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同盟軍營的楚軍可謂是全軍覆沒,而另一端的楚軍大營內,同樣遭受到重創。火光四起,一片火海。
“怎麼會這樣?”顏心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自信滿滿的楚津平竟會受此重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陸離並沒有說話,也大覺此事之蹊蹺。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陸離卻發現不了問題所在。
“不管了,這楚津平與我有著兄弟情義,我斷然不能看他如此受難卻坐視不理。”說罷,顏心已然運氣起勢,欲奔楚營方向而去。
陸離自然要與顏心同去,問及丘芷,丘芷雖仍在生氣,但也決定同往。
三人發力而出,卻見那楚營始終距自己有著一定的距離。
“此為何故?”丘芷也發現了問題之所在,不由得發出疑問。
顏心暗運瞬息千裏之術,卻發現自己無法凝神到任何一處,當下大為詫異。
“是幻術!”有過數次幻境經曆的陸離倒是第一個辨別出身處幻境之中,隻是卻難以回憶出幻境的入口。
是進入楚津平軍帳那一刻?還是出帳之時?但顏心和丘芷的爭吵卻是真真切切,總不至於是在幻境之中。陸離大為詫異,實是遇到了精通幻境的高手,此時倒有些想念蘇月了。若是蘇月在此,大概能輕鬆破掉這神秘幻境吧。
不過陸離轉念一想,卻也心中暗喜,至少眼前之幻境昭示著楚軍未必真的受襲,也隻有這種想法能讓他心中稍顯寬慰。
顏心搖搖頭,表示自己很少被幻境迷惑。陸離心知顏心之意,也隻有丘芷能讓他意亂情迷,放鬆了防備,卻不想就在那短短的爭吵中著了敵人的道。
陸離試了很多種方法,卻也無法找到幻境的出口。之前他所遇到的幻境,多是自己置身於幻境之中,可以與幻境中的事物做出交流。而此時,三個人就如同這場幻境的旁觀者一般,隻能眼睜睜看著楚軍被同盟軍屠戮,卻絲毫沒有參與的辦法。
這種深深地無力感讓陸離感到痛苦,他開始懷疑自己,想當年,他無力承擔母親的離去,而如今,他依然無法幫助他想要幫助的人。如果一直都是這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陸離漸漸閉上雙眼,不由自主抽出腰間的無涯劍,就要引頸就戮。
他似乎聽到顏心和丘芷喊著“不要”,自己卻覺察不到任何痛苦,隻覺得身體開始飄搖,意識逐漸模糊,他仿佛看到了柳月姬的麵容,柳月姬拉著兒時的陸離,在陸家鎮的街路上玩耍嬉戲,其實,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也很不錯呢。
“陸離,回來!”
一個聲音從街路盡頭傳來,兒時的陸離抬頭望去,是那一襲白衣的絕美女子,似很熟悉,又很陌生。
柳月姬護住陸離,對那女子淡淡道:“你為何來此?”
那白衣女子自是蘇月,蘇月搖搖頭道:“既然逝去,莫要強求。”
柳月姬很是憤怒地咆哮:“我們母子的事情,不容你插手,如若相攔,必使你萬劫不複。”
陸離從未見過一向溫柔體貼的母親柳月姬會有如此痛苦憤怒之時,緊緊攥著母親的手,狠狠瞪著蘇月。
蘇月輕輕歎了口氣道:“你可明白,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天下蒼生還要他去解救。”
柳月姬似乎很是痛苦,淒慘道:“天下蒼生又如何,東陸萬靈又如何,有誰在意過我的感受,我隻想和我的小虎相伴,又有何錯?”
蘇月也是一時語塞,險些善念大起,著了對方的道。隻是她對幻術研究頗深,因而對幻術的抵抗遠超常人,一個激靈便清醒過來。她隨手一揮,一些未知的晶瑩之物從手中四散而出,隨著口中一聲“破”,周遭環境產生了變化,又回到楚軍遭襲的火海之中。
顏心和丘芷出現在畫麵中,二人看到蘇月,趕忙跑過去以示平安。隻是陸離和柳月姬仍然在另一側與他們對峙,從陸離渾渾噩噩的搖晃來看,自然沒有恢複自己的意誌。
“哼,有兩下子,竟然能從二層幻境中逃離。”柳月姬知道她這是遇到了幻境高手。
蘇月並沒有因為柳月姬的誇讚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在她對幻術的修習之中,更為高深的幻境層數她也曾遇到過,這區區二層幻術她還並不放在眼中。隻是因為身陷這幻境的是自己所在意之人,蘇月才不敢一下子將幻境破除,而對陸離造成任何未知的影響。隻好循序漸進,一點點引導而出。
自己才略施術法便將丘芷和顏心二人解救出來,這倒也讓蘇月心中寬慰,心中對陸離的解救也多了幾分把握。
“哼,那再試試這個。”柳月姬向蘇月發起幻術之戰。
九華山,年幼的顏心跪在地上,背誦著師父罰他的經文。
師父走到顏心麵前,敲打著他的腦袋道:“可知為師為何罰你。”
顏心低頭不語,隻是誦著經文。
“小小年紀就如此倔強,以後如何繼承為師的衣缽。”顏心的師父搖搖頭道:“不過,倒也像極了為師從前的時候。”
顏心這才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盯著師父看,開口道:“師父從前是什麼樣子?”
師父微笑著看著顏心,柔聲道:“自然像你這樣,倔強頑皮。”
說著,師父摸了摸顏心的頭,一股關懷之意在顏心心頭升起。雖然自己屢屢闖禍,總是受到師父的訓斥,但其實,他幼小的心裏也明白,師父對他的愛護之意如同父愛一般,溫暖深沉。
“徒兒,你可願隨為師永遠呆在這九華山上?”師父終於說出了心中所想。
顏心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麼事情需要做,可就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隻是問道師父:“津平呢?他的病好了嗎?”
師父並沒有回答顏心的問題,似乎對顏心的提問並不關心。
忽而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他們麵前,淡淡道:“我知道津平在哪裏,你可願隨我去找他。”