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株靈藥?”
全場人念叨了一句,然後死一般的寂靜。
一株稍有些品相的靈藥,有時候都能讓武師大打出手,五十株簡直就是潑天的財富。別說是閃金鎮,就是武君坐鎮的封城,頂尖勢力也不可能隨便拿出來。
豔妝侍女張口就是五十株,這實在索要了五株靈藥作為賠償之後生出的價碼,獅子大開口,簡直貪得無厭。
“你這人怎麼如此無恥,欺人太甚。”
“閃金鎮還有沒有王法了,難道你老坑酒館想強搶不成?”
祁紅鄭強氣得麵紅耳赤,怒氣難平。他們從未受過這等脅迫,根本忍不了。
然而豔妝侍女能看都沒看二人一眼,隻是冷笑著盯著揚風。她明白揚風才是為首之人,對方年紀不大,看起來很好欺負。若是不出意外,今夜酒館這一單,吃上整年都夠了。
“閃金鎮有規矩,你這話我認。”
揚風點點頭,絲毫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臉上更沒有被脅迫威逼的樣子,好像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酒館一眾客人這下真的是呆住了,一個個看傻子一般看著揚風,然後眼光火熱,這是一條肥魚,還是老坑酒館厲害,隨隨便便就抓住了。
“寧德,把東西拿出來。”
揚風輕聲一語,眾人都看向一旁呆立的寧德。五十株靈藥的價碼,說拿就能拿出來,這得有何等背景,才能隨身攜帶如此貴重的財物。
“風少,不行啊!”
寧德滿臉苦澀地看著揚風,很是焦急地搖著頭,“他們貪得無厭,就算掏光了家底給他們,他們也不會滿足的,風少你千萬不能糊塗啊!”
這老坑酒館分明就是匪盜,端是沒有王法,更沒有信義可言,這是明擺著的事情。
“讓你拿你就拿,休要呱噪!”
揚風冷喝一言,寧德沒辦法,從腳下提出另一隻小箱子,鐵皮包裹著,一尺來方,既是考究,比另一隻箱子高檔多了。
“這裏有五瓶二階術煉藥劑,價值等同於靈藥,有凝煉真元的作用。每瓶價值一百下品靈石,總價五百下品靈石,夠得上一百株尋常靈藥了。”
寧德垂頭喪氣,出發前劉連洲把這東西交給他,囑咐了些事情,他還頗為激動,期待著當眾取出這藥劑,如何拿捏著言辭,低調中盡顯奢華,好好在眾人渴望的目光中裝逼。
眼下自然是沒了興致,還覺得非常屈辱。
肥羊永遠都是肥羊,別人不費一分一毫就取走,他哪裏高興得起來。
酒館內眾人聽了他這話,都是愣住了。此前的一階七星上品術煉藥劑已經足夠驚人,眼下取出的五瓶靈藥,分明更加了得,在場武師,居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東西當真有如此價值?”
豔妝侍女一時有些難以相信,她獅子大開口,純粹是看揚風是個少年,軟蛋慫貨,好欺負罷了。沒指望對方真的有如此財物,隻是想扒皮一頓,雁過拔毛而已。
然而這五瓶藥劑呈現在眼前,她感受到了令她渴望的氣息,她心中篤定,服用一瓶藥劑,她大有可能突破瓶頸。
“你也是後期武師,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驗驗就是了,別人看笑話。”
揚風又坐了下來,就這麼片刻功夫,被人勒索了價值數百靈石的藥劑,他居然不以為意,仍然神色平淡地品著酒,好像這老坑酒館的烈酒,是什麼瓊漿玉液,不可錯過似的。
豔妝侍女不自禁屏住了呼吸,這回她沒讓其他人動手,而是親自走過去。一瓶價值一百靈石的術煉藥劑,她可不放心別人動手,若是不小心砸了的話,那可沒地方後悔。
“慢著!”
鄭強攔住豔妝侍女,一臉懷疑道:“待會東西驗證無誤,你不會再扯出什麼幺蛾子吧!我告訴你,我們風少可不是好欺負的。眼下如你所願,隻是守你閃金鎮的規矩而已,並非怕你老坑酒館。”
盡管想不透揚風為何一忍再忍,但有些話他必須得說在前麵。
“規矩就是規矩,隻要你們不冒犯,閃金鎮沒人找你們麻煩。”
豔妝侍女冷厲道,根本沒有正麵回應。待會若真如鄭強所言,她再找借口,還能生出種種事端。
“你……”
鄭強從來都是生意人,哪裏和這等強盜打過交道。他想講理,但人家根本不講理,無可奈何。
“退下!”
揚風清喝一聲,鄭強很是矛盾地看了他一眼,沒辦法,隻能推開。
“小兄弟果真是明白人,姐姐最喜歡和你這種乖寶寶打交道了。”
豔妝侍女搖臀抖胸,掩嘴輕笑,那股騷浪勁頭,讓酒館不少客人大吞口水,似是忍不住誘惑。
揚風沒有理會,繼續喝著酒。
豔妝侍女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隻透明玉瓶,旋轉著瓶塞,沒有強行拔出,而是微微扭著,透過縫隙嗅著藥液的味道。
“果真是好東西,就是金靈城的拍賣場,都沒聽說過這等東西。”
漏出一條縫,她就趕忙將藥瓶塞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入鐵皮箱子中,又將鐵皮箱子嚴絲合縫地扣好。
“小兄弟好大的手筆,就不知道是何等來曆?”
