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狂妄!”
石川黃芪聽了揚風的叱喝之言,當即怒了,齊聲開口,隱隱有衝出來收拾揚風的意思,二人還差點撞在一起。
場中人亦是震驚,揚風從始至終明明沒做什麼,但存在感十足,看他滿臉淡然隨性,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隻是這話說得卻有些過了,鬥文鬥武,這是藥草和武力都要交手的意思,好大的口氣。
“這小子別的不說,膽氣絕對是玄石城第一位的,狂妄如此,真是出風頭啊!”
“嗬嗬嗬,沒實力就知道狂妄,愚蠢。他死定了,下場很慘,不信看著吧!”
“這話還用你說?誰看不出來。石川少爺的本事就不提了,那黃芪更是了得,九星玄徒,放在玄石城,三大勢力單獨都招攬不起。要知道,此人再進一步,可就是二階玄師了,那等時刻,放在府城都有一席之地,而且他最多也就弱冠之齡,前程遠大,不可估量。”
場中人雖然心驚揚風膽氣,為他氣魄所攝。但也就僅此而已,九星玄徒放在眼前,誰不知道取舍,沒人看好他。
黃芪冷笑道:“揚風,你真能為劉供奉做主?”
在他心中,揚風本就是踏腳石,對方這麼一蹦躂,他更是可以借此狂踩劉連洲。畢竟劉連洲在玄石城還是有些功績的,他初來乍到,哪怕得到城主府支持,也不能做的太過了。
眼下有揚風,卻是再好不過。踩著揚風蹬劉連洲的臉,順手順腳,豈不恣意。
想到這裏,黃芪不自禁又暗笑起來,心想真是天隨我意。
“風少自然可以代表老朽,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劉連洲沉喝一聲,他覺得今日局麵已經敗了,隻是揚風既然開口,那他也不能退縮。揚風前兩日嶄露的手段,劉連洲此刻想來還佩服不已。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便開始吧!就鬥這張藥方如何?”
黃芪不由得一陣得意,揚風狂妄也就罷了,他隻當對方不知死活。沒想到劉連洲也是如此,看來真是老糊塗了。
眾人見了這一幕,亦是不由得歎息。
“滾一邊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
揚風冷喝一聲,瞪著眼睛,直接叱喝黃芪。
“你……”
黃芪怒火大起,自他來到玄石城,誰敢這麼和他說話。堂堂九星術煉玄徒,後期武師來了,也要給他三分薄麵。揚風此言,可算是把他得罪到家了。
“你什麼你,得了我的老方,這幾日收獲不小吧!”
揚風冷笑,目光淩厲如刀,言語森然似劍。
“我看你魂力虛浮,四下蒸騰,突破到九星玄徒,最多三個時辰。若是閉關半個月,好好鞏固,再苦修二十年,還有三分可能進階玄師。”
“隻是如今,你太過愚蠢。一點點進步就出來招搖,九星玄徒便是你此生巔峰。”
“這一時三刻,好好珍惜吧!因為這是你今生最耀眼的榮光。”
黃芪聽了這話,身形大震。揚風前半句話,一點不假。他剛剛突破,也隻有甲天和石川知道,眼前小子,從何處得知?
石川甲天神色亦是古怪,他二人對揚風可謂是知根知底,隻是眼下揚風表現,卻一再出乎他們意料,完全就是個陌生人。
“小子,休得胡言亂語。黃芪大人的本事,豈是你可以測度的。”
“無知狂妄,若不是劉供奉護著你,老子早就一刀把你砍了。”
薛天恒等一眾百草堂“叛徒”,皆是叫囂發聲,人人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前去,將揚風千刀萬剮。
黃芪日後便是百草堂的主人了,他們這些依附之人,自然應該好好表現,眼下可得抓住機會。
“哼!爾等放肆。”
揚風目光微眯,掃視薛天恒等人。那股淩厲威然之氣,有如利刃一般,刺在眾人眼中,一個個難以自禁地低頭後退,竟是被鎮住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好強大的氣勢。”
龍鱗鏢局坐席,龍吟嘯目光一滯,他從揚風身上看出了不凡。
薛員外神色也是古怪,嘴裏喃喃道:“劉連洲雖錯失百草堂,不過真讓他抓了一隻潛龍。此子非凡,如果逃過今日一劫,日後得了際遇,恐一飛衝天。”
揚風背負雙手,踱步到薛天恒眾人麵前,冷冷道:
“你等既然做了選擇,那便把家底都拿出來吧!這是賭鬥彩頭,輸了便給我滾蛋,百草堂再不是汝等靠山。”
此言一落,薛天恒身後眾人皆是驚駭無比。雖然他們做好了準備,已經站隊,但事到如今,真讓他們拿出家底,一個個卻有驚疑不定起來。
“無妨!事後我會還給你們,以我巔峰玄徒的手段,玄石城這點格局,哪裏放在我眼裏。”
黃芪沉聲開口,這本就是計劃好了。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奪下百草堂。畢竟趕走一個劉供奉,卻還有那董掌櫃。百草堂後台更是在府城,強奪是不行的,隻能通過夜宴彩鬥豪去。
聽到黃芪開口,依附著百草堂的勢力,皆是鎮定下來。
黃芪可是比劉供奉還要強大十倍的存在,九星術煉玄徒,整個玄石城都沒有勢力供養得起。眼下他們投靠於他,日後還不是好處多多。
“北城蕭家,為彩鬥出一千畝藥田,另有五條山貨路子。”
“扁鵲醫館,二十處分館,盡數壓上,再出五萬兩現銀,和兩處藥棉莊園。”
“醫武傭兵團,賭上莽山六處藥穀,外加十萬兩現銀。”
……
百草堂分屬勢力搶著開口,幾乎將自己的家底全都壓上去,還不是空口許諾,一個個居然將地契銀票都取了出來,顯然早有準備。
這是一個機會,誰都想贏得黃芪的好感,留了退路,反而引來猜忌,誰都不傻,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些不過都是我百草堂給你們的,賭注還不夠。”
劉連洲早就已經不抱希望了,不過看著揚風如此豪氣,他自也配合。哪怕就是輸,那也得玩一把大的。
石川笑笑,似乎看透了劉連洲,“城主府在北郊擁有的田地,盡數都取出。今日無論誰勝誰負,都交由百草堂。”
“這是地契,加起來有一萬八千畝,都靠著藥穀鎮,能開發成靈田,種植藥草。”
說話間,石川便命人將一疊地契取了出來,約有上百張,全都加蓋了城主大印。
“這還不夠。玄石城有名的勢力都站隊了,你們的彩鬥一起呈上來吧!”
