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邪不是無情之人,但對於有威脅的人他會毫不猶豫滅口,這是生存之道,至於陰鷙男子所說的爺爺,修為應該不低,彭小邪還是有點擔心,但不懼,以他此時的修為,打不過還逃不過嗎?
趔趄青年看到彭小邪的果斷,驚駭得說不出話來,但陰鷙男子已除,威脅不存,人反而輕鬆了起來,他相信彭小邪不會對他滅口的。
“多謝前輩之恩,前輩是否當年從極冰之淵上來的那人?”似乎青年從彭小邪的氣息中認出了他,態度恭敬至極,絲毫不敢喘大氣。
彭小邪一怔,才恍然想起當時從深淵裏出來時見到的那一男一女 ,誠然,眼前這青年就是那一男,難怪如此眼熟。
不過他很好奇,這青年是如何認出自己的,自己可是易了容,而且還隱匿了修為。
見到彭小邪疑惑的表情,青年有點害怕,不過還是將原因說了出來,“前輩莫見怪,其實晚輩有種特異天賦,就是可以辨別氣息,無論對方修為高或低。”
彭小邪恍然大悟,武者就是武者,無論你如何隱匿修為,氣息都是不會變的,除非達到至高無上的境界。他又增長了見識,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實力不高卻能辨別氣息,確實是不錯的天賦,同時他也為自己敲響了警鍾,不要小看任何人。
“嗬嗬!你我年紀相差不大,不必前輩長前輩短,咱們以朋友相稱便可,至於當年之事你最好都忘了。”他不想節外生枝,自然這樣說。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當年之事我早已忘了。”青年驚出了一身汗,還好彭小邪不滅口。
青年這時才認真地打量彭小邪,發現彭小邪的年紀不大,甚至比自己小很多,隻是比起當年來,身材發生了一些的變化,麵容也改變了,不過他知道易容這回事。
“在下樊姓名炳,是外不經傳三流宗門浩正宗的弟子,不知朋友如何稱呼?”青年自報家門。
一聽到“浩正宗”三個字,彭小邪大喜,連忙問:“是否那蒼浩正宗?”
“正是!”樊炳想不到彭小邪也認識浩正宗,擔心不由放了下來,他聽出了彭小邪對浩正宗有好感。
得到明確的回答,彭小邪微微一笑,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剛剛還想問起浩正宗之事,浩正宗就來的,出門遇貴人呐!
“我?我乃一名散修,自幼是孤兒,無名無姓,朋友見笑了。”彭小邪不想說出名字,隻能忽悠,不是他不相信樊炳,而是主上太強大了,他不得不謹慎。
“嗬嗬,朋友見外了,姓名隻是個虛物,稱呼得當便行。”樊炳倒不見外,就彭小邪的見義勇為,可見他是可交之人。
彭小邪記得五年前樊炳身邊還有一女,現在卻獨自一人被追殺,而且尚未突破源液境,不禁問道:“樊兄未突破源液境就敢出來曆練,此等膽識,在下佩服。”
“朋友謬讚,我本和師妹隨師傅曆盡凶險來冰源山尋突破之物,那知……”樊炳臉色黯然,傷心之意自然流露。
彭小邪知道肯定中途發生了變故,要不樊炳也不會有如此表情。
“那知道師傅雖然在極冰之淵尋得突破之物,卻因此而中了極冰之毒,無藥可救,現在臥床客樓,體表冰化,奄奄一息,而師妹為了得到化液丹,竟然勾結外人,追殺我,要不是遇到朋友你,恐怕……”樊炳說著,悲憤無比。
“哦!天下竟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彭小邪自歎道,這個世界的武者為了利益真是無惡不作。
至於化液丹他知道是什麼,那是可令引源境武者有一定幾率突破到源液境的源丹。
現在已經很少武者需要了,原因是一般武者突破到源液境並不難,不需要化液丹助突破,除非資質非常的不堪,根本無法突破。
經過交談,彭小邪才知道樊炳師徒仨的悲劇,樊炳的師傅熊山以身犯險從極冰之淵獲取到一株極冰花,人卻中了極冰之毒。
他們花費代價請冰源城有名的丹師煉製了一粒化液丹,偏偏樊炳和其師妹邱鳳蘭都需要,熊山衡量之下把化液丹給了樊炳,而邱鳳蘭心生不滿,但憑自己無法得到丹藥,於是串通陰鷙男子奪取丹藥。
“樊兄,你師傅在哪兒?”彭小邪問道。
自從知道樊炳來自浩正宗之後,他便心生結交之心,對於熊山中毒,他也想順帶看看,如果極冰之毒不顯特殊,他還是能解的。
樊炳不知為何如此一問,不過還是說了。
“淼森客樓。”
“那事不宜遲,我們一起去吧!”
“極好!”
“還有一事不明,望樊兄能解惑!”
“請講!”
“冰源山發生了什麼變故?”
樊炳愕然,盯著彭小邪看了很久才慢慢道出了原因。
…….
冰源城雷盟駐地,就在彭小邪殺了陰鷙男子那一刻,一名狠戾老者立即察覺到了,他留在孫兒身上的意識標識突然消失,消失得莫名其妙。
他突然暴跳而起,大吼道:“誰殺我孫子?誰?誰?”
