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好,深秋的寒涼還不太明顯,穿著毛衣的人們快步走一會兒,便會有些燥熱起來。
今天晚上輪到付汐辰巡邏,她騎著警摩,穿著警服,帶著頭盔,英姿颯爽,成為夜市街頭一道靚麗的風景。
付汐辰駕駛著警摩不緊不慢地沿著北區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行駛,在經過一家裝潢奢華的酒樓時,一聲讓她很是敏感的聲響傳到她的耳朵裏。
“咦?怎麼會有槍聲?”
付汐辰一聲驚咦,停下摩托車,抬頭看了看這家叫應德魯的酒樓,眼裏立刻生出職業性的警覺。
接受過軍事特訓的付汐辰對各種槍聲非常熟悉,她十分肯定,剛才從酒樓裏傳來的就是霰彈槍的聲音。
她第一時間給警局通報情況,然後悄悄走進了酒樓。
陳虎五人還沒有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包間的門被徹底打爛,一個戴著口罩和棒球帽的男人掄起一桶液體就朝房間裏潑灑。
“是汽油!”
幾乎被液體淋到身上的梅清芳驚呼一聲。
除了塗騰,其他四人盡管在道上經久沙場,可是突發的狀況還是讓他們有些手足無措。
當門被霰彈槍擊碎的那一刻,陳虎反應極為迅速地從懷裏掏出手槍,準備躲身發起反擊。
可是當聽到梅清芳說潑灑進來的是汽油時,陳虎,包括鬼火和方大梁便徹底打消了開槍的念頭。
隻有塗騰顯得比較從容,現在的他連槍都不怕,還會怕火嗎?
他隻是眉頭緊皺,思索著這些人究竟是誰。
“媽的!誰特麼吃了豹子膽,敢在老子的地盤玩橫的?”
陳虎嘴裏罵著,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隻要外麵的人再開槍,他們就要葬身火海。
“奶奶的,夠狠啊,這是要將我們一鍋端了!”
方大梁眼裏閃著怒火,罵道。
“變分百是西區的人幹的,估計早就盯上我們的行蹤,趁今天虎哥沒有帶保鏢就下手了,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報複行動!”
梅清芳穩定了心神後,分析道。
“錯不了,就是來給楊興超報仇的!”
鬼火也同意梅清芳的看法。
“媽的,外麵怎麼沒有動靜?難道隻是嚇唬嚇唬我們?”
陳虎見口罩男潑灑完汽油離開後,包間外沒再有動靜,有些詫異地問道。
“虎哥,你們先穩住,我出去看看,如果外麵沒人,我喊一聲,你們趕緊逃出來!”
塗騰看著陳虎說道。
“好兄弟,你要小心。”
危急時刻,塗騰能挺身而出,陳虎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點頭說道。
這個時候外麵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出門就會被子彈打成篩子。
“塗騰!要當心啊!”
方大梁擔憂地說道。
塗騰朝大家點了點頭,非常從容地朝門口走去。
當他走出門朝左邊看去,頓時一愣,一顆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原來之前拿霰彈槍的家夥正雙手抱槍瞄準著剛剛走上樓梯,一隻腳還落在樓梯第一節台階上的付汐辰。
付汐辰手裏也端著手槍瞄著拿霰彈槍的男子,兩個人形成相持,竟是誰也沒有出聲,隻能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當付汐辰看到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是塗騰時,神色猛然一頓,眼裏全是意外。
拿霰彈槍的男子早就感覺到身後有人從房間裏出來,卻不敢回頭,他怕一回頭,對麵的條子就直接一槍將他撂倒。
腹背受敵的危境讓拿霰彈槍的男子眼中驟然閃過一絲瘋狂。
“草泥馬的!去死吧!”
“砰!砰!砰!”
持霰彈槍的男子大喊一聲,扣動了扳機,連射三槍。
第一槍轟擊在了付汐辰的胸腹之上,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她轟下了樓梯。
開第二槍的時候直接調轉槍口朝身後的塗騰轟擊。
開槍男子甚至都沒有看身後究竟是誰。
第三槍也同樣招呼到了塗騰的身上。
由於拿霰彈槍的男子帶著口罩,塗騰根本認不出是誰,可是他能清楚地看到對方開完第三槍後眼裏的瞳孔,因為極度地驚駭而出現的猛烈收縮。
如此近距離被霰彈槍轟擊,就算穿著防彈衣,也有可能被震碎內髒。
可是硬抗兩槍的塗騰卻眼皮都沒有動一下,仿佛子彈如微風般拂掠他的身體。
不等男子做出任何下一步的動作,塗騰右手如幻影一般便捏住了他的咽喉。
“哢!”
一聲脆響,拿霰彈槍的男子被塗騰捏斷頸椎,癱軟在地。
“汐辰!”
沒有做任何停留,塗騰心裏大喊一聲,一個箭步就朝樓梯下衝了過去。
待他衝下樓梯,卻看到付汐辰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腰背,身上也看不到血跡,似乎並沒有受傷。
“天蠶靈甲!”
塗騰和付汐辰幾乎同時想到了她已經穿在身上的寶甲。
見付汐辰沒有受傷,塗騰大鬆一口氣,真是一場虛驚啊!