她雙手按著鐵皮箱子,微微彎腰,很是好奇地打量揚風。
“東西沒問題,就拿走吧!我們兩清了,何必多問你不該知道的事情?”
揚風放下酒盞,似笑非笑地看著豔妝侍女。
“你……”
豔妝侍女微微一怔,眼前少年表情不對,和她想象的懼事怕事的世家紈絝不一樣。
“這麼大年紀了還搔首弄姿,一口一個姐姐,你也不嫌惡心。”
祁紅一臉厭惡地撇著豔妝侍女,直接不客氣的嘲諷。
“小丫頭,你說什麼?”
豔妝侍女怒了,看著祁紅青春靚麗,不由得滿眼都是嫉妒。
“你們的事情了了,不過這丫頭得留下。我烏三娘非要看看,你這丫頭待會還能不能笑得起來。”
她顯然動了真火,連名諱都主動說了出來,這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烏三娘!你難道是血狼幫的那個三當家羅刹花烏三娘?”
鄭強顯然聽過烏三娘的名頭,忍不住驚叫出聲。
“你倒是有見識,連我烏三娘的底細都知道,那條道上混的,報個名頭來,興許我們有些交情。”
烏三娘湊向鄭強,搔首弄姿。
鄭強連退兩步,不住地搖頭。他是金碧輝煌拍賣行的人,哪裏會和血狼幫扯上關係。
實際上金碧輝煌拍賣行將生意做到玄石城,很多時候都得避著血狼幫。別看此前拍賣行的人和黑風寨等匪幫合作,但實際上金碧輝煌拍賣行遠遠沒有能力在血狼幫的活動範圍經營。
黑風寨等九大匪幫加起來,也不是血狼幫的對手。這些匪幫不過就是在玄石城等偏遠的不毛之地行動,收過路費而已,根本不成氣候。
“呸,誰跟你們有交情。”
回應烏三娘的是祁紅,她滿臉憤怒嫌惡。
“祁紅小姐,你千萬別亂說話。”
鄭強趕忙阻止,然後又對著烏三娘解釋,“她隻是個小孩子,童言無忌,還請烏三娘體諒下,我們這就走。”
說完話,鄭強迫不及待地拉著祁紅轉身,然後走向揚風,連連使眼色。
寧德已經會意了,收起桌上的藥箱,就準備離開。
“我事情還沒辦完,走什麼走?”
這回沒人阻攔,揚風卻是直言要留下,鄭強一下子就傻了眼。
四周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揚風卻是起身了,拉著祁紅,笑嗬嗬地走到烏三娘麵前,問道:“這丫頭又冒犯了你,按照閃金鎮的規矩,該怎麼辦啊?”
此前兩次價碼,是烏三娘勒索,眼下揚風主動出價,笑臉而問,卻又不卑不亢,似乎隻是尋常事情。
“你……”
烏三娘一下子有些琢磨不定,揚風隨身帶這麼多藥劑,價值巨萬,肯定不是一般人。哪怕是府城的世家紈絝,處事也不是這般態度。
“要不就再翻個十倍,五百株靈藥,五千枚下品靈石如何?”
揚風笑語盈盈,說出的話卻是大破天際,至少對於場中這些人來貨,五千枚下品靈石,是不可想象的價碼。
“你當真願意給?”
烏三娘也被揚風的口氣給驚住了,五千枚下品靈石,換算成銀子,那就是五千萬兩。一座百萬人口的城池,全城人不吃不喝,勞作一年也沒有這等收獲。
“我身上沒這麼多藥劑,若是回去取,恐怕你也不放心。”
揚風一本正經,看起來就像是在談著什麼正事一般,“這樣吧!我這裏有一卷術煉秘方,正是煉製這箱子中藥劑的藥方。若是拿到術煉師公會,換成一萬塊下品靈石也不成問題。”
“不過這秘方不是硬通貨,尋常人得了無用。我就折價五成,送你如何?”
烏三娘聽了這話,激動地嘴唇顫抖,她想象不到居然有這等好事,眼前的少年,難道是散財童子不成?
“揚風,你腦子有病啊!”
祁紅又氣又恨,她實在不明白,揚風今天到底怎麼了。往日狡詐奸猾,誰都沒從他手裏討到好處。眼下倒好,對方簡直就是個軟蛋廢物。就是再有家底,這麼往外送,也不是個事啊!
“還不都是你惹出的麻煩。出來前我就跟你說了,別穿這麼暴露,你非不聽。這下好了,紅顏禍水,連我都牽連上了,不放血行嗎?”
揚風笑著埋怨,不過全是戲謔的口吻。說到最後,卻是轉首看向烏三娘,一卷玄光閃爍的卷軸已經遞到了對方麵前。
祁紅被揚風堵得說不出話來,她何曾從揚風手裏占過便宜。
烏三娘從揚風手裏接過玄光卷軸,她不是玄師,不懂卷軸真假。不過揚風這般行事態度,也不像說謊。
“今日的事情一筆勾銷,你們走吧!”
烏三娘深吸了口氣,今日收獲大了天去,甚至讓她有些害怕,不敢再做糾纏,隻想此事快點了結,手裏的藥劑秘方落袋為安。
酒館中有些死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今日見得揚風這麼透肥羊,誰都想扒皮抽筋。再說了,對方拿得出如此巨量財物,肯定背景大得沒邊,此刻放他離開,日後他帶人過來報仇,那麻煩就大了。
“三娘,斬草除根,殺了他,一了百了。”
有個壯年大漢跳出來,一臉匪氣,殺意濤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