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他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緊接著是一陣鑽心的疼。
他急忙回身,正好看到一個黑影消失在視線中。
他剛要追上去,邁開腳步卻栽倒在地上。
摸了摸後背,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
但是並沒有什麼箭支飛鏢之類的暗器。
看來自己是被法力所傷。
他又走了幾步,隻覺得腳下一陣發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天魔大殿。
石將軍和西公爵焦急的等在床邊。
見他醒來,他二人總算鬆了口氣。
“魔尊!你終於醒了!”
無心隻覺得全身毫無力氣,猶如散架了一般。
“我,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睚眥帶你回來的,魔尊,是誰傷了你?”
無心苦笑一聲,掙紮著坐了起來。
“他在暗中悄無聲息的出手,我沒看清,但能確定是天魔島的人!”
西門千滅聽了勃然大怒。
除了逍遙尊者,誰還能有這麼高的造詣?
換做別人,別說是偷襲了,在數百米之外就能被魔尊發覺。“豈有此理!簡直可惡,逍遙尊者竟然無恥到這種地步,魔尊,我和石將軍商議好了,由睚眥護著你在天魔城安心養傷,我們兩個則悄悄的潛入烏州,盯住如意雜貨店,隻要凡羽現身,立刻將她拿下,然後無論如何也要撬開她的嘴,找到逍遙尊者,為你報仇雪恨!!”
無心聽罷搖了搖頭。
別說這會兒找不到逍遙尊者,就算他出現在自己麵前,他三人聯手也打不過。
自己傷的似乎很重,連法力都催動不了了。
“不要急,我師叔就是想讓咱們惱羞成怒失去耐心,不要上他的當。”
“那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魔尊。”
“我有辦法,隻要咱們喚回異界魔君的魂魄,小二就能製服我師叔,這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異界魔君?”
石將軍二人聽了皆是一頭霧水。
好好的怎麼和異界魔君扯上關係了?
小二不就是他的轉世嗎?
還要召什麼魂魄?
無心耐心解釋了一遍昨晚發生的事,他倆人才明白了。
西門千滅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逍遙尊者坐不住了,他是怕魔尊建成了招魂台,那時他便無力回天了。”
石將軍說道:“這麼說來,逍遙尊者一定還藏在皇城之中,他肯定不會坐視咱們順利建成這招魂台的。”
無心說道:“對,他不會坐以待斃的,以防萬一,我會讓睚眥去皇城幫忙,我和城主說話了,到時候水麒麟也會在皇城助陣,有這兩頭神獸在,想必可以擋住我師叔,你們則趁機快點築起招魂台,建成之後日夜守著,直到十五月圓之夜由公爵大人招來陰氣,則此事可成!”
這計劃聽起來倒是不錯。
可魔尊現在還重傷未愈,若睚眥不在,逍遙尊者趁機殺過來怎麼辦?
“魔尊,可是你…”
“不要管我,這是唯一的機會了,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想對我我師叔就難了,你們放心去吧,我自有辦法自保!”
石將軍和西公爵對視一眼,雖仍是十分擔心,但也隻得聽令行事。
“魔尊多多保重,我倆這就動身!”
…
待他二人來到皇城,皇無極正在勤政殿中與周謙公商議什麼。
聽了他們的來意,皇無極二人大吃一驚。
“什麼,魔尊受傷了?嚴重嗎?”
“唉,怕是三兩個月都難以痊愈!”
皇無極聽罷火冒三丈。
“這個該死的逍遙尊者,竟然如此卑鄙,魔尊好歹是他的師侄,他竟一點舊情都不念!石將軍,公爵大人,在大殿前築起招魂台真的能找回異界魔君的魂魄嗎?隻要此事可行,本王已不容辭!”
周謙公本想攔著,可無奈皇無極話太快,這會兒全說出來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藏著掖著了。
“城主,此事事關重大,不可魯莽!”
“哦,您老的意思是?”
周謙公拱手說道:“石將軍,公爵大人,你們有所不知,這皇城乃是烏州至陽之地,而這招魂台是陰柔之物,若在皇城中修建此台,陰陽不和,互為爭鬥,於烏州不利,定會動搖烏州的根基,因此萬萬不能做這事。”
皇無極聽了開始猶豫起來。
這些東西以前怎麼沒聽周謙公說過呢。
“周大人,就是一座石台而已,用完就拆掉了,不會這麼邪乎吧?”
“不!城主,此事有違天道,萬不能行,若執意修建,定會反噬城主,反噬烏州,請城主三思!”
