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州,北部雪山!
皇雲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急不可待的想來這片不毛之地。
在水麒麟的幫助下,他沒費多大勁就來到了那兩處墳塋邊。
因風雪太大,這兩座墳塋已被埋沒了一多半。
而且墳塋邊又無墓碑,根本不知道裏麵埋的是誰。
看到此景,皇雲戟笑了起來。
“嗬嗬,看來是周大人失算了,本王和皇兄也多慮了,凡羽一人在此,若她真的遇難了,怎麼會有兩座墳塋,嗬嗬,想必是兩個倒黴的獵人罷了,唉,可惜啊,為了點獵物,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說著,他從麒麟上躍了下來,想要掃掃墳上的積雪。
剛在墳前掃了幾下,露出了一片鬃毛。
“哦,這獵物也生生凍死了,嗬嗬,倒是讓本王撿了個便宜。”
說著他揪住這鬃毛就往外拖。
這一拖不要緊,直接把兀立逐的人頭給拖了出來。
原來這是魔尊放在這裏祭奠西公爵和凡羽的。
“啊!”
皇雲戟驚訝的叫了一聲。
“兀立逐!這,這是怎麼回事?”
可惜沒人回答他。
皇雲戟看了看人頭,又看了看那兩座墳。
一股不祥之感湧上了她的心頭。
他轉向這麒麟,說道:“麒麟兄弟,你幫我看一下,這墳中埋的可是皇甫凡羽?”
這麒麟頗有靈氣,自然能感覺到裏麵埋的是誰。
麒麟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啊!”
皇雲戟連退幾步,一下子栽倒在雪窩中。
“完了,完了…”
他是了心智似得嘀咕一陣兒,然後顫顫悠悠的爬了起來。
“果然是出事了,唉!”
話音未落,附近的一處雪丘突然站了起來。
定眼一看,原來是凡羽的雪怪。
“滾!不要打擾了我主人!”
它抓起一塊巨大的雪團,衝著皇雲戟狠狠砸了過來。
麒麟一躍而上撞碎這雪團,齜牙咧嘴的就要動手。
“慢,麒麟兄弟不要動手,雪怪,我是皇雲戟,是你主人的朋友!”
雪怪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靜靜安靜下來。
“安西王?你來晚了,我主人已經死了!”
“是誰殺的她?”
“我也不知道,主人派我到山中巡視,我回來的時候就這樣了,不過我在周圍發現了許多象人的腳印,想必是他們做的。”
“兀立逐是你殺的?”
“不,是魔尊!”
“魔尊殺了兀立逐?”
“哼,不但如此,他已經將象人滅族了!”
“什麼?”
皇雲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短幾天,十餘萬象人就這麼被魔尊給除掉了?
看來他真是動了雷霆之怒!
“對,殺了,象人是咎由自取!他們罪該萬死!”
皇雲戟木訥的點了點頭。
殺都殺了,說什麼也晚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麼。
“這裏麵呢?這裏麵埋的是誰?”
“魔族西公爵!”
“西公爵??”
皇雲戟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他縱橫沙場多年,刀裏來血裏去,什麼樣的場麵沒見識過?
但今天這種慘劇,實在讓他難以接受。
他甚至能想象到魔尊是何等的悲憤!!!
他也明白了沐風為什麼要派狼女特意去騙自己了。
等著吧,很快就會九州色變了。
…
北風荒原,縹緲峰附近的一處密林中。
李仲已經在這裏趴了兩天兩夜了。
他自離開烏州,取道天魔島進入北風荒原,一切都很順利,可剛到縹緲峰附近,就遇上了數百獸人和一臉怒氣的山嶽。
山嶽不知為何,不但不回山,反而令這數百獸人在此處安營紮寨,大有一副要長久駐軍的架勢。
李仲掏出地圖來看了一下,此處雖離著縹緲峰不遠,但也隔了近四十裏,區區幾百人在這裏紮一個孤營,若一旦一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讓他更疑惑的是,營地紮好之後,山嶽竟獨自回山去了。
在李仲看來,這實在不是一個有擔當的首領能做出的事。
等了兩日,終於等來了一個霧蒙蒙的“黑夜”.
說是黑夜,頂多能和烏州的傍晚臨近天黑之時有些相似。
打了一輩子的仗 ,李仲還是有些手段的。
趁著獸人都聚在一起吃飯,他匍匐著爬到了距離這些人不過幾十米的地方,側耳聽了起來。
“兄弟們,魔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打起象人來了?”
