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中,雙陽關的高手們也在做著交流:到底該從哪裏入手?
折朽微微探尋,便鎖定了魔七的位置,看來,他是想擒賊擒王,先將魔七拿下了再說。
這倒是很有些賭博的意味,但陸離知道,折朽還是怕淨靈葫蘆的需求實在苛刻,若是己方直接把目標鎖定為死寂之陣,一旦淨靈葫蘆無法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那麼必將陷於被動之中。
同樣的,對於淨舍長老所掌握的佛家高端陣法,在沒有見識到其真正的作用之前,折朽也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其之上。
對於折朽來說,他覺得能夠相信的隻有實打實的修為。
魔七也不是泛泛之輩,他在第一時間覺察到雙陽關眾高手的運行軌跡,顯然是治直奔自己的方向而來。
這倒是有點意思,但魔七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樣一個陣容,若是貿然出手想敵,怕是有些不夠明智了。
於是魔七迅速與魏良洛做著溝通,這個副盟主總是要發揮點作用的不是。
魏良洛雖然不讚同魔七的行為,但畢竟盟主將這一大攤子事交給了自己,又囑咐道全力配合魔七完成好任務,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
魏良洛隨即點將,帳下的一眾秘術高手齊出。
這些秘術高手雖然是出了軍帳,卻不代表他們會全力以對。
對付一些尋常的秘術之人尚且好說,但他們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是敵軍之中最為強大的一批高人,實在是不願輕易嚐試。
陸離等人自然也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僅僅是路過之下隨意釋放出一些攻擊性的靈氣,就將這眾人震懾住了。
魔七這才有些當回事,看起來來的至少有兩名以上的通天境高手,這倒不是自己所能夠對抗得了。
這樣的局勢下,隻得靠天闕的相助,但魔七和天闕向來有些恩怨,這時候自己也不好出言相求。
好在天闕也不是那種記掛這種小仇怨的人,在判定了對手的目標後,也在向著魔七的方向移動。
這樣一來,魔七也算是放心多了。
“我去擋住天闕,你們對付魔七。”折朽注意到天闕的行動,立即展開行動。
眾人會意,隨即兵分兩路。
天闕與折朽的見麵並沒有任何躲躲藏藏。
兩人的第一次相交就碰撞出了相當劇烈的火爆場麵。
東陸第一人和東陸第一妖的戰鬥並不需要任何試探性的東西。
不遠處的旁人見到二人的交戰也是驚詫不已,這兩個家夥,哪一個不是傲視東陸的存在,卻在這一刻不得不戰,實在是讓觀者大呼過癮。
對於這個水平的高手來說,雖然對修為的癡迷更加凶狠。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也不願意進行交戰。
一來是自己享受過太多的榮耀,誰能知道在這種對決之中會有怎樣的意外發生。
一旦那樣,不說自己性命難保,便是一世的英明也很可能毀於一旦,沒有人會把掌聲和榮耀,獻給一個失敗者。
所以,對於絕頂高手來說,為了避免失敗的發生,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根本不進行任何對決。
但今時今日,不說二人到底為了什麼,他們也是不得不在十餘萬大軍麵前做一場對決。
陸離覺得天闕和折朽之間的對決很是熟悉,一招一式間都似乎在哪裏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
二人愈鬥身法愈快,還未等鬥上多一小會,大部分的軍士已經完全看不清他們戰鬥的身型。
陸離等人也沒有時間去關注這一場戰鬥,因為他這一行四人已然來到了魔七的麵前。
“幾日不見,似乎修為功法都精進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賀啊。”
一向也不喜多言語的魔七率先開了口。
