧秘所在。至於歐勇殺氣騰騰的回來,也有辦法擋住了。
“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學著歐勇大師,偷奸耍滑,使些不上台麵的手段罷了。”
揚風笑笑,以微不足道的鄙薄話語,深深的諷刺歐勇。
歐勇氣得麵色鐵青,那一眾西夷人,更是麵紅耳赤,滿臉殺氣地看著揚風,恨不得將揚風吃掉。
揚風理也沒理,轉身施施然衝著歐蠻走去。
“劍兵,殺伐之器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男人的劍,應該是:大就是好,多就是美,粗棱角,多線條,質量過硬。”
“生鐵往裏填,配套的陣印管夠,各屬性威能充滿。”
“西夷長劍那點輕盈,紋路,可憐的擴充性,也能算劍?”
他一手指著天鎮山河劍,目光卻是鄙夷地看著歐勇身後的劍箱劍刃。話語聽起來粗蠻,但卻相當符合金靈城眾人對於劍器的理解,一片叫好之聲。
歐勇氣炸了肺,他為了今日忍辱負重三十年,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根本想不到隨便跳出來一個不知來曆的少年,居然將他辛苦籌謀的局麵生生打散。
“好好好,你既然如此有本事,那我便親自與你試劍。”
原本在他心中,隻有歐蠻是他對手,別人都不值得他出手。如今不知從哪裏蹦出來一個野小子,氣得他已經六神無主了,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好好教訓這小子,讓對方跪地求饒,讓在場人看看,一個狂妄之徒的下場。
“你勉勉強強算是個對手,不過你若是輸了,該當如何?”
揚風輕飄飄地瞥了歐勇幾眼,問道。
“我轉頭就走,從此不插手鑄劍坊的事情。”歐勇想也沒想道。
這話一落,鑄劍坊護衛長老們,皆是一陣激動。如果今日危局真能如此解決,那就太好了。
“還不夠。”揚風搖了搖頭。
“那你想怎樣?”
歐勇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揚風是貪得無厭,不過這根本什麼都不算,因為他贏定了。待會好好教訓這個小子,打碎他的骨頭,看他還硬不硬的起來。
“我要她。”
揚風揮手一點,指向了伊斯蘭雅。
歐勇頓時一驚,目光一下子難看起來。
西夷人也是一片憤怒,尤其是那幾個膀大腰圓,滿嘴紅毛的大漢,目射凶光地看著揚風,恨不得現在就把揚風給殺了。
金靈城眾人見了這一幕,卻是一陣恍然,隨後一片沸然笑聲。
“嘖嘖嘖,我說這少年怎麼如此大膽子,原來是為了那個西夷美人。眼光不錯,有我少年時風範。”
“哎呀呀,這事若是成了,我得替這少年擔心了。你們知道嘛,西夷婆娘妖得很,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狐狸精。別說這少年,就是我等這般壯漢,也吃消不住,鐵柱磨成針,老來空流淚啊!”
“牡丹花笑死,做鬼也風流。你們全都酸吧!我若是有機會碰這西夷婆娘,少活我都願意。”
場中皆是嬉笑,言辭輕佻乃至於汙穢下流,不過氣氛倒是活躍了很多,沒了剛才的沉悶。
“好,我答應你。我們西夷女子最是崇拜強者,你能勝了歐勇大師,我就給你當牛做馬。”
伊斯蘭雅聲音很是悅耳,這般話落在場中,不少人熱血沸騰。若是換個場地,說不得她說句話,就有人為她拋頭顱,灑熱血。
“當牛做馬就算了,你這樣的女人,我可不敢亂騎。
揚風笑笑,場中頓時一片哄鬧。
他沒心思和眾人玩笑,手掌揮動,隔空猛然一個擎握,那天鎮山河劍,赫然懸浮而起,飛入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