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遠歎了一口氣道:“著實是有些害怕的,隻是我口中所怕之物,怕是和你心中所想,大有不同。”
葉青並不喜猜謎的遊戲,直言道:“除了你的兩位兄長,還有什麼人能夠讓你感到畏懼麼?”
方中遠笑笑道:“本來,我也和你是一樣的想法,可是到了這裏,我才發覺,也許,自己的力量,還是過於渺小了。”
葉青完全摸不透方中遠話語之中的含義,但是轉頭看了看顏心,似乎這個家夥也對方中遠的話深表讚同,隻是她和丘芷二人卻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是如何達成默契的。
也許,這就是男女之間的不同?葉青暗想,如果她的離哥哥在此,不知道會更傾向於哪一方的感覺,雖然離哥哥也是男人,但絕對和這兩個家夥不盡相同,想必,離哥哥的默契,還是在自己的這一邊的。
當然葉青並無法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還是不禁問道:“方兄,你所說的,到底是何意,為何會突然有如此的感慨。”
方中遠聽到了葉青的話,但也似乎沒有挺清楚葉青的話,他隻是在自言自語道;“軒轅一族,果然深不可測,當年吾父敗於軒轅黃帝之手,隻怕,並不是偶然吧。”
方中遠邊說邊陷入沉思,對於葉青之後的詢問便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了。
葉青倒也沒有再責怪方中遠的意思,這個家夥能夠如此沉迷於自己的心境之中,想必是想到了很多多年未曾明晰的難題,葉青便也不再打擾。
然而,並不僅僅是方中遠有這樣的表現,與他有著無上默契的顏心也是同樣的表現,一旁的丘芷對於這樣的狀態也是無能為力。
兩個女子隻好相攜前進,在這偌大的世外桃源,她們並不能坐以待斃,可是又不敢探尋得太遠,他們必須讓此地的入口保持在視線範圍之內,若是在這樣的場景之內走丟了,怕是再無力找到突破之法。
天知道,顏心還會不會像進來那般“無意中”覓得出去的法門。
忽然聽到前方有“呲呲”的聲音,葉青站定了腳步,仔細辨別著這聲音的來源。
方中遠和顏心的思想也被這個聲音所打斷,趕忙來到兩位女子的身旁,方中遠暗暗道:“是蛇。”
葉青葉點點頭,這種聲音確實與之前襲擊自己的白蛇聲音很像,也許之前在陵墓之中也有著同樣的聲音,隻不過那時候自己情緒激動,並沒有注意到罷了。
然而此刻的葉青可是一萬個小心,自然能夠輕而易舉聽到這“呲呲”的聲音。
他們知道,既然有蛇在此,那麼馴蛇人自然不會離得太遠。
隻是方中遠和顏心都很是詫異,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族有對馴蛇之術有著興趣之人,那這個馴蛇之人的來曆就顯得撲朔迷離。
葉青等人保持著警惕,並不給對方任何襲擊的機會,過了一小段時間,那股“呲呲”的聲音竟然又都消失不見。
“難道是走了?”葉青不禁問著。
“很可能是了……”方中遠正做著回答,忽然一個箭步竄出,在不遠處的一片黑影之中拽出了一個人。
葉青對這種操作還是有所不適應的,看來剛剛方中遠不過是應和著自己,以上對手放鬆警惕,就在那一瞬間,方中遠便利用對方的一時疏忽將其製服,這種洞察力和行動力確實很強,要知道,這可是方中遠在此地修為遭到壓製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映。
那人被方中遠這麼一拽,不由得大聲喊道:“痛,好痛,快鬆開我。”
令所有人吃驚的是,竟然是個聲音酥麻的女子,同時還兼具一副嬌弱的模樣。
葉青從來對這種女子的形象都沒有好感,在她看來,隻有帝都中那些不務正業的親王公子,才會找一些這樣的女子尋歡作樂。
但顯然,眼前這個能夠馴養毒蛇的女子,應該隻是徒有嬌弱的外貌,實則有著無比毒辣的內心。
方中遠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女子喊一聲痛,就將其放掉,畢竟這是在北疆生存了千年的家夥,他的世界裏,男女的概念也是近期才產生的,所以,他並不會憐香惜玉。
那馴蛇女見自己的求饒之計並不奏效,當下又是大呼道:“快放了我,否則的話,讓我的蛇兒咬死你。”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這馴蛇女翻臉真的是比翻書還快,葉青倒是有些佩服這個女子了,畢竟,她似乎並不同於那些禍水的紅顏。