魔七的話語也沒有特指,但眾人還是覺得是說給陸離聽的。
但陸離卻並不想搭話,雖然魔七曾經對自己有恩,但國恨家仇麵前,並不適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
雖然陸離也不清楚若是按照俗語,那救命之恩當以何為報。
雖然陸離並不是狠辣的人,但兩軍對峙,還是要給對手以狠辣的威脅,於是道:“變得強大,是為了更好地對付你這魔頭啊。”
魔七卻是搖了搖頭,直言道:“魔頭一詞可不是你這樣用的,天下間,能當的上魔頭之稱呼的,怕是隻有我的父親大人了。”
魔七口中的父親,自然就是魔帝蚩尤了,魔頭之稱確實當的起,隻是據稱魔帝蚩尤在上古之戰後不久就消失於了世間,況且陸離口中的魔頭自然也沒有那般狹義。
淨舍忽然雙手合十,念叨了一句“我佛慈悲”,便已然展開了攻勢。
魔七沒有料想這些自負正義之人竟然能在以多欺少的情況下率先出手。
而淨舍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以最快的時間製服住魔七才是他的目標。
魔七本來還有一肚子話要抱怨,包括是少餘帝不給自己機會,才讓自己不得不出次狠招之類的話。
但淨舍長老迅猛的攻勢下,哪裏還留給魔七抱怨的餘地,隻是不停地招架著。
陸離等三人見狀,也是快步趕上,同時出手。
本來對付一個淨舍,魔七雖是躲避得身形難堪,卻也還能夠應付得來。
但這三個年輕人同時出手,可就是無力招架了。
恨意和遺憾充斥著魔七的腦海,隻差一點點,真的隻差一點點。
隻要死寂之陣完全激活,自己就將擁有一支整個東陸無可抵擋的軍隊,可偏偏自己在這個時候遭受了重擊。
魔七實在是想不通,怎麼這幫人不把主要目標放在天闕身上,明明天闕才是更難對付的敵人好不好。
每個人都有出手將魔七刺穿的機會,可是淨舍長老乃是出家之人,自然不會做如此血腥之事;陸離雖然可以出手與魔七為敵,但念及相救之情卻無法將其殺害;顏心本來無所顧忌,此刻卻總是覺得魔七和自己有著一種難舍難分的聯係;而葉真更是心中暗罵一聲:為什麼你們不愛做的事情都要交給我?
正猶疑間,戰場裏回蕩起一陣陣狂笑。
這絕對不僅僅是單純的笑聲,其中蘊藏的巨大靈氣讓每個人都能夠感受得到。
這麼強的實力?整個東陸之上還有幾人能有?
眾人皆道是同盟軍盟主回來了,但隻有一人知道那絕對不可能,這個人就是,天闕。
但確確實實有一個人猛然出現在了魔七的身邊,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魔七從淨舍等人的手中將其救出。
包括淨舍在內的幾個高手也很是駭然,要知道,如此險峻的對戰之中,殺人容易救人難,卻實在料想不到這神秘之人能夠如此輕鬆得將魔七救出去。
魔七也很是驚詫地看了看來人,連魔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結交過如此實力的高手。
待神秘來人站定,眾人也並未看到他的容貌,因為他和所有的神秘人一樣,一襲黑衣黑麵罩,將自己擋得是嚴嚴實實。
為什麼高人都喜歡這幅裝束,這實在是一個難解的問題。
從身形來看,倒不似那同盟盟主,究竟又是何方神聖。
但陸離覺得對這位神秘來客並不陌生,到底是在哪裏曾經遇到過他呢。
陸離的記憶並不夠豐富,所以很快就找到了神秘來客的蹤影。
天啟城,碎月居。
上一次,神秘來客也是出現救人,不過打了一個“照麵”就離開了。
但也能看出其高超的技藝,而他的身份即指向:神秘的天狼盟主。
這樣的明確指向並沒有為大家帶來明確的指示。
有些人,他真實的身份比他這個人更讓人覺得神秘,顯然,天狼盟主就屬於這樣的一種人。
天狼盟主,當這個名字出現在雙陽關戰場之上時,所有人都是又震驚又期待。
這個東陸土地上最為神秘的組織首腦,就這樣出現在了十餘萬人的視野中,這真是難以遇見的事情。
雙陽關上,葉昌也是驚詫得合不攏嘴,之前與自己作交涉的天狼盟人氣場就已經那般強大,據說隻不過是天狼盟中的三級頭目,如今得見這一級大頭目,自然是有些心存畏懼的。
同盟軍陣中的天闕也很是疑慮,雖然他知道魔七的身份非同尋常,這個身負魔族血統的家夥身上藏有了很大的秘密,但天闕實在想不到魔七居然能和天狼盟扯上關係,看來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