身邊隨從突感老者的情緒變化,紛紛臉色驚懼,氣也不敢喘,敬畏地立於身旁。
“查,給我徹底地查,無論是誰,我都要他挫骨揚灰。”老者憤怒的大吼,身周威壓滾滾而出,周圍的人紛紛吐血臥地,驚恐地看著老者。
……
淼森客樓,說不上豪華,此時人跡緲緲,冰源山的變故,令冰源城荒涼了很多。
在一客間內,一青年女子正陰森森地對著臥床不起的奄奄一息中年男子,說是中年男子,其實說是一塊冰更貼切點。
“死老頭,我的資質哪裏比師兄差,你竟然把化液丹給了他,你知道我等了多少年嗎?整整十年,這十年我準備了什麼你知道嗎?他的經脈早已固化,化液丹對他還有用嗎?我卻不同,因為我有蓬鬆丹,我才有機會替你爭口氣。”青年女子陰笑著,對著骷髏就是一頓臭罵。
“冰塊”僵硬的嘴微微的動著,可發不出聲音來。
“你死老頭還敢頂嘴,哼!”
陰笑女子五指變爪抓向“冰塊”大腿,冰肉紛飛,“冰塊”似有感覺般顫抖起來,一口黑血噴出。
“哼!你別指望師兄還能回來救你,我估計他此時已是一堆肉醬了,桀桀!”女子陰險地笑著,笑得令人心生寒意。
狠毒的心如此狠毒,“冰塊”絕望地吐了一口氣,全身顫抖得哆嗦了起來。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傳了進來,聲音中夾著陣陣壓力逼向陰笑女子,女子臉色大變,迅速後退躲到一旁,嚴陣以待。
“誰,誰?”女子驚恐地說,她從聲波中可判斷出此人肯定是強者,是敵非友。
“師妹,想不到師傅平時待你如己出,你竟然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聲音帶著些歎氣和責怪,聲音剛落,客間裏出現兩個人,來人正是匆匆趕來的彭小邪和樊炳。
“你?你沒死,不可能,不可能……”邱鳳蘭慌張地說。
“我當然沒死,想不到你不但對我下手還對師傅下手,你還是人嗎?”樊炳氣憤地說,昔日的乖巧聽話的師妹如今僅僅是為了一粒化液丹就對師傅下手,他怎能忍受。
“朋友,勞煩你幫忙守住她的出路,我要替師傅懲戒她一番,如此大逆不道之人,該死!”話音剛完,樊炳已第一時間攻向邱鳳蘭,含怒出手豈是邱鳳蘭所能抵擋。
邱鳳蘭大急,大家同是引源境圓滿,可邱鳳蘭知道她並非樊炳的對手,何況還有不明實力的彭小邪在一旁,眼下隻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邱鳳蘭接下樊炳的憤怒一擊,人跌跌撞撞地向牆邊倒去,好機會!邱鳳蘭趁著倒下之勢迅速轉頭向外閃去。
可剛想越門而去,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動堵住了去路,並且壓得她行動困難,她可以感覺得出,這波動絕對比陰騭男子強得太多太多,她驚駭了,有如此強者相助,她今天別想逃了。
“師兄饒命!我錯了。”邱鳳蘭見逃跑無望,哀求地說。
“現在才知道錯,遲了,要不是恩公出手,恐怕我早已死在你的惡毒之下,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恐怕師傅早已受盡你的恥辱而死,你還敢求情?”樊炳停下了手,不屑地看著邱鳳蘭,他很想毀了她,可他忍不下心,畢竟同門多年。
“樊兄,此等人,留情後患無窮,你可知道!忘恩負義之人不可留。”彭小邪看著樊炳,提醒地說道。
樊炳明白彭小邪的意思,深思了片刻,狠心地向邱風蘭走去。
“師兄,念在咱們同門多年的份上,你饒了我吧!從今以後我一定改……一點……”邱鳳蘭哭訴著,臉上絕望之色更濃,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
“遲了,一切都遲了,你不該接觸雷盟之人,更不該……”樊炳不再廢話,閉上眼睛,一掌劈向動彈不得的邱鳳蘭……
片刻之後,樊炳看著已失去氣息的邱鳳蘭,默默地將她的儲物袋撿起來,黯然地不住搖頭,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貪心不足蛇吞象,同門情分總敵不過一個“貪”字,這就是人性。
“朋友,謝了!”樊炳聲音哽咽地說,相處多年的同門就此葬送在自己手裏,心裏不禁感概萬分,這個世界就這樣,為了強大的實力,誰都可以出賣,事成則貴,失敗則毀。
“沒事,你趕緊看看你師傅吧!毒不輕呐!”彭小邪一來就瞅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冰塊”。
樊炳走到床前,跪在僵硬、還冒著寒氣的熊山麵前,熊山嘴裏好像訴說著什麼,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樊炳心裏苦水無處訴說,他知道師傅在交代什麼。
“朋友,我師傅命不久矣!我沒用,我救不了師傅。”看著師傅的生機一天天地消散,樊炳悲從心來,可又無可奈何!他心裏在不停地責怪自己。
彭小邪靠近熊山,仔細地看著,一股冰寒之氣從熊山的身上冒出去,這冰寒帶著破敗氣息,無疑,這也是破敗之氣範疇,他能化解。
“樊兄,不用太過悲傷,讓我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