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和葉青等人很是無奈,畢竟己方幾人的修為都未達到通天境,都沒有達到折怖老祖對於使用淨靈葫蘆的要求。
但此時已經無暇想太多,因為諸侯同盟這一波的攻勢的已經兵臨城下,麵對著那些殘暴的變異軍士,雙陽關這邊必須要立即應戰,這些變異軍士對城牆的破壞遠比預估的要威力大上不少。
葉昌卻在猶豫到底由誰去與這些變異軍士進行對敵,他自是不想派出自己的葉家軍的,但龍牙軍士已然在之前和諸侯同盟戰鬥過幾次,也受到了死寂之陣的影響,從而造成了不少龍牙軍士的變異犧牲。
作為一個主將,葉昌需要做的自然是要平衡各方勢力,當然,他想要取得龍牙軍的控製權,自然不能夠一味地讓龍牙軍犧牲,如果那樣的話,隻會增加龍牙軍士對他的反感。
於是葉昌下達命令,由五百葉家軍士前去應對這一次的諸侯同盟進攻。
在葉昌看來,葉家軍士皆是具備秘術之人,應該是可以在死寂之陣外與對手進行周旋。
其實葉昌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葉家軍若是受了死寂之陣影響,又會產生怎麼樣的變異呢?
畢竟,普通的諸侯同盟軍士和龍牙軍士在死寂之陣的影響下都能夠變得那般狂暴,從而提升起那般強大的威力。
那麼,身具秘術的葉家軍戰力本就在龍牙軍士和諸侯同盟軍士之上,那是不是變異之後也會有更強的提升呢。
對於葉昌這個野心家來說,葉家軍士的生命並不是他所在意的,他需要的是掌控局勢,一切能夠幫助他對當前局勢有所了解的,在他的心裏就是無比值得的。
五百葉家軍士自然不願意走進戰場,但軍令如山,卻是不得不為。
葉家軍的軍紀本就不如龍牙軍,他們又久處於雲中交界,一生之中隻是在於雲中界的妖族作戰,遠離帝都的他們並不曾感受過皇恩浩蕩,本就懶散慣了的他們並沒有什麼為國犧牲的信仰。
於是這五百葉家軍士雖然踏足戰場,卻隻是在雙陽關下與那些變異軍士做著周旋,並沒有真刀真槍地與變異軍士進行對敵。
同時,他們也無比在意自己的站位,始終保持著與死寂之陣的距離。
諸侯同盟陣中諸將遠遠地望著雙陽關前的戰事。
魔七看著這些消極應戰的葉家軍士暗自微笑,心道:難不成你們刻意保持著與死寂之陣的距離,就能夠逃脫得了死寂之陣的影響麼?太天真了。
於是魔七運起體內靈氣,調動著自己身體與死寂之陣的強大感應。
魔七對死寂之陣進行著操控,死寂之陣中不斷湧現出血氣,一股強烈的血腥之氣從死寂之陣中不斷四散開來。
怎麼回事?雙陽關上的所有人都感到無比詫異,此時的戰場上,並沒有太多的傷亡,更是不存在血流成河的場麵,那麼,這血腥之氣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當變異軍士聞到了這股血腥之氣,盡皆變得無比興奮,他們醜陋的臉上似乎充滿了邪惡的笑意,讓人不禁心中顫抖。
五百葉家軍士也是心中一凜,萬料不到這些變異軍士怎麼還會有這樣讓人恐怖的表情。
隨著邪惡表情而來的自然就是變異軍士的戰力再度增強,之前葉家軍士們還可以依靠自己較為靈活的行動力不停地以遠距離攻擊和並不貼身的長槍連擊取得一定的戰果。
但是此時,葉家軍士的長槍連擊卻並不能對變異軍士再造成之前那麼大的傷害。
甚至有不少葉家軍士的兵器竟被變異軍士一把抓了過去,並順勢將那些不願意舍棄手中兵器的葉家軍士一把拉將過去,眾人皆以為邪惡的變異軍士會將近身的葉家軍士一下刺穿,卻不料更為可怕的事情竟然上演了。
變異軍士竟然一把抓住了葉家軍士的身體,同時用自己的頭顱接近葉家軍士的頸部,然後一口咬住了葉家軍士的脖子,隨著葉家軍士鮮血噴湧,他們卻沒有死去,而是像那些變異軍士一樣,身體開始不斷變大,變壯,他們也成為了同樣的變異者。