見周謙公是這個態度,西門千滅有些不悅了。
“周大人,您老這話有點不近人情了吧,魔尊為了幫住烏州,屢屢受傷,這次更是傷到了元氣,極難複原,您現在卻說什麼陰氣陽氣不和,簡直讓人心寒,城主,你也是周大人這意思嗎?若您也是如此,我們二人即可就走,絕無二話!”
皇無極自然知道周謙公和西公爵都是為了他好。
作為一個王者,總會遇上這種左右為難的事。
而這種時候,才能看出一個王者的氣度來。
“公爵大人誤會了,周大人並非此意,魔尊對烏州的恩德,本王沒齒難忘,隻是此事太過突然,還請讓我斟酌一下。”
石將軍聽了上前一步。
“不必斟酌了,我願以身為台,招來異界魔君的魂魄。”
西公爵聽罷不解的看向石將軍。
“以身為台?石將軍,你這話什麼意思?”
石將軍哈哈大笑起來。
“公爵大人,你怎麼忘了,我的身子就是一塊巨石啊,魔尊不是要一座石台嗎?而周大人又怕修建招魂台會壞了烏州的風水,因此我願站在殿前以軀體做招魂台,在月圓之夜找回異界魔局的魂魄!”
西門千滅聽了破怒為笑。
對啊,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石將軍不就是一座現成的招魂台嗎?
隨用隨撤,這可比修建招魂台方便多了。
“太好了,周大人,這樣您老可應允?”
“公爵大人勿要生氣,老朽也是迫不得已,若以石將軍為招魂台,自然沒什麼不妥。”
“那就好,那咱們就月圓之夜再見吧,告辭!石將軍,咱們走!”
說罷他倆人轉身便走了。
皇無極看出了他倆的不悅,苦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內疚。
“唉,此事終究是咱們對不住魔尊!”
周謙公安慰道: “城主,國之大事不能馬虎,皇城是烏州風水陣心所在,別說修建招魂台了,就是一磚一瓦也不能輕易挪動,相信魔尊會理解的。”
“嗨,事已至此,不必多想了,隻等月圓之夜再說吧。”
…
幾天後,十五已到。
夜色慢慢黑了下來。
隻是今天晚上似有大霧,別說月亮了,空中連個星星都看不到。
石將軍和西門千滅早早的來到了大殿前的關上上,而四周也有皇無極親自挑選的精英將士層層把守著。
其中就有李仲和趙無畏。
因此此事事關重大,因此皇無極誰都沒告訴。
除了他和周謙公,烏州之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今晚到底要做什麼。
見石將軍和西門千滅還在低聲耳語,趙無畏湊到李仲前邊詢問起來。
“李將軍,今晚這是怎了?似乎要有大事發生。”
李仲點點頭。
“嗯,定有大事!”
“怎麼,連你也不知道來做什麼?”
“是啊,城主今天旁晚才突然下令,讓我立刻親自挑選三百名精銳將士來皇城,也沒說什麼事,這一路把我給急的,出了一身的汗呢。”
“嗨,我也是一樣,我還以為誰要作亂呢。”
“噓,這話可不要亂說,你沒看到石將軍和西公爵在這裏嗎?八成一會兒魔尊也要來,估計是要設下陷阱抓皇甫凡羽吧?”
趙無畏和凡柔是知己好友,老話說愛屋及烏,因此他自然對凡羽也頗有好感,可是凡羽選擇和和烏州對著幹,那他就隻能刀劍相向了。
“凡羽也是太糊塗了,唉,晚了,現在回頭也晚了,不過我瞧這架勢不像是拿她。”
“為什麼?”
“你想啊李將軍,若真是設計捉拿凡羽,城主豈能讓咱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守在大殿四周?應該藏起來才對呀。”
李仲聽罷嗬嗬笑了起來。
“趙老弟,你糊塗了,兵法有雲,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若這大殿上空無一人,凡羽才不敢現身了呢,相反,人越多,她越是會覺得城主在虛張聲勢,這樣她才會上當呢。”
趙無畏一拍自己腦袋。
“瞧我,連這都沒看出來,還是城主和周大人想的周到,那咱們慢慢等著吧,估計魔尊這會兒已經到了,正在哪裏盯著呢。”
“我看也是,無論如何,隻要她凡羽今天敢來,就別想走!”
…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霧氣越來越大了,趙無畏甚至看不清楚幾十米之外的侍衛了。
他有些擔心了。
“李將軍,不對勁兒啊,你看,城主和周大人也出來了”
順眼看去,可不是嘛。
城主和周大人正在和石將軍西公爵說話呢。
“沒事,咱們安心守著就是,別的就不要管了。”
“也好!”
