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夠我打

塗騰他們下了201路,要轉8路公交車,就要步行走到300米遠的下一個路口車站,途中要經過一個轉角。

拐角處有一個胡同,此時胡同口有幾個混混模樣的人聚在一起說話,神色有些鬼祟。

“哥幾個,我們就在這裏守著,這裏人少,後麵還有個胡同,等他們過來,你們就把那個短頭發的鄉巴佬拖進胡同,狠狠揍一頓,完事就溜,另外兩個就交給我來處理。重申一下,下手悠著點,別他媽的搞出人命。”

說話的正是中午放學時鄒一城身邊的那個瘦子眼鏡男生。

他也是青巳一中的一霸,他爸是萬華購物商城的大老板,家產過億。他爸用錢將他買進青巳一中,因為長得瘦,得綽號棍子,是鄒一城的頭號狗腿子。

“棍子,就他媽對付一個小個子,還至於興師動眾,把我們仨都叫來嗎?”

“媽的,你知道個毬,那小子個子不太高,可是有兩下子,上次火耗子就吃了虧,有可能沒想象的那麼好對付。”

“草,火耗子那幾個慫貨,老子能把他們屎打出來!今天就讓這個小子嚐嚐老子的鐵拳。”

“哥幾個還是不要太大意,完事老子請你們去豪爵爽一把。”

“我靠,豪爵啊,好久沒去了,那裏的妹子可能都把老子給忘了,棍子你他媽的說話要算數啊!”

“草,老子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你們看,他們過來了。”

棍子抬手朝塗騰三人指了指,沉聲提醒道。

……

這些談話一字不漏地都傳進了塗騰的耳朵裏。

“混蛋,還真動手。”

塗騰暗罵一聲,掏出手機假裝看短信,然後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付了車費,讓田荷和馬小天先坐出租回家。

“你們兩個先回去,我突然接到一個任務,到了福利院給我發個短信就行了。”

塗騰看著田荷和馬小天意外的表情,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說道。

馬小天和田荷也知道塗騰工作是保密的,也沒有多問,跟塗騰揮揮手就鑽進出租車回福利院了。

目送出租車消失在車流中,塗騰輕呼一口氣,眼神帶著一抹寒意,朝街道轉角走去。

“咦?那兩個穿校服的走了,光剩下那鄉巴佬了。”

其中一個臉上有疤的混混有些意外的說道。

“那不更好?還省的老子要費一番手腳。”

棍子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低聲說道。

當塗騰不緊不慢走到距離胡同口五米左右的地方時,突然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高聲說道:“別躲了,出來吧!”

“嗯?”

胡同裏傳來驚疑之聲。

第一個走出來的是一個後腦勺紮個馬尾的壯漢,虎背熊腰,一臉橫肉。

他右手拿著一根銀色鋼管,一邊在左手手掌慢慢敲打著,一邊凶惡地看著塗騰說道:“鄉巴佬兒,挺狂啊!”

緊接著棍子等三人也走了出來。

“你他媽的挺能裝啊,看不清形勢嗎?你別說要一個打我們四個?”

“我要說的是你們四個根本就不夠我打的。”

塗騰隻是側著臉看著大街上的車來車往,根本連正眼都沒給他們。

“哈哈哈!哎呀我草!鄉巴佬兒這是他媽喝高了吧,我他媽讓你裝逼!”

紮馬尾的大塊頭氣急而笑,掄起鋼管就朝塗騰衝了過去。

待銀色鋼管朝自己的腦袋掄過來的時候,塗騰隻是輕描淡寫得向上抬一下右臂,用手臂外側擋住鋼管,不等對方將鋼管撤離,便順勢用手背抽打其上。

“啪!”

“啊!”

一聲清晰的手腕骨折聲響起,緊隨其後的是大塊頭跪倒在地殺豬般的慘叫。

聲音傳到另外三個人耳朵裏,其腦海中一個“疼”字迅速放大,令三人膽戰心驚。

被塗騰手背抽飛的鋼管帶著咻咻的破空之音,極速飛過大塊頭的頭頂,“噹”的一聲,砸到三十幾米外的電線杆上,火星四濺。

幸虧沒有砸到人的身上,否則後果嚴重。

三兩個路人見到這一幕,麵露驚恐之色,趕緊加快步伐走開。

用手臂硬接壯漢大力掄過來的鋼管,自己毫發無損,卻將對方手腕震斷,鋼管被打飛幾十米。

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終塗騰連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視他們如空氣一般。

棍子鼻子上的藍邊眼鏡沒差一點嚇得掉到地上。

另外兩個混混仿佛雕塑一樣定在原地,目瞪口呆。

“還特麼愣著幹什麼,還不上!”

被震斷手腕的大塊頭邊嚎邊從地上爬起來,用左手端著骨折的右手腕,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臉憤恨地朝棍子他們吼道。

聽到大塊頭吼叫,棍子朝身前兩個混混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自己卻一步也不敢上前。

兩個混混眼裏雖然有著懼意,但還是硬著頭皮朝塗騰圍了過去。

走在前麵的混混雙手握著一個木製棒球棒,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球棒發出“呼呼”聲,似乎在給自己壯膽。

另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混混手裏拿著一把西瓜刀,好像這西瓜刀就是他最大的仰仗,看上去比前麵那個自信一些。

塗騰依然站在原地,冷眼看著欺身而來的兩個混混,嘴角掀起一抹鄙夷。

“啊!”