這樣的情況讓眾人不由的背後發涼,一股股冷汗從身上湧出,本來,眾人皆以為死寂之陣的影響不過是在陣法之上的生靈。
卻沒有想過這種變異的氣息居然能夠通過咬噬而相互感染,如此一來的話,無論身處何方,都有可能被死寂之陣所感染,這樣可真是讓人難以防範。
雙陽關上的陸離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己方使用淨靈葫蘆想要淨化掉死寂之陣的邪氣,是不是還不會讓死寂之陣如此之快的進入到這個新的階段。
看著陸離歎氣,葉青知道陸離又在把責任算到了自己的頭上,她雖然欣賞陸離的責任感,但也並不覺得什麼樣的過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很多時候,我們也必須要學習從事情的真相中將自己的責任摘掉,隻有這樣才能處於不敗的位置上。
葉青拉了拉陸離的手,示意大家都是為了消除掉死寂之陣才不斷地做著這樣那樣的努力,而在這場努力之中,定然會有大批大批的人丟掉自己的性命。
而隻要,最終的結果和他們追尋的一致不就是目的達成了麼?如果連陸離和葉青這樣的主心骨都喪失了取得最後勝利的意念,那麼這些龍牙軍士和雙陽關背後的帝都百姓們又能夠指望誰去拯救他們呢。
在葉青的鼓勵和安慰下,陸離逐漸恢複了鬥誌,是的,死寂之陣畢竟是源於上古時代的強力陣法,又豈是會如此容易的就被破解呢。
相較於之前,畢竟此時還是掌握了死寂之陣的破解之道,為今之計就是要趕快提升己方眾人的修為,隻要達到了淨靈葫蘆淨化死寂之陣的最低要求,那麼死寂之陣的破解也一定指日可待。
就在葉青和陸離在思考這些的時候,五百葉家軍士中的一大半已然難逃厄運,他們已經成為了變異軍士口中的俘虜。
剩餘的一小半葉家軍士早就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破了膽,但沒有葉昌的命令,他們也是無法撤回雙陽關,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慘遭毒口,讓讓人感到絕望的是不僅僅是自己無路可逃,還有不少人正在麵臨的是不久前還在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的威脅。
那些成為了新的變異者的葉家軍士很快就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的強大力量,同時他們也具備了和之前變異者一樣的咬噬能力。
“這景象,葉昌為何還不鳴金退兵?”顏心已然看不下去,想要瞬息間衝到葉昌麵前,直接質問這位當前雙陽關的主將為何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戰友如此被屠戮?
不,並不是屠戮,而是成為了怪物,六親不認,邪惡無比的怪物。
但顏心還是盡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畢竟自己並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與葉昌叫囂。
葉昌身旁的葉彪也有些實在看不過去,慨然道:“大哥,這樣真的好嗎?”
葉昌拍了拍葉彪的肩膀道:“如果有辦法,誰會如此呢?你也看到了,陸離那小子帶回的淨靈葫蘆並沒有取得理想中的效果,如果我們不找到一條破解之路,又怎麼能讓這些龍牙軍士信服於我們呢?”