塗騰已經聽到方大梁在急切地呼喊自己,怕陳虎他們出來看到,並沒有說話,隻是對付汐辰做了一個讓她趕緊離開的手勢。
付汐辰自然明白塗騰的用意,沒有猶豫,直接出了酒樓,跨上摩托車離開了。
從塗騰走出包間,解決持霰彈槍男子,到目送付汐辰離開,看似漫長,實則隻有短短一兩分鍾的時間。
陳虎四人聽到外麵連續響起三聲槍聲,心中一沉,猜想塗騰怕是中槍了。
方大梁忍不住大喊塗騰的名字,卻不見回應,焦急萬分之下便拿著槍衝出了包間。
當他衝出門來,隻見到一個帶著口罩的男子癱倒在地,手裏還拿著一把大威力霰彈槍,哪裏有塗騰的身影。
正待方大梁準備下樓時,卻見塗騰一臉淡定地走上樓來,朝方大梁說道:“媽的,搞定一個,跑了一個。”
“塗騰,你嚇死老哥了,我還以為你中槍了。”
方大梁大呼一口氣說道。
“嘿嘿!你別忘了,我可是超人,哪那麼容易中槍。”
塗騰笑道。
“額……好吧,算我瞎操心。”
方大梁苦笑地說道。
塗騰走到拿霰彈槍的男子身邊,伸手將他的口罩拉掉,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白狼!”
塗騰和方大梁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原來是白狼!”
“早該猜到是他。”
“這條狼跟著楊興超混了十來年,雖然惡毒,也算是條衷心的狼。”
原來陳虎等人也緊跟著方大梁跑了出來,見刺客是白狼,紛紛吃驚道。
“他死了?”
陳虎看著塗騰問道。
“沒有,隻是暈過去了,不過下半輩子怕是要在床上度過了。”
塗騰麵無表情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狠厲。
“幹得好!這回還看駱駝他們有什麼話說,有了這個活證據,豪爺那邊就徹底沒什麼顧慮了,塗騰,西區那麵以後就歸你了!哈哈哈!”
陳虎兩眼放光,哈哈大笑。
虛驚一場,一行四人帶著昏迷的白狼離開了應德魯酒樓。
實際上該酒樓就是陳虎的一個產業,之前在酒樓裏發生的事情,酒樓中任何人也不敢伸張半個字。
付汐辰離開酒樓後,並沒有急著回警局,而是將摩托車停在一處路邊,坐在路邊的一個長椅上,眼裏還有深深的餘悸。
“多虧了這件天蠶靈甲,要不然……”
她輕輕摸著胸口被子彈打出好幾個窟窿的警服,手指觸碰到柔韌的貼身寶甲,喃喃自語。
她本想通知警局,派人過來處理應德魯酒樓的事情。
可是轉念一想,塗騰在那裏,一旦卷入進去,可能會很麻煩。
而且看塗騰的神情,那個拿槍的家夥應該已經被他搞定了,毒梟集團之間的仇殺火拚在青巳實在是見怪不怪,如果事態沒有朝更加惡劣的趨勢發展,付汐辰覺得還是不要驚動警局。
付汐辰很是擔心塗騰的安危,可是他又不能打電話,怕他暴露身份。
雖然塗騰跟他說,他現在刀槍不入,可是沒有親眼見到,付汐辰總還是不放心。
她忘不了上次對付楊興超後,塗騰渾身是血的慘狀,她也有些不相信血肉之軀如何能扛可住子彈的射擊。
穩定了一下心神,付汐辰便又騎上摩托車開始巡邏,她今晚需要值班到夜間12點。
不過她現在衣衫破損,有些狼狽,打算先回一趟警局,換一身製服後再出來,正要拐彎時,一輛奔馳車停在了她的身前。
來人不是塗騰又是誰?
他很是不放心,剛才事出突然,又不方便說話,他沒有來得及詢問付汐辰是否受傷,心中非常焦急。
塗騰跟陳虎等人回到豪爵後,便離開,第一時間就去找付汐辰,他猜付汐辰不會那麼巧就正好碰上酒樓的一幕,一定是執勤巡邏。
果然在應德魯所在的商業街附近看到了付汐辰騎著摩托車在路邊巡邏。
“塗騰?你這會兒來找我,不怕暴露嗎?”
付汐辰驚訝地看著塗騰問道。
塗騰從車窗裏伸出腦袋,關切地看著付汐辰,問道:“你沒事吧?我很擔心,怕你受傷。”
“沒事,多虧了你送我的寶甲,還真是神奇的寶貝,不僅能擋住子彈,竟然也能抵消子彈的衝擊力,我除了被衝擊力衝到樓梯下麵,摔了一下,身體裏麵一點都沒有受傷。”
付汐辰瞪著美麗的大眼睛,嘴角含笑地望著塗騰說道。
她並沒有完全取下頭盔,一張美麗的白皙麵容在街燈的映射下,顯得嬌柔而又純美。
塗騰看著付汐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濃濃的憐愛,他不忍心一個女孩子深夜還要在街邊巡邏,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
他情不自禁走下車,深情地給了付汐辰一個擁抱,然後隔著頭盔,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便回身上車離去。
付汐辰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奔馳車,看著被卷得漫天飛舞的法桐葉,眼裏不禁流下了兩行淚水,是幸福,是滿足,是苦楚,是無奈。
“小辰,那家夥是誰?”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讓付汐辰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