拿棒球棒的混混大喊一聲,快步衝過來,照著塗騰的腦袋掄過來,如果是普通人,被這一棒子掄中,起碼也得是個重度腦震蕩。

塗騰身體後撤一步,不待球棒勢竭,左手往上一探,反手一握,就牢牢抓住勢大力沉的棒球棒,順勢往前一推。

“哎呦!”

持棒球棒的混混手臂瞬間脫臼,噔噔噔朝後倒退十幾步,一屁股摔坐到地上,抱著自己的右胳膊大聲喊疼。

就在塗騰將棒球混混推走時,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也朝自己的右肩劈下來。

塗騰反應非常快,一個幅度不大的右側身,將將躲過鋒利的刀鋒。

“動刀了嗎?”

塗騰冷哼一聲,眼裏終於出現了一抹厲芒,後撤的右腿大力彈踢,快如幻影,刀疤混混哪裏躲得了。

“啊呀!”

被塗騰蘊含數百斤力道的腳踢中肋腹部,刀疤混混若一個沙包一樣倒飛三四米,噗通一聲摔扒在地,頓時動彈不得。

“我草!”

躲在胡同口的棍子嚇得大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紮辮子的混混和拿球棒的混混強忍著疼痛,連忙扶起被踢暈了的刀疤男,一跌一撞,頭也不敢回地朝胡同裏逃去。

之前塗騰的那句“我要說的是你們四個根本就不夠我打的”似乎猶在耳畔。

“垃圾!”

看著這幾個不堪一擊、狼狽而逃的家夥,塗騰冷罵一聲。

……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青巳市的夜景雖沒有龍都城那般華麗壯觀,堂皇絢爛,但也是霓虹閃爍,燈火璀璨。

在青巳北區靠近西區區域,有一條繁華熱鬧的步行街,在步行街中段坐落著一家裝修豪華的五層樓建築,叫宮宵,是青巳市最頂級的集休閑娛樂於一體的娛樂場所之一。

在宮宵三樓的一間按摩房裏,此時正有兩個浴袍裹身的男子趴在床上,接受兩個穿著暴露,膚白如雪的妙齡女郎的按摩。

女郎手法嫻熟,柔態萬千,伺候得客人頗為受用。

十幾分鍾以後,其中一個麥色皮膚,兩個小腿肚上各紋著一隻威猛下山虎的男子抬了抬手,示意按摩女郎出去。

按摩女郎不敢做任何停留,扭動著豐滿的臀部,垂眼低眉地退出了房間。

“強哥,老譚那邊有消息了。”

麥色皮膚的男子等按摩女郎出了房間,對旁邊床上一位身形魁梧,肌肉發達的光頭男子說道。

“怎麼說?”

光頭男子聲音略顯嘶啞。

“貨是到手了,但踢不過來。”

“成色如何?”

“主要是四號,都是快飄的上等雲西貨。還有一小部分藥貨,也是快打頭。”

“嗯,老譚踢不過來,就派個硬點的馬仔去接。”

“強哥,老譚說現在上邊風聲很緊,刺蝟那邊不開道,派誰去也沒用。”

“媽了個巴子,他不知道這邊是豪爺的場子?”

光頭男突然破口大罵,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濃密的眉毛下一雙小眼睛精光外放。

“刺蝟膽子再大也不敢不給豪爺開道,老譚的意思是懷疑刺蝟攔住了咱們北區的腿。因為駱駝那邊剛剛踢走一批,也是四號雲西貨。”

麥色膚色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應道。

“草他媽的王八蛋!老子每年的過路費不比那三邊少,刺蝟那老王八是誠心跟老子過不去嗎?”

光頭男子聽完麥色男子的解釋,火冒三丈!

“強哥,你消消火,這次刺蝟的確草蛋,不過咱們青巳四個區都是豪爺的場子,每年過路費也沒少他一個子兒,他也犯不著跟強哥過不去。”

麥色皮膚男子連忙遞過去一根香煙,一邊點火一邊說道。

“難道是因為上次金毛仔失手,他對我們這邊不放心?”

光頭男叼著煙若有所思。

“這是主要原因,可是強哥想沒想過上次金毛仔失手跟咱們北區的一個人有直接關係!”

“你是說那個從京城調來的女條~子?”

光頭男吐出一口煙,眼裏冒著寒光。

“沒錯,那個女條~子不僅抓了金毛仔,也毀了我們幾千萬的貨,更重要的是自從她來到北區,很多散貨調不出去,搞得我們雞犬不寧啊。有她在,刺蝟那邊怎麼放心開道?”

麥色皮膚男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個小娘皮,巡警而已,那個齊猴子他媽的是吃屎的?還管不住自己的手下?”

“強哥,你有所不知,那女條~子就是個愣頭青,葷素不吃,據說上麵後台很硬,而且還是練家子,十幾個人都不是她對手,連齊猴子都拿她沒辦法。”

“他媽了個巴子,他每年吃老子幾條街的份子,他忘了他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嗎?他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個警察?王八蛋,要是敢跟老子玩過河拆橋這一套,小心我滅了他全家!”

“給他齊猴子十個膽子也不敢得罪強哥啊,他又不傻,斷了你的財路,不就是斷了他自己的財路嗎?我想他也是有苦衷,畢竟大家一起發財這麼多年了,要不我找個時間,把刺蝟,齊猴子請來坐下來談談?”

麥色皮膚男子看著光頭男問道。

“嗯,也好,這事你去安排。對了,那個女條~子,去摸摸她的底,要不是什麼深水魚,就……”

光頭男子沉吟片刻,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道,眼露凶光。

“強哥放心,我一定辦好!”

這個光頭男子就是北區地頭蛇武誌強,誌強傳媒集團老總。而麥色皮膚的男子是他的最親近心腹,外號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