“可是,這樣白白的犧牲到底有助於我們什麼呢?”葉彪實在是看不明白大哥葉昌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在鬧哪般,本來他們帶來的葉家軍士就並不多,如此白白折損掉五百軍士實在是太不值得。
可葉彪又哪裏知道葉昌背後的天狼盟與葉昌有過什麼樣的交易呢。
五百葉家軍士,在葉昌的眼裏,隻要能夠達成自己的野心,縱然五千葉家軍士的喪生也不能對他的內心造成一點點波瀾。
葉彪見葉昌對自己的話並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回應,也隻是不住地搖著自己的頭,並將視線挪離了雙陽關下的戰場,他實在是不忍心看著自己曾經誓同生死的戰友們就那樣無奈地成為變異者。
一直沉默不語,或者說一直就不願意說話的葉真長嘯一聲,引起了眾人的目光。
葉真雖然不愛說話,麵色冷酷,卻並不代表他沒有一顆火熱的心。
葉真聚氣靈氣,縱身而躍,竟跳下了高聳的雙陽關城牆。
不僅僅是雙陽關這邊皆是一陣驚呼,便是諸侯同盟陣中聽到葉真強有力的長嘯,也是不免一驚。
尤其是看到葉真孤身一身猛然進入了慘烈的戰場,更是不禁感歎道:“什麼人竟敢如此大膽,這雙陽關的帝都軍中還真是英豪輩出。”
葉真本就行動迅捷,再加上迅捷的性格使得自己的行動如同鬼魅般迅速無比。
當然,在同盟軍盟主和魔七等高手的眼中,葉真的行動還是清晰可辯,但對於那些變異軍士來說,葉真的行動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迅捷了,以至於他們根本無法看到葉真的行動軌跡。
葉真的出手更是如閃電一般,變異者隻要看到葉真身形的出現,就已經是身上數處關鍵部位皆被葉真攻擊了一遍。
雖然變異者的抗擊打能力大大增強,但畢竟葉真也是術法極為高強的修行者,其實力還是遠遠在這些變異軍士之上的,尤其是一個不留情麵的高手,並沒有因為是葉家軍變異而成的變異者還是諸侯同盟軍士變異而成的變異者。
葉真就如同一道身著利劍的旋風,在變異軍士之間不斷穿梭,所到之處變異者盡皆倒地,同時伴隨著變異者身體內的血液湧出。
這些變異者的血液已經不再是普通人的鮮紅色,而是一種奇特的綠色血液,這血液的味道很是刺鼻,讓人不得不遠離。
葉真並沒有在乎這些,而是催動著靈氣,對戰場上所有的變異者都展開了一波攻擊。
諸侯同盟中的副盟主魏良洛看到了這一切,心中也很是不悅,對於他來說,真刀真槍的對決才是他所追求的戰場畫麵,而此時紅色綠色血液不斷交融的畫麵實在是令人作嘔。
而魏良洛注意到,他對麵魔七先生的臉上似乎充滿了享受,這真是讓人更加的惡心。
魏良洛實在不明白盟主怎麼會讓這樣的人加入到同盟軍的陣中,更加不解為什麼要倚仗如此惡心的陣法來和帝都對敵。
這樣的對敵,這樣的戰場,即便最終真的取得了戰爭的勝利又能如何呢。
難道能夠取得真正的民心麼?難道天下之人不會害怕自己莫名其妙的就遭到了變異麼?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魏良洛覺得自己並不能坐以待斃,並不該被這一個魔七左右了諸侯同盟的作戰方式,自己一定要尋找一條能夠打動盟主的作戰道路。
魔七目不轉睛地看著葉真對變異軍士的屠戮,眼中盡是讚賞的神色。
隻聽得盟主緩緩道:“想不到雙陽關中還真是人才輩出,不能為我所用,實在是可惜,可惜啊。”
隨即,諸侯同盟盟主哈哈大笑起來。
旁人皆沒有猜透盟主的意思,故而也都不敢隨便搭話,場麵一時尷尬無比。
當然,盟主也並不會在意這些事情,隻是接著道:“魔七先生,你覺得這少年如何,你的死寂之陣能否對付得了這樣的家夥。”
魔七恭敬地對著盟主一拜,充滿信心地道:“如今死寂之陣的威力不過發揮三四成,就已經讓對方心亂如麻了,一旦死寂之陣進入到更加強力的境界,想必就算是這樣的高手也並不能與那時的變異軍士相對敵。”
盟主微笑道:“魔七先生還真是自信,但你永遠不要輕視任何一個充滿著鬥誌的人族少年,我看這破敵的少年,就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魔七搖搖頭,似乎並不認同盟主的話。
諸侯同盟盟主見狀也並沒有任何不悅的神色,隻是對著帳下諸將道:“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破陣少年的每一次攻擊都極為紮實,他的所有動作都體現出一種不符合這個年齡的紮實。如果他能夠按照這個套路修行下去,怕是天下第一人的稱號非他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