揚風看也不看地契銀票,而是呼喝向薛家和龍鱗鏢局。
今日的局麵,一切都清楚了。劉連洲之所以“眾叛親離”,那是玄石城三大勢力早就勾搭好的。
“薛家今日隻是旁觀,不過就是做個見證而已,不參與你們之間的賭鬥。”
薛員外淡漠開口,如此時刻,似乎和場中人再也無關。
“龍鱗鏢局是為薛家而來,互相製衡罷了,免得太偏袒,這賭鬥也不參加。”
龍吟嘯亦是一般言語,居然也要置身事外。
眾人都有些吃驚,弄不清這兩大勢力賣的什麼藥,就連劉連洲,一時都沒看明白。
“看來今日確實蹊蹺不小,也罷,我也不難為你們。”
揚風笑了笑,他不過就是試探一下,眼下看來,龍鱗鏢局和薛家並非和城主府一夥,恐怕不隻看上了黃芪巔峰玄徒的身份,應該還有其他交易。
這些並非重點,揚風懶得管。隻要讓他二方勢力撇清立場,就足夠了。
“既是如此,那彩鬥可以開始了。”
“黃芪,準備受死。”
揚風目光看向黃芪,神色露出不屑。今夜所有鬧劇,到此便開始收尾了。
“風少,你要和他們鬥?這萬萬不行。”
劉連洲緊張地站出來,他配合揚風,卻也不願揚風冒險。再說今日的事情都是衝著他來的,沒道理讓揚風為他冒險。
揚風擺手,理所應當道:“老方因我而起,說來還是我牽連了劉供奉。你在一旁看戲就行了,場上的事,還得我來。”
劉連洲微微一驚,不過他想到揚風熬煉草藥的手段,那是遠遠勝過他的,索性又定下心來,抱著一絲期待。
“好!由風少出場,老朽放心。”
此言一落,全場巨震。雖然揚風漸漸掌控局勢,但眾人都以為他隻是狂妄無知而已。真事到臨頭,那是毫不頂用的。
然而事情偏偏就這麼發生了,劉連洲居然也認同,這老家夥看來真是老糊塗了,怪不得今日如此受辱。
“嗬嗬!不知死活,今日我便讓你知道巔峰玄徒的手段。”
黃芪冷笑一聲,旋即袖袍一揮,迎風便漲,一尊暗青色石爐轟砸而出。
“來人,按方取藥。”
命令剛剛落下,立刻有一列小廝抬著藥箱過來,每一格都貼上字條,一十八種,全是老方上的藥材。
隻見黃芪一個點射,隔著幾丈遠,藥箱自動打開,其內草藥直接飛卷出來,沒入石爐之中。
“轟轟轟”
石爐內傳出轟鳴雷響,火光衝天,烈烈燃燒,四周火氣蒸騰,一片燥熱。
約莫一盞茶功夫,石爐火光無聲寂滅。
黃芪隔空一拍爐蓋,“哐當”一聲,爐蓋翻起,旋即一股清新藥香,四散逸開,沁人心脾,四周人聞之都覺得肺腑舒暢,精神振奮。
“這是清靈藥劑,一階上品,功效主洗練老傷舊疾,更通血脈煞氣。服用一劑,武徒進階,血脈如重鑄一般,苦修數載,壁障攔路者,瞬間就可突破。”
傲然一言,四周人都被驚動,一個個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偏偏又拿捏到他們心坎。但凡煉武的,誰沒有點陳年舊傷,堵塞經脈,這是難免的事情。
“這藥你說得如此神奇,我看還得當場試試才行。”
揚風朗然一言,說出了眾人心聲。
黃芪也正有此意,隻是沒想到這話是由揚風說出口,他剛要出言譏諷,卻見揚風身形一閃,瞬間到了他麵前。
“醫者自醫,你要是成了,直接讓你贏,絕不說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