然而,令馴蛇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方中遠是軟硬不吃的。
縱觀亂世守護同盟的曆史,方中遠,也算是最沒有弱點的那幾個人之一,雖然他最終的成就並不如陸離或者葉真那般巨大,但是相較於那兩個人都擁有著極為致命的弱點,方中遠就要好上太多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而他們傳世的經曆,此刻卻真真實實的在東陸大地上上演著。
其實除了拽出馴蛇女的那第一下,之後便沒有多用力了,因為方中遠知道,自己在這軒轅陵中,都無法發揮出多強的靈氣修為,更何況這麼一個馴蛇的女子呢?方中遠覺得自己的理論絕對不會錯,那就是如果擁有真正強大的力量,就不會費勁力氣去馴養極難被馴服的毒蛇了。
按照這個理論,這個馴蛇女的唯一威脅就是她所馴養的毒蛇,而當自己已經將其本體牢牢控製住後,這個女子就已然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了。
所以,方中遠知道她的一切亂喊亂叫都是在虛張聲勢,故弄玄虛,隻可惜,自己根本不吃這一套。
葉青走上前去,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這個馴蛇女的臉龐,還別說,倒是有幾分姿色,且看上去年紀不大,修為不高,應該真的隻是個十餘歲的人族少女。
這樣的少女,能夠進入到軒轅陵之中,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必這裏,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的。
葉青盡力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態,緩緩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想要加害我等?”
馴蛇女倒是一臉的不屑道:“我叫什麼名字和我為什麼要加害於你並沒有任何關係,我實在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將這兩個問題放在一起。”
麵對這樣的胡攪蠻纏,葉青倒是不由得一愣,自己隻不過是隨心而問了這兩個問題,又哪裏去想過這兩個問題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麼聯係。
馴蛇女見葉青一臉茫然的樣子,顯然是被自己問住了,不由得滿意地笑道:“嘿嘿,我叫衣靈兒,我並沒有加害於你。”
葉青算是搞不清楚這個衣靈兒的心思,心道:既然你願意回答這兩個問題,那直接回答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問出那樣一個令人鬱悶的問題呢,現在的小姑娘,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
想到這裏,葉青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己把對方當作了難以捉摸的小姑娘,但其實自己的年紀不也和對方差不多大麼?
這麼多的經曆,讓葉青自己以為已經成長了許多,但其實,歸根結底,自己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啊。她突然有些同情眼前的姑娘,如果沒有特殊的緣由,這個衣靈兒又怎麼會幹起馴蛇的勾當,哪一個家境無憂的少女,會選擇這麼一條充滿危險的愛好呢。
不過,放蛇突襲自己,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衣靈兒卻又為何說沒有加害自己呢,葉青還是把臉色一沉,逼問道:“那放蛇偷襲我,究竟是何意?”
衣靈兒的眼珠轉了一圈,很是頑皮地道:“誰知道那會是你,我本來是要對付惡人的。”
“惡人?”葉青也不禁重複著,難不成衣靈兒見過了魔族,本來是想偷襲他們的?於是葉青趕忙問道:“什麼樣的惡人?”
衣靈兒搖了搖頭,又看了看一直拽著她的方中遠道:“就是他咯!”