“誰知道呢,當初可是看在他的麵子上咱們才和象人化幹戈為玉帛了,萬萬沒想到咱們這千百年的世仇都沒打起來,魔族倒是先動了手,可憐著象人毫無招架之力,我聽說十餘萬象人不到三個時辰就被殺了個一幹二淨,獅駝山上的血水都彙聚成瀑布了,哎呀,慘呐。”
“切,你們消息也太不靈通了吧,我可是聽說了,象人把魔尊的心腹給殺了,這才惹的他大怒,前來攻山,要說這兀立逐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魔尊,這下好了,不但搭上了自己的腦袋,連族人的性命也害了,跟了這樣的族長,簡直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我怎麼聽說兀立逐是造反奪了自己侄兒的族長之位呢?”
“你說的是兀立屠吧?我也聽說了,所以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啊,若當初兀立逐沒有造反,現在兀立屠一樣要跟著掉腦袋。”
“我說你們少關心別人,還是惦記惦記自己吧,魔尊當著山嶽首領的麵把兀立逐給殺了,不會是殺雞儆猴吧?”
“對啊,兀立逐是山嶽首領請到獅駝山來的,魔尊不會懷疑咱們與象人是一夥的吧?”
“不好,他不會懷疑是咱們指使的象人吧?”
“怕什麼?懷疑又怎麼了?咱們可不是象人,任人宰割,若魔尊真的要翻臉,大不了拚個你死我活,我就不信魔族是咱們的對手!”
“對!大不了就開戰!”
…
聽了這些話,李仲大吃一驚。
自己才離開短短幾日,就出了這麼多大事。
看來還是城主有先見之明,獸人果然信不過。
他悄悄的退了回去,囑咐隨性的將士藏好,然後孤身一人越過這些獸人,十分謹慎的向縹緲峰摸了上去。
….
山腰處的一塊空地上,山嶽正在和沙魘說著什麼
看沙魘的氣色,似乎是痊愈了。
“族長,魔尊擺明了是殺雞儆猴,看來是時候和他們攤牌了。”
沙魘皺著眉,神情中滿是憂愁。
看的出來,他並不想和魔族開戰。
“山嶽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真的無路可走了嗎?”
“唉!”
山嶽也有些無奈的打了旁邊的石頭一拳。
他何嚐不是百般為難。
“族長,魔尊已經知道老魔尊的死與你們沙氏先人有關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李仲聽了,萬分驚駭。
老魔尊的死和獸人有關?
這簡直就是驚天秘密!
看似牢固的聯盟似乎早就在暗裏地支離破碎了!
“是啊,殺父之仇,誰又能一笑了之呢,沒辦法,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族長,這都是些陳芝麻拉穀子的事了,誰能說得清是非曲直?若魔尊非要開戰,咱們奉陪就是了!”
“以你之見,咱們有多少勝算?”
“若僅僅是對付天魔島,勝負各半,若烏州再摻和進來,可就不好說了。”
“那你覺得皇無極會不會幫天魔島呢?”
“這個,我看未必吧,烏州短短幾年經曆了數次大戰,正該好好的休養生息,皇無極不太可能在投身這麼一場生死大戰中了吧?況且,對他而言,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才是最好的,身為王者,他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不!他一定會摻和進來的!”
“橫豎都是一刀!不如大膽的賭一把!!”
沙魘聽罷意味深長的看了山嶽一眼。
“你我有什麼資格拿著上百萬族人的性命去賭?”
山嶽一下子啞口無言了。
“這…族長,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難道要咱們向魔族俯首稱臣?說我直言,就算咱們能受的了這份屈辱,一樣換不來魔族的信任!”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也好!”
…
山嶽離開後,沙魘自己呆呆的在那裏又站了一個多時辰。
李仲半蜷縮著身子躲在一塊石頭後麵,腿腳都麻了。
他很小心的想換個姿勢,還是踢到了一塊碎石。
這石頭劈裏啪啦的滾了下去,發出一陣不大但是十分明顯的聲音。
山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沙魘衝著這個方向看了許久,最後淡笑一聲,離開了。
…
待回到山下的時候,李仲整個背後都濕透了。
“李將軍,您回來了,有什麼收獲嗎?”
李仲此行帶來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但為了小心起見,他還是決定對誰都不要太過相信。
因為一旦有什麼閃失,危及的是整個烏州。
“別提了,他們的守衛十分警惕,我壓根就沒能進的了山,”
“哦,那咱們再等機會吧。”
“對了,咱們來北風荒原多久了?”
“加上趕路的時間,快半個月了!”
“都這麼久了?不行,得寫封信報一下平安,把紙筆給我!”
一個士兵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筆,李仲當著他們的麵簡單寫了幾句,折起來放進了信封中。
“你們幾個先回去吧,小心把信送到,城主會賞賜你們的,不必再回來了。”
“將軍,我不怕死!”
“我也不怕死!”
“我當然知道你們都不怕死,否則也不會帶你們出來了,回去吧,待我辦完了這裏的差事,回去還要重用你們呢,”
“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