但至少天狼盟主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這一點還是讓天闕感到放心。
他雖然知道花無百日紅,所謂的朋友也絕無長久,但隻要相助己方應付了雙陽關幾位高手的圍堵,那對自己來說便也是大恩一件了。
隻是天狼盟做事向來注重利益,斷然不會平白無故地施此援手,如若其目的是為了死寂之陣作用下變異軍士的所有權,這事情倒也很是難辦。
令眾人更為吃驚的是,天狼盟主居然摘下了自己的麵罩,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麵目,眾人皆是無比好奇地想一看天狼盟主的真麵目。
但轉念又想到,本來也無人識得天狼盟主的真實相貌,即便知道了他的真實相貌卻又能如何呢。
的確,天狼盟主不過是一個尋常中年人的模樣,僅僅從長相來看,既看不出其擁有多麼強悍的戰鬥力,也無法斷定其究竟年齡幾許。
這種中年得道的家夥,大體上容貌都會保持在那一階段,不似淨舍長老,雖然從年輕時也一直是佼佼者,卻不願意花費精力和修為用在容貌的維持上,而是任憑自己的容顏隨著歲月的逝去而變得蒼老。
淨舍認為這是一種天地循環,人力並不應該去破壞這種循環的狀態。
普天之下,能有這般境界的人畢竟不多。
天狼盟主緩緩開口道:“這魔七,你們動不得!”
這話,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眾人暗笑,即便你天狼盟主實力再強,也不過同樣是通天境的修為。
還沒有聽說東陸之上能有人通過通天境之上的瓶頸,到達傳說中的上三境,也許,那所謂的上三境不過就是古籍上的記載罷了。
淨舍等人雖然已經近距離感受過一次天狼盟主的強大,但那也隻不過是天狼盟主來勢迅猛,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麵對麵拚修為,他們也同樣不覺得天狼盟主能夠使將出超脫己方多少的功法來。
況且淨舍長老知道自己的底牌是有佛家陣法加成的,倒也並不覺得己方就一定會落於下風。
隻是天狼盟主的氣場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了,從一出場,就成為了全場焦點,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很難戰勝。
但陸離還是要標明自己的觀點,於是慨然道:“魔七,並不是我們的目標,卻不知死寂之陣的事情,閣下是否要插手。”
天狼盟主饒有興致地看著陸離,確認這就是當日以神秘鈴鐺擋下了自己攻擊的少年。
天狼盟主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笑容,並緩緩道:“人妖兩族的翹楚都在此,卻不想竟然讓一個小孩子來答話。”天狼盟主嘴上雖然這樣說,其實內心之中還是對這個少年充滿著一絲敬意。
而作為天狼盟主口中的兩族翹楚,折朽正忙著將天闕攔下,而淨舍則在認真地分析著天狼盟主的一切。
陸離見天狼盟主並不直接回答自己的問題,雖然惱怒,卻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相問。
其實,不予正麵回答,便是想要回避這個問題,畢竟天狼盟主確實在之前說得是“魔七動不得”,並沒有提及死寂之陣的事情。
作為一代宗師,天狼盟主說出的話還是要算話的,這種人對於自己的名聲看得還是比較重要的。
可是自己來的目的確實是為了保住死寂之陣,這就比較糟糕了,總不能讓自己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嘲笑了。
其實,旁人並沒有在意天狼盟主到底是說了什麼,眾人早就在他的氣場震懾之下目瞪口呆半晌了。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放在另一端之時,死寂之陣開始了自己的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