“我!”方中遠聽到衣靈兒的指責,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自己莫名其妙就成為了惡人呢?方中遠可並不想接受這樣一個名頭。
“一直抓著我,都把我抓痛了,這難道還不是惡人麼?”衣靈兒倒是才思敏捷,很迅速地回答了方中遠的質疑。
葉青示意方中遠不要對衣靈兒太過於強硬了,方中遠也隻好完全鬆了自己的手,當然也還是時刻關注著衣靈兒,生怕己方一個不注意,這個小姑娘就又搞來成群的毒蛇。
在目前的這種狀況之下,對付成群的毒蛇也並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當然,方中遠也並不掌握葉青現在體內的修為究竟還剩幾成,雖然葉青是妖族之主的身份,但他覺得總不會強過自己的魔族血脈。
葉青倒是換了一個和藹小姐姐的形象在試著和衣靈兒進行著溝通,隻可惜所得到的情報並不能讓己方滿意。
衣靈兒一口咬定是方中遠進入到了軒轅陵中,對第一個陵寢的棺木進行了肆無忌憚地破壞。
方中遠很是無奈,總不能因為自己拽痛了她,這個女子就非要把一切罪責都怪到自己的頭上吧,要是這樣說來,方中遠可是百口莫辯了。
顏心體內的魔七意識倒是想到了一點,他們的大哥可是擅長易容之術的,大哥可以幻化成任何一個他所見到之人的模樣,隻不過,有些耗費修為罷了。
可是,雖然魔七想到了這一點,卻實在是沒法講這個想法與眾人分享,一旦自己有所暴露,是一定瞞不過方中遠的,而另一方麵,他也實在沒有想清楚大哥幻化成方中遠的模樣進入軒轅陵,究竟為的是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栽贓給方中遠,可是,方中遠的戰友隻有亂世守護同盟這幾位,而這幾位始終在一起,即便被旁人看到了方中遠的模樣破壞了軒轅陵,也無法輕易離間亂世守護同盟之間的關係吧。
不過魔七也知道大哥的智慧要遠遠強於自己,既然選擇了這樣的一條道路,自然會有其極為神秘的道理。
葉青倒是衝著衣靈兒解釋道:“這位方兄始終和我們在一起,怎麼可能出現你所描述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時緊張,記錯了?”
方中遠倒是對葉青為自己的解釋表示感謝,看來這個葉青確實是一個賞罰分明,明辨是非之人,這樣的家夥確實是有著統領萬民的天賦吧,妖族之主,倒也不是無能之輩。
然而衣靈兒卻是始終搖著腦袋道:“不會錯的,一定不會錯的,我的那些小蛇長得那般想象,我都不會錯認了它們,更何況是個大活人呢。”
葉青對此也很是無奈,總不能為了反駁這個少女就告訴她其實她眼前的方中遠並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一個“大活魔”,這實在是太沒有道理,更何況,如果將方中遠魔族的身份說出,勢必會造成衣靈兒更大的恐慌。
“那,那惡人破壞了陵寢內的陵墓,往哪裏去了?”葉青隻好試著從另一個方麵做著引導。
“這,自然是往這裏來了。”衣靈兒仔細做著回憶。
“對啊,惡人是往這裏來了,又如何會再次出現在第一個陵寢之中呢?”葉青在向衣靈兒做著解釋。
“誰知道你們是怎麼又兜了一圈。”衣靈兒對此也很是迷惑。
“那惡人是幾個人?”顏心實在也接受不了葉青漫無結果的瞎扯,加入到了這場對話之中。
“一個!隻有一個。”衣靈兒想了想又道:“破壞棺木的倒是一個,可是誰又知道怎麼稍稍沒注意就變成了你們四個。”
至少,這還算是一條有用的情報,原來,進入軒轅陵的隻有一人,那不是大哥就是二哥了,而顏心幾乎能憑借“易容”一說判定來者就是大哥了。
大哥的修為境界並不如二哥,己方還是有些獲勝的希望的,隻不過大哥的智慧卻是兄弟幾人之中最為強大的,既然大哥選擇孤身一身進入軒轅陵,想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