…
一眨眼又是幾個時辰,別說廣場四周的侍衛,連李仲都有些犯困了。
更奇怪的是霧氣已經彌漫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隔著不過一米遠,他甚至隻能看到趙無畏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的臉麵。
“趙將軍!”
“我在這呢,怎麼了?”
“咱們離著城主和周大人太遠了,走近一些吧,隔著這麼厚的霧,萬一有什麼事看不清啊。”
“可城主之前說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改變位置,咱們還是安心守著吧,他一定是在和石將軍商議什麼大事呢。”
“也好,那咱們都精神點,樹起耳朵好好聽著,若有什麼不對勁的動靜便馬上衝過去護駕。”
“好!”
….
濃霧中,皇無極四人正在小聲說話。
周謙公有些擔憂的說道:“時辰快到了,可天公不作美,今晚看不到月亮,石將軍,公爵大人,咱們是不是改日再…”
“不!”
石將軍斷然拒絕了。
“依我看,真是天助我們,有這大霧在,遮住了月亮,逍遙尊者才會放鬆警惕,這點濃霧不算什麼,一會兒看我的就是。”
見石將軍似乎胸有成竹,皇無極和周謙公才放下心來。
“那就有勞石將軍了!”
…
又過了約一刻鍾,石將軍仰頭望了片刻,點點頭。
“時辰到了,你們退後,看我施法!”
說著他大吼一聲,身形開始暴漲。
這靜寂中的一聲怒吼嚇得周圍的侍衛打了個哆嗦,連樹上棲夜的鳥也驚叫著飛走了。
趙無畏和李仲立刻衝了過來,見是石將軍在施法才作罷。
“啊!”
石將軍怒吼不已,整個身體都變成了岩漿的火紅色!
緊接著,他身上的岩漿流淌起來。
“魔!”
再吼一聲,這些岩漿彙聚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空中飛去。
漫天的霧氣立刻消散了,一輪圓月出現在半空中。
皇無極見狀大喜過望。
“太好了!沒想到石將軍竟然有如此神力,公爵大人,快采來月之陰氣,快!”
西公爵早就動手了。
隻見他揮舞這法杖,湧起陣陣風聲。
之後,月光全都被他彙聚到了石將軍的頭上。
“石將軍,看你的了!”
石將軍瞪大眼睛,將這道月光收進了自己眼睛中。
“哈哈哈,成了!”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揮起一根法杖模樣的東西來打響石將軍的額頭。
西公爵率先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
“石將軍小心!”
石將軍身形雖然巨大,但身法卻極為靈活。
聽到西公爵喊,他揮起大斧由下而上的劈了過去。
“嘭!”
也不知那人是躲閃不及,還是壓根沒想閃開,這一斧子正好劈在他身上,發出一陣巨大的爆裂聲。
奇怪的是這黑衣人轉瞬不見了。
“給我追!這一定是皇甫凡柔!”
皇無極一聲令下,趙無畏和李仲馬上帶人追了上去。
石將軍變回原形,說道:“公爵大人,我已經將異界魔君的魂魄收到身體中了,此事已成,無需人手了,你快些去追凡羽,她硬接我那一斧一定受了傷,這是個好機會,不能讓她跑了。”
“好,那你護著城主和周大人。”
說罷西公爵也追了上去。
皇無極問道:“石將軍,這就成了?”
“嗬嗬,是啊。”
這事兒太順了,順的讓人不敢相信。
周謙公說道:“這魂魄你如何交給小二?”
石將軍說道:“這個容易,隻要我用法力將這魂魄封入小二的身體中就是了。”
“太好了,這樣一來,小二就能參透異界魔君的法力,到時候就由他來對付逍遙尊者,是這樣吧?”
“是?到….”
話音未落,石將軍背後中了一擊,整個人猛地向前趴到在地。
緊接著,在大殿的那一邊出現了一個黑衣人。
他並沒有帶著鬥笠或是麵紗,但他周圍籠著一層薄霧,因此看不清麵容。
周謙公心說不好。
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
石將軍恐怕不是這黑衣人的對手。
想到這裏,周謙公大笑起來。
“哈哈哈,城主,果然讓你猜到了,當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這黃雀總算現身了。”
皇無極馬上心靈神會。
“哼!逍遙尊者,咱們又不是沒見過,你何必弄這幅樣子,怎麼?是覺得沒臉見人嗎?”
那黑衣人也不說話,化作一道黑霧衝向石將軍。
石將軍揚起斧子來擋,不料斧子被他打的碎成了幾半!
這份修為,遠在魔尊之上!
看來確實是逍遙尊者現身了。
他果然不肯坐視石將軍找回異界魔君的魂魄。
“逍遙尊者,你也不過如此,你一定沒想到,西公爵已經帶著異界魔君的魂魄先走一步了吧,哈哈哈,你就算殺了我也阻止不了小二了,我若是你,早就四處逃命去了!”
那黑衣人聽了根本不上當,還是衝著石將軍撲了過來。
“啊!”
石將軍怒吼一聲,全身被流淌著的岩漿包圍了起來。
“哼!虧你是啟元大帝的弟子,你不是想逆天而行嗎?先破了我這烈焰之身再說!”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忌憚石將軍身上的地心岩漿,一時間竟然愣住了。
緊接著,空中傳來一陣鶴鳴聲,這黑衣人稍作猶豫,消失不見了。
這會讓功夫,西公爵等人也意識到上當了,殺了回來。
見大家都平安無事,他和趙無畏李仲才鬆了口氣。
“石將軍,果然是逍遙尊者來了?”
“除了他還能有誰?不過還好,異界魔君的魂魄總算保住了!”
“小二呢?逍遙尊者會不會對他下手?”
“嗬嗬,放心吧,周大人早就命人將皇甫酒樓的所有人都接到皇城中來了,小二此刻正在偏殿中等著咱們呢,事不宜遲,石將軍,咱們這就去把魂魄還給小二吧。”
“好!”
….
來到一處極為隱蔽的偏殿,小二早就等在院子中了。
“太好了!這事總算成了!”
“哦,小二兄弟倒是機敏,你怎麼知道此事成了。”
“嗬嗬,方才我藏在院中,見半空中有一白鶴慌張逃走,便知道逍遙尊者今晚未能如願以償。”
石將軍聽罷讚賞的笑了起來。
“嗯,你猜對了,小二兄弟,你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這魂魄歸位之後,你可就要告別以前的生活了,從此全都是打打殺殺了,你不怕嗎?”
“不怕!我願意這麼做!”
“好!那咱們開始吧!”
說著,石將軍雙目圓睜,一道青光飄了出來。
“公爵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好!”
說罷,石將軍和西公爵同時祭出一道光芒,壓住這道青光,直到它慢慢的落在了小二眼中。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小二猛的噴出幾口血來,一下子栽倒在地。
“這是怎麼了?”
“城主不必驚慌,魂魄歸位,自然會攪擾的五髒六腑不安,待天亮時就好了,到時候你們就會見識到異界魔君的厲害了!”
看著昏睡中的小二,皇無極頗為感慨的點了點頭。
從此之後,平淡的生活對小二來說也是一種奢侈了。
“城主,您回去歇著吧,末將等在這裏守著!”
說話的是李仲。
“不!去把掌櫃的還有皇甫酒樓的夥計們傳來,我想,小二醒來之後最想看到的一定是他們!”
…
不多時,掌櫃的一行人來了。
見小二這幅模樣,他驚叫著撲了上去。
“小二,你怎麼了小二,你不要死啊,你啊你,我說讓你不要摻和這些事,你偏要逞能啊你,這天殺的逍遙尊者,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任由掌櫃的哭鬧了一番,皇無極才笑著將他拉了起來。
“掌櫃的不要擔心,小二沒事,隻是睡著了。”
“睡著了?”
“對,天亮之後他就會醒了,隻不過,那時候他便不再是小二了。”
“那他是誰?異界魔君嗎?”
“對!”
“不!他永遠是我的小二。”
“是,我相信他也不會忘了你們的,那就有勞你們在這裏守著了,咱們天亮再見。”
“是,城主慢走!”
…
出了偏殿,石將軍和西公爵執意要守在外麵。
皇無極拗不過他們,隻好答應。
隨後他和周謙公慢步走回了勤政殿。
周謙公笑道:“城主是想起了安西王嗎?”
皇無極點點頭。
“什麼都瞞不過您老,是啊,我是在想雲戟和凡柔呢,真希望他們能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
“會的,待小二醒來,這事很快就會有個結果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二?異界魔君?”
皇無極自顧自的嘟囔了幾句。
“周大人,你覺得小二會打敗逍遙尊者嗎?”
“老臣覺得他能!”
“嗯,那就好!”
“時辰不早了,城主早歇著吧,明天還有大事要做呢。”
“